他是他,他是他,央玉公子說得很清楚了,沒有瓜葛了。然再見時,慕棠看着央玉公子,縮手縮腳,央玉公子倒是顯得非常的自在,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春雨開口開了口,“我們家公子說,慕公子早,孟小姐早。”慕棠微微點了一點頭,孟染恍若未聞。
“小主子。”那些媚宮的女子再次出現,爲首的人手裡還拿着一個包裹,對慕棠開了口,“小主子,這是晚嫵姑姑要我們送來的。說是,主子送小主子和孟小姐的賀禮。”
“好的。謝謝,麻煩你們了。”慕棠接過,黑眸裡笑意盈盈,遍掩心中漣漪,“代我問候晚嫵姑姑和主子。”
“奴婢會的。”侍女微微頷首,又自懷裡掏出了一封信,“小主子,這封信是那位南公子留下的,要奴婢轉交給小主子。”
慕棠接過信,“南兄弟他離開了嗎?”慕棠看向央玉公子,央玉公子沒有反應,然表情非常淡定,顯然並不奇怪,也就是說他早知道了這件事情。
侍女又開了口,“那位南公子給完奴婢這封信後便離開了,要小主子不必惦念他。他還說他有點兒事想要告訴小主子,都寫在信裡。”
“嗯!我知道了,多謝幾位姐姐。”慕棠抱拳道。
侍女忙道,“小主子你客氣了,這些事都是奴婢該做的。”另外,又有一個侍女遞上一個包裹,爲首的侍女接過來雙手遞向慕棠,“這些是媚宮的獨門傷藥,主子吩咐過要小主子出門的時候都帶在身邊,以備不時只需。”
慕棠接下,彎彎的眉眼慢慢的舒展開來,眼裡的笑意卻沒有削減絲毫,比起先前還多了分淡淡的幾乎看不出來的柔色,“呵呵。麻煩替我轉達,慕棠多謝主子。”
看着慕棠的笑,侍女不禁愕了一下,接着便慌忙低頭繼續開了口,“再過幾日就是除夕了,小主子此次無法返回媚宮了嗎?可有什麼需要奴婢代勞傳達的?”
慕棠眉頭輕輕蹙起,半晌道,“替我帶話給主子,辦完這件事後,慕棠會立即回一趟媚宮。給主子她請安。”央玉公子看了眼慕棠,孟染立刻投來一眼的憤恨和鄙夷。央玉公子並是一點都不介意,輕輕的一笑,春雨拉開了白紗,央玉公子彎腰上了座駕。
“是,小主子。奴婢告退。”慕棠點了一點頭,十幾個侍女很快便離去。
慕棠將兩個頗大的包裹放到了馬背,無媚劍亦已經掛在了馬鞍上,長蕭是要隨身帶的,另外還有一個相對小些的包裹,是慕棠一些換洗的衣服,然慕棠忽然想起,媚晚的面具還在自己的包裹裡,剛剛忘記了讓侍女帶回去交還與她。
慕棠思索一陣,算了吧,還是等自己回宮的時候親手還給她吧。他拿着南葉蓁的信翻身上了馬,打算在馬上拆看。
孟染亦跟着跨上了一匹紅色馬兒,今天孟染亦不再是平日裡的裝扮,而是穿了一身眼裡的豔紅色騎裝,多了些乾淨利索,妝容很是精
致,然清淡可人。孟染打馬靠到慕棠身邊,有點兒調皮的一笑,親暱地叫道,“慕棠哥哥。”
慕棠擡眼看着孟染,有點兒難言難語的模樣,片刻後,他才淡淡地開了口,“對不起,小染兒,是我害了你四處奔波。”他的眉眼流轉,盈溢着淡淡的波光。如果不是他,小染兒會在孟家無憂無慮的生活。
孟染忙搖了一搖頭,“不會啊。小染兒已經是慕棠哥哥的妻子了,慕棠哥哥去什麼地方,小染兒自然便去什麼地方,這是理所當然的,沒有害與不害的。這一路,我會好好照顧慕棠哥哥的。人說,照顧自己夫君是一件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慕棠哥哥,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做的很好。”孟染把後面的話說得非常響亮。
慕棠稍稍頓了一下,一面緩緩點頭,一面將目光掃向停留在門口騎着一匹高大的白色駿馬的齊軒瀚,抱拳道,“齊大人。”
齊大人也對慕棠抱拳,“慕公子,你們這一趟西去荒漠,在下實在不放心,早一些年,在下曾於那地方待過一段時間,慕公子,可否讓在下以及幾位兄弟同行?”
慕棠擡起了頭蘭了眼齊軒瀚身後的十餘人,各個打扮得都很似是商旅,然目光和精神都很不一般,慕棠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心中有數,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齊大人的情意,讓在下實在感激動不盡,然齊大人乃衙門中人,事物繁忙,慕棠實在不敢勞煩。”
齊軒瀚掃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人,眼神微微閃爍,依舊淡淡地開了口,“其實,在下此行其實還有其他的公務,只算是和慕公子順道而已。”見齊軒瀚是打定主意跟定了自己,慕棠頓了頓,索性由着他了,也便不在說什麼,只道,“那便多謝齊大人了。”
齊軒瀚略略的點頭,精銳的目光掃了央玉公子的座駕一眼。層層疊疊的白紗,看不清裡面,然央玉公子去卻在他投來目光的瞬間轉頭看向了他,脣邊緩緩勾起抹意味深長輕笑,隱隱蔓延開的森寒刺骨的縹緲若無,眸中閃着令人冰冷澈骨的殘忍。好,都來吧。齊軒瀚讓自己的人跟在最後面,他自己則打馬走在最前面,慕棠、孟染緊隨其後,接着是冬雪春雨,央玉公子的侍女,依舊手提着鮮花,再就是央玉公子的座駕。
從孟家鎮到荒漠的路途很遠,雖然已經仔細挑選了近路,走的也都是些山野小路,然至少亦需要兩個多月的時間左右,而且這一路上,他們很少住店,大多是風餐露宿。第一夜,衆人就是在這路上度過的。齊軒瀚的人生了幾堆火,又緊着吃了些自帶的饅頭,然後便安靜的分批散落在四周,便於觀察周圍的情況。而齊軒瀚從始至終都沒指揮過那些人,只不過給了個眼色,他的人便能夠很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好事情,可見這些人的訓練有素,絕對不會是普通的捕頭。
孟染亦從馬上取下了連夜讓廚子精心準備出的乾糧,先給慕棠奉上,脣角帶着笑意,眸中亮起星星點點的光亮
,“慕棠哥哥,請。”
“謝謝小染兒。”慕棠收回了視線,路上他已經抽空看了南葉蓁的信,拆信的時候從信封裡掉出了兩顆針,一金一銀。信上的的話比起南葉蓁說話的風格非常難得的簡短:齊軒瀚,央玉公子,孟染,媚晚,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慕棠看完信,只感覺滿腹都是疑惑,南兄弟是說,對主子和小染兒都不能夠相信嗎?慕棠淺淺沉吟,實在不能夠認同南葉蓁這些的話,然還是把信多讀了一遍,反轉時才發覺了信紙的最下腳還有一行很小很小几乎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到的字,“鬼老門前皆死人。”慕棠初見這句話只感覺不知何意,只得先把信收下了,剛剛便着火光卻又看到了三個字非常模糊的字,“鬼老門”。
慕棠忽然想起在孟家灣遇到的那兩個奇怪的黑白鬼老。鬼老門的黑白鬼老,媚晚是這樣說得,而且那兩人用的武器正是金銀針,擅長下毒,而南兄弟也擅長醫術,用的亦是金針,還有縭櫻絡姑娘,她雖然單純,然非常的擅長用毒,那麼……莫非他們亦是鬼老門的人?可這個門派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
慕棠接過孟染遞上來的饅頭,然心思冰沒在吃上,依舊在犯疑。南兄弟和縭櫻絡姑娘匆匆忙忙的不告而別,走的實在匆忙,他以後還能夠跟他們再見嗎?再見時是否要能夠和他們說清楚?媚晚和縭櫻絡姑娘的關係好像不錯,主子知道這件事嗎?
“慕棠哥哥,你怎麼不吃啊?”孟染輕輕蹲下來,還將水遞到了慕棠面前,“慕棠哥哥,是不好吃嗎?”
“沒有。”慕棠強笑了下。
春雨和冬雪走到央玉公子的座駕外,低聲問,“公子,你要用點什麼?”
“隨便拿點乾糧便好。對了,你們也給慕公子和孟姑娘送些。”央玉公子說的很淡,頓了頓,又道,“春雨,這幾天便由你來伺候我吧。”
春雨和冬雪齊聲開了口,“是,我們明白。”
春雨和冬雪各取了部分乾糧,春雨先分給了衆侍女,其中一個侍女看着手中的乾糧,有點兒惆悵的開了口,“哎呀,我好希望能夠像平日裡那樣,吃到公子親手做的糕點。”
春雨笑了笑並不多說,而衆人卻都紛紛指責她道,“你還真是貪心。”
侍女吐了吐舌頭,有點兒回味無窮的很響亮的吧嗒着嘴巴,道,“我什麼地方貪心了,誰讓我們公子的廚藝那麼好。”衆人看着她,沒有再說話,臉上都露出了嚮往的表情,顯然對這點都表示非常的認同。
春花分完乾糧,道,“我去服侍公子,你們自己多加註意些。若要離隊,且記,一定結伴同行。”衆女子聽話後,認真的點頭。春雨取了水,再用潔白的絲絹包了一些還算可口的糕點,走到座駕邊,輕輕的道,“公子,春雨伺候你了。”
“嗯,春雨,進來吧。”央玉公子淡淡地道。春雨掀開白紗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