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一抹綠衣迅速飄往門內,站在身前,眉開眼笑。
眸中閃過一絲寵溺,溫言道:“總是這般風風火火,今日去哪呢?”
冰恕撲來懷中,撒嬌微笑道:“去佈置地方呢。”
爲之一驚,心下有所猜測。
原來,今日如此安靜,是這原因。
回眸,看向他,道:“現在要去嗎?”
“去罷。”
點頭,穿上鞋襪,看了眸膝蓋,輕微移動下雙腿,不覺有任何不適。
便與冰恕、他,一同往門外走去。
此刻,已入夜,離凝魂只是一個時辰。
月色如同八月十五般圓、亮,不愧是好日子。
“是去往何處凝魂?”
扯過我手臂,親熱道:“去雪山,雪山最具有月之精華的靈氣。”
駕雲往雪山飛去,不多時,月下,穿過層層薄雲。
低眸看去,爹爹與孃親,二哥,四弟,紫敏、冷旭、妙柔、月嬋都已來。
只差一人,爲之失落。
四弟,依舊不肯原諒他。
爹爹看像月亮,嚴肅道:“此刻正好。”
與他手牽手飛昇上空,相視一笑。
“大哥,三姐。”
聽着聲音,爲之高興。
畢竟是手足之情,怎能捨去就捨去。
低眸,頷首微笑,他輕點頭。
孃親一襲緋紅裙,亦是飛上天空,在周圍飛舞,略施法術,佈下結界,以免外人闖入,導致後果不堪設想。
鬆開手,雙手合掌,周身散發着濃烈紅色光芒,將凝魂的力量發揮至最大力量。
爹爹飛來他身旁,一同施法,白光一閃,猛地衝向天際,將天魂拉出體外。
隨着一聲劇烈爆炸聲,便聽見周圍幾座大山崩裂的聲音。
孃親繼而施法,將周圍崩裂的幾座山合併塑造成一座。
以防山崩地裂,子民受難。
閉上雙眸,歸心一致,丹田一股巨大力量將身體脫在空中,不靠任何法術。
紅色光芒越演越烈,體內千萬條蠶絲長出倒鉤般掛着血脈。
‘啊...’聽見冰恕的聲音,心知不好,她與我血脈相連,我在痛,她怎能不受凝魂的痛楚呢。
冰恕停止聲音,女媧叮囑道:“莫要分心。”
閉上雙眸,重新結印,紅衫往天空一揮,已紅遍半邊天,成火燒雲模樣。
我亦是血液倒流,睜開雙目,只見紅光,看不出外面的天空。
‘去’字一處,那股力量託體而出。
失去平衡能力的我,往地上掉去。
二哥飛來空中接住,才未掉落在地。
往那股血紅色力量看去,爹爹瞬間跳開。
天魂被吸入那股巨大力量中,一聲龍嘯。
那人隨着那股力量消失在空中,已不見身影。
心上一涼,不相信道:“他,消失了。”
心中一緊,眼淚掉落,跳出二哥懷中。
衆人皆在驚訝中,我已顧不得那麼多,心如死灰,往他消失之處奔去。
吐出散發着黑顏色的內丹,握在手中,沒了存活的希望。
擡眸微笑的看向天空,臉上流淌着冰涼,實現承若。
“主人,不要,不要。”
聽着冰恕的悽慘哭喊叫聲,其他
人瞬間回過神來。
距離我的距離太遠,無人能在這時飛過來。
在握碎內丹時,手中內丹被人奪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聞着熟悉的氣息,空氣凝結,呼吸停滯般。
擡眸,見是那人,伸手緊緊圍在他脖頸上,喜極而泣。
“我回來了。”
在腳尖着地那一刻,冰恕衝上前來。
鬆開他,看着冰恕眼淚一直掉,哭道:“主人,你不要冰恕了嗎?”
爲之感動,伸手抱住冰恕,淚如雨下,對冰恕心生愧疚,道:“原諒我的自私,請原諒我。”
孃親拍了拍我肩膀,道:“好在沒事了。”
與冰恕鬆開手,擦去留下的眼淚,點頭。
看了眸蕭哥哥,走來他身旁,與之手牽手。
相視一笑,在爹爹與孃親面前跪下,異口同聲道:“孃親,爹爹,請主持我們的婚禮。”
在經過多次生生死死,我們,不想再猶豫。
二哥嘆了口氣,說道:“孃親,你若再不成全他們,也不知還會做出什麼傻事,我都於心不忍了。”
孃親點頭,與爹爹道:“成全他們吧,莫要再做苦命鴛鴦。”
爹爹道:“好,今日回去,選個良辰吉日。”
抿脣,偏過頭去,看向他,亦是爲之高興,不論是從眸中還是眉宇間,透着一股喜氣。
回到落花院,時過幾日,張燈結綵。
穿上鳳冠霞帔,這是我一直的夢想。
可不用在爲我與蕭哥哥的未來而擔憂,曾經的一切,都將在這場婚禮中結束,從而,迎接另一種新人生。
看着琉璃屋的擺設,都是那般熟悉。
那一面活靈活現的朱雀屏風,做工雖不好。
而我,整整繡了五百年。
來到前廳,喜堂之上,他亦是穿上喜慶紅衫,頭戴紅帽,別樣的英俊。
這日的婚禮在天上,曾經我們四大神獸所住地舉行。
許許多多神仙,無論是瞻仰還是其他要好的神仙,或是不認識的之神,也都來了。
在喜慶中,喝着喜酒,走去一桌又一桌接受祝福,與之喝酒。
天庭之上,本無酒,便將瓊漿玉液當成是最上等好酒。
瓊漿玉液萬年纔可結出一缸,是稀少之物,自然極爲珍貴。
在神仙界,神,也分級別,若是另一種小神,相當於人間的貴府中使喚丫鬟。
瓊漿玉液除去我們四大神獸與孃親,爹爹,與其他少有神仙才能喝上。
在我們沉浸喜慶中,忽地,孃親神色一變,將我拉來一旁。
“孃親,什麼事?”
“方纔,我預知了你們成婚後的未來,我不可再瞞你瞞下去。”
爲之驚愕,我與蕭哥哥連生死都不顧了,怎又會怕其他。
甩開孃親的手欲走,孃親猛地拉住我的手。
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爲之驚愕,久久回不過神。
我不能讓他們兄弟反目爲仇,相互廝殺,廝殺包括我在內。
接下去,一片血光,包括天地,染成了紅色。
頓時眼眶溼紅,久久回不過神,癡癡道:“爲什麼會這樣。”
想到月老最初之言,孽緣。
猛地跌落在地面坐下,孃親伸手抱着我的頭,哭訴道:“認命吧,我們敵不過天意。”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半日已過,冷靜的看向孃親,道:“孃親,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他對我死心。”
在說出這話時,心如刀絞,已沒有任何知覺,如行屍走肉般。
孃親只是抱頭痛哭,亦是不知該如何。
推開孃親,往大殿上走去。
在人羣中在看到那人笑容滿面,與其他神仙談笑風生。
如此短暫的幸福,他能接受嗎。
他,不會罷,即使是毀天滅地,如預言中。
在那雙深邃黑瞳對上我雙眸之時,癡癡呆住。
他,此時很快樂。
我逃離現場,跑回人間落花院。
回到琉璃房,一日又一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在人間的我如同一具死屍。
在二哥煉藥房,找到一枚生丹,吞下昏倒在地上百年。
這一夢很沉,在我醒來後,知道是成功逃離婚禮。
而此刻所在地,仍是天庭,我與他的新房。
在我擔心如何面對他時,那抹綠色身影出現在眼前,抱着我便哭。
拍了拍她肩膀,她道:“主人,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你知道你睡了多長時間嗎?”
“百年。”
冰恕哽咽道:“是天庭百年,人間千年。”
爲之一笑,甚是苦澀,彈指間便是千年。
一睡便是千年,千年又千年,不過一瞬間,只在夢中。
冰恕繼續哽咽,支支吾吾道:“你逃出婚禮,吃了衣人二哥的生丹,在我們發現你吃了生丹後。蕭風大哥,傷心欲絕,他以爲你不會再醒過來,在毀滅內丹之際,女媧娘娘與伏羲及時趕到阻止。本以爲事情到此結束,卻未想到蕭大哥與女媧娘娘,伏羲施法打起來。後來,衣人二哥與火軒、紫敏、冷旭趕來,又打在一起。最終,蕭大哥身負重傷,女媧娘娘與伏羲,以及他人亦是身負重傷。之後人間百年,女媧娘娘與伏羲,他們,圓寂了。”
我聞言,爲之傷心,抱頭痛哭。
只是千年,發生如此多的變化,而我,依舊沉睡千年,不願醒來。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白光一閃,那個思念極深之人出現在眼前,冰恕悄悄退去。
哭紅了雙眸,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那人伸過手來,擦去我臉頰上流淌的淚花。
每一聲對不起,如同斷腸撕心般痛苦。
我靠去那人懷中,他道:“莫要跟我說對不起,往後,莫要再離開我,好嗎?”
聽着沒有半句怪罪之意的話,溫柔的說着,要我不要離開,我除了哭,不知該說什麼。
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孃親算到了我們的未來事,卻未算到他們自己的生死。
第二日,在他外出時,跑去下界,回到落花院。
提着沉重的腳步,每一步,走的格外艱難。
推開門,蜘蛛絲布滿,地上,門上,都是灰塵。
雜草叢生,一片荒涼。
桂花樹仍在,只是長大了許多,春去秋來,落葉紛飛。
枯黃的葉子,鋪滿地面。
曾在這裡度過許多個歡快的日夜,看着這地方,好似看到過去大家共同生活的日子。
走來房間,推開門,依舊是灰塵佈滿,結上許多蜘蛛絲。
手上一緊,回眸去,爲之驚訝。
怎會是他,他竟還在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