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子……”
桃寒蕊目光哀求地看着濯其華,面白如紙,她用盡全力支持着自己的身體,才能保持平衡不會倒了下去。
現在的她已然不奢望能用最高傲的姿態的去獲得衆人豔羨的目光了。她只希望濯其華看在桃家的份上承認那香包是他送給她的,給她保留些臉面與自尊。布池鳥才。
可是她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濯其華是什麼人?他可是一個外面溫柔風流,內心極爲冷酷無情之人。
別說桃寒蕊與桃之枖有仇,便是沒仇。他也不可能日行一善的卻挽救一個女子的名聲。
只見濯其華冷冷一笑,笑得風華萬千。芝蘭玉樹的風儀晃瞎了所有愛慕他的人的眼。
脣微微輕啓,翹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妖嬈弧度,吐出的字眼卻是冷如冰茬,讓桃寒蕊瞬間掉入了千年冰窟,萬事不得翻身!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值得本世子送你東西?那包花瓣不過是本世子扔掉不要的被你撿了去,倒不要臉的賴在了本世子頭上。這年頭要是哪個肖想本世子的人都來這麼一招,本世子的後院豈不是人滿爲患了?去,去,去,下回去學點新鮮的玩意來勾引本世子,本世子說不定還能對你高看幾分呢!”
“轟!”
桃寒蕊只覺腦中一炸,炸得她暈頭轉向,無法反應過來。
他怎麼可以?怎麼能用這麼輕慢的態度說出這麼毒辣的話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未來的四皇子妃麼?
他難道不知道他的這番言語能把她從此打入地獄,讓她在京城中擡不起頭來麼?
他這麼做又把四皇子置於何地?!
不。她不要,她不要從此成爲別人眼中的笑柄,從此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四皇子……”
她悽然地看向了濯凌雲,此時的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唯一能依賴的只有濯凌雲了。
可是當她看到濯凌雲比墨還黑的臉。害怕的身體都發抖了。
此時的濯凌雲堅毅的下巴死死的抿着,額頭更是青筋直冒,修長的指緊緊地握着,已是掐入了肉裡,甚至劃破了掌心……
他冰冷的眼神彷彿是看一個死物般的陰寒,把她嚇得再也不敢說出一句話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可怕的濯凌雲。
濯凌雲眯着眼,陰鷙的目光狠狠的刺向了濯其華,他用了全身的力量才抑制住內心的憤怒,沒有把拳頭擊向了濯其華那張可惡的笑臉之上!
這該死的濯其華真是辱他之至!明明知道桃寒蕊是他的未來妃子,還這麼不留餘地的貶低羞辱,這不是明擺着藉着桃寒蕊來打擊他麼?
桃寒蕊!這個淫蕩的女人,真是好樣的!他活了二十年還未曾受到過這麼難堪的對待,今天倒藉着她的“光”享受到了!
他目光冰泠如幽泉,冷冷的掃過了桃寒蕊,那一眼看得桃寒蕊渾身發冷,不能自已的顫抖起來。
“世子,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的對待一個少女?你簡直太過份了!”
連氏氣得嘴脣發抖,緊緊地抱着桃寒蕊,指着濯其華厲聲斥道。
濯其華眉頭一挑,吊兒郎當道:“這位姨娘是誰?桃候爺還沒說話,你急着跳出來說什麼?怪不得養個女兒這麼是不着調,也不管自己是香的臭的就往本世子身上賴,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桃候爺,你這門風還真是有待加強啊!”
“哇!”
桃寒蕊再也受不了濯其華的毒舌了,推開了連氏就往裡跑去。
連氏臉是一陣青一陣白,對着桃居正氣道:“候爺,難道你就由着世子在這裡胡言亂語的羞辱於咱們麼?”
桃居正看了眼連氏,又看向了濯其華,牙一咬走向了濯其華,那模樣倒是有點壯士斷腕的決絕,讓人禁不住有些期待。
連氏也睜大的眼睛看着桃居正,指望桃居正能爲她與桃寒蕊掙些臉面回來。
哪知道桃居正走到了濯其華面前,濯其華只是寡淡一笑,桃居正就瞬間軟了,陪着笑臉道:“對不起,世子,是本候沒有教育好,讓她們娘兩丟人現眼了,本候這就回去好好管教!”
說着對着連氏斥道:“你還不好好回去管好你的女兒,還矗在這裡做什麼?還嫌丟人丟不夠麼?”
“桃居正……”
連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桃居正,一直知道這個男人無情無義,沒想到還慫成這樣!被人欺負到門上了還不敢反抗,只會對着自己的妻子孩子發威。
一時間她心如死灰,身體一軟差點癱了下去。
濯其華微微一笑點點頭道:“還是候爺知情知趣。”
桃居正訕笑了笑,尷尬不已。
這時濯凌雲淡淡道:“堂弟,你剛纔所說的姨娘是桃候爺的正妻,連閣老的嫡女。”
濯其華愕了下,衝口而出道:“什麼?那不是姨娘是正妻?四皇兄你不會是騙本世子吧?連閣老年輕時可是以溫潤俊美出名的,她長得這麼醜也能是連閣老的嫡女?”
濯凌雲的臉一下鐵青了。他本來是想警告濯其華安份一些,不管怎麼說連氏也是他未來的岳母,現在被濯其華說成了小妾,這不是讓人笑話他只配娶小妾生的女兒當正妃麼?
哪知道濯其華根本不按牌理出牌,說出的話活活地能把人氣死。
一羣貴夫人們一個個抿着脣暗笑,這些夫人們別看平日裡親熱的稱姐喚妹,其實都是暗中比着的。
連氏一向不得桃居正的喜歡,夫人們都覺得她連自己的夫君都攏不住,本來從內心上是看不起她的。
可是就是這麼個不讓她們看在眼裡的人竟然生了個好女兒,能嫁給四皇子當四皇子妃,這不是狠狠的打了她們的臉麼?
她們能拿捏住自己的夫君有什麼用?自己的女兒哪個有她的女兒嫁得好?
這嫉妒之心乃人皆有之。
所以這時看連氏出醜,這些夫人們還是從心裡感覺到一陣的痛快的。
不過看到濯凌雲的表情,她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過份囂張。
連氏她自認美貌不凡,現在竟然被濯其華說成了醜人,還暗指她不是連閣老的親生女兒,這豈不是讓她羞憤欲死。
她氣急敗壞地叫道?:“世子,即使你是皇子皇孫也不能如此辱我!我要向皇上靠御狀!”
“切!”濯其華眸光一冷,哼道:“要告一起告,你長得這麼醜說來不是你的錯,可是你出來嚇着本世子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讓本世子弱小的心臟受到了摧殘,還不讓本世子說說麼?這簡直是豈有此理!桃候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麼?你要是不歡迎本世子你說便是了,本世子是個識情知趣兒的人,立馬就打道回府,何必弄了個醜女人來嚇唬本世子呢?”
“濯其華!”
濯凌雲忍無可忍的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你這麼欺辱朝廷命婦,便是上了金鸞殿上父皇也不能相幫於你,你還不給桃夫人道歉?”
“道歉?”濯其華冷睨了眼濯凌雲,嘲諷一笑“這世上能承受得起本世子的道歉的人還沒幾個,她,還不配!”
“放肆!”
“放屁!”
“你……”濯凌雲咬牙切?,恨不得一拳打飛了濯其華。
濯其華傲然一笑,一副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無賴之極。
眼見着這兩位活祖宗爭鋒相對起來,桃居正汗如雨下,這兩人哪個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當下對着連氏吼道:“都是你,生了個丟人現眼的女兒還不夠?你還要在這裡繼續丟人麼?還不給本候滾下去?”
連氏聽了肝膽俱裂,撲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夫人,夫人……”
沈嬤嬤急得叫了起來。
桃居正臉一寒道:“真是穢氣,還不把她扶下去?免得衝撞了四皇子與世子!”
沈嬤嬤心裡憤憤不平,卻不敢對抗桃居正,只能含着淚與幾個丫環把連氏扶了下去。
衆夫人面面相覷,都知道連氏不得桃居正喜歡,沒想到桃居正卻薄倖成這樣子,一時間倒是有些可憐連氏了,任誰攤上這麼個夫君都是惡夢。
真沒想到桃居正長得一表人才,當初也算是才子風流,惹得一羣千金愛慕不已,沒想到卻是這麼個東西!各自都有些慶幸,嫁給桃居正的人不是自己。
方氏見衆人神情不對,連忙笑着打圓場道:“四皇子,世子爺,這飯菜都要涼了,快請入座吧。”
濯其華彆扭道:“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飯?本世子回去了。”
桃居正是熟知濯其華性情的,知道這位爺根本就是個混世魔王!仗着皇上的寵愛更是無法無天慣的了,要不也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四皇子下不來臺。
他理所當然的認爲濯其華針對連氏母女其實是爲了打擊四皇子!
不管這兩位明爭暗鬥,但今兒個這要是讓這位爺氣惱而去,指不定會氣恨上桃候府,會出什麼妖蛾子,去皇上那裡上點眼藥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當下連忙討好道:“別介,世子爺,您不就是嫌賤內長得醜麼?本候一會絕不讓她出來見客,您看本候這府裡別的沒有,漂亮的女子還是有許多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會就讓她們給世子爺表演一番,世子爺且一面吃着一面欣賞。”
這話一出羣皆譁然,衆夫人一直知道桃居正是個不靠譜的,沒想到不靠譜到這種地步,被人污辱了他的夫人,他不幫着也就罷了,還一起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也就算了,居然還跟妓院的龜公一樣要把府裡的女人都推銷給濯其華,要是濯其華看上了他哪個小妾,難道他還當個活王八把妾送給濯其華麼?
衆夫人看向桃居正的眼神更是鄙夷不已。
濯凌雲真是氣得快七竅冒煙了,這都是什麼事啊!以前倒沒覺得桃居正有多麼不着調,今日一定居然能不着調到這種地步!真是丟死人了!
這會真是讓他腸子都悔青了,居然攤上了這麼個岳父!
這一刻他是更下定了決心,堅決不會娶桃寒蕊爲正妃的,就算是放在後院當個妾也是擡舉了她了。
想到這裡,他神情稍霽,一個妾的話,再怎麼丟人也不算什麼了。
當下他一把拉住了濯其華的手笑道:“堂弟,不過是本宮跟你開個玩笑的,你不是想看看桃二小姐長得什麼樣麼?怎麼能不看就走呢?”
濯其華吊兒郎當道:“先說好了啊,這桃二小姐要是長得不美,本世子可立馬走人!”
衆夫人汗如雨下,敢情這世子是來獵豔來的?
桃居正連忙阿諛道:“世子爺,不瞞您說,小女別的不行,容顏倒是還是可以的,絕不能污了世子爺的眼。”
看到桃居正這番賣女求榮的嘴臉,濯其華一陣的厭惡,冷道:“美不美本世子不會看麼?要你在這裡誇誇其詞?不過要是象着候爺估計也不會美到那去,剛纔那個醜女就嚇着本世子了。”
桃居正尷尬不已地陪着笑,心裡把濯其華詛咒了千百遍。
眼一擡之時正好看到桃之枖站在衆千金之中,那沒有斑的半邊臉倒是絕世妖嬈,尤其是在這陽光之下更是襯得如詩如畫,彷彿仙子般沐浴着金光而來。
他的喉結狠狠的滑動一下,色迷心竅的眯了眯眼,這一刻他都忘了桃之枖是他的女兒了。
他的表情全被方氏看在眼裡,方氏眼中劃過一道惱怒之色,哼道:“正兒,還不讓二丫頭出來給四皇子,世子爺請安?”
桃居正的旖旎心思一下被打斷,輕咳了咳掩飾住自己的失態,對着桃之枖露出慈愛之色:“枖兒,快,過來給四皇子,世子爺見禮,兩位貴人能在百忙之中前來赴宴,真是你前世修來的福份。”
這樣的桃居正讓衆人更是看不起了,沒見過賣女兒賣得這麼迫不及待的。
桃之枖款款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那清清淺淺的樣子彷彿一株與世無爭的清蓮,挺直的脊樑更是宣示着她的氣度與清高。
“見過四皇子!”
她不卑不亢地行了個標準的宮禮,那舉手投足之間規矩到位,沒有一點讓人挑得出刺來的地方。
尤其是她的表情,寵辱不驚,不枝不蔓,儀態大方得體,更是讓衆人爲她??地點了個贊。
有了桃居正剛纔的諂媚相襯托,更是把她映襯的高潔如玉。
濯凌雲在看到她走出來的那一刻,心就加速的驛動,多日不見,她卻更加的美了,明明她是那麼的冷清難以接近,可是偏偏讓他感覺到了從她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魅惑之意,讓他全然忽略了她臉上的斑點,而只想將她攬在懷裡,好好把玩一番。
“二小姐不必多禮!”他含着笑走向了桃之枖,趁着扶她的機會想捏一捏她的小手,哪知道她快如閃電,藉着向濯其華行禮的機會避開了他的觸碰。
他的手僵在那裡,面色陰沉不已。
“世子爺!”桃之枖對着濯其華行了個禮。
濯其華冷着臉,就在衆貴人驚呼之中,一把將她拽到了懷裡,略帶怒意壓低聲音道:“都長成這樣了還不安份,當着本世子的面勾引四皇子!你當本世子是死人麼?”
桃之枖愣了愣,隨意一道薄怒浮上了嬌面,怒道:“你胡說什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引四皇子的?你腦子有病吧!再說了你又是我什麼人,你管得着麼?”
對啊,他是她什麼人?他管得着麼?
濯其華這時才發現自己對她根本沒有一點的干涉權力,不禁涌起了強烈的無力感。
不過……
他眼微微一沉,大聲道:“桃候爺,二小姐長得國色天香,很養本世子的眼,本世子決定了,就讓二小姐當本世子的丫環了!”
此言一出,羣皆譁然,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濯其華。
她們之所以來這裡參加一個庶女的接風宴,就是看在了皇上的面子!因爲皇上喜歡桃二小姐!可是現在濯其華突然來這麼一出,這可是要與皇上搶人的節奏?
一時間衆夫人都熱血沸騰,沒想到參加個宴會竟然得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這次她們倒要看看,皇上是喜歡美人呢,還是更寵愛濯世子。
一些千金則心裡酸楚不已,濯其華雖然爲人風流不已,但卻從來沒有什麼不好的風評,便是跟那些千金小姐開玩笑討點口頭的便宜,卻也從來沒有什麼下流的舉措,本身更是連女色都不近的。
加上他深受皇上的寵愛,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長得俊美不凡,這樣的男人自然是千金小姐們趨之若鶩的心中良人。
可是突然間這個她們心慕的男子居然對一個庶女感興趣了,這無疑了打破了她們的夢想,讓她們一個個難以接受了。
所以看向桃之枖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再也沒有剛纔的那些和善了。
濯凌雲則目光陰鷙的輕閃,這濯其華真是太討厭了,什麼都愛跟他對着幹!打擊羞辱了連氏母女還不夠,現在又看上了他看上的女人了。
他跨上一步,皮笑肉不笑道:“堂弟,你又玩笑了,這可是候府的二小姐,怎麼可能自甘下賤的當你的丫環呢?”
他話裡有話,怕的是桃之枖被濯其華的皮相迷上了,答應了濯其華的要求,所以用自甘下賤這四個字來拿捏住桃之枖。
桃之枖只輕輕一掙離開了濯其華的束縛,淡淡一笑道:“多謝濯世子的厚愛,不過臣女笨手笨腳恐怕會讓濯世子失望的。”
“笨沒關係,本世子最愛的就是調教人。”濯其華毫不在乎的道。
桃之枖暗中瞪了他一眼,他這是存心來搗亂麼?
她想了想輕道:“世子,臣女雖然在莊子里長大,可是老夫人一向多有關照,並不會侍候人,甚至連茶也不會泡,所以還請世子爺另請高明吧。”
“不會泡茶沒關係啊,本世子會!花茶,紅茶,綠茶,烏龍茶,緊壓茶,白茶,本世子什麼茶都會泡,你要是想看茶藝,本世子還會長嘴壺茶藝,禪茶茶藝,其他各種茶藝,包你喝得口?留香,流連忘返。”
桃之枖一頭黑線,這是誰侍候誰啊?
她又道:“我不會做飯!”
“本世子會!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跑的,土裡鑽的,只要是這世上有的,本世子樣樣拿手!你來當本世子的丫環,本世子天天換着花樣給你做!怎麼樣?”
不怎麼樣!她硬着頭皮頂着衆千金幾乎要殺了她的眼神道“世子,您看,我也不會按摩。”
“本世子也會啊!璇璣穴,華蓋穴,紫宮穴,玉堂穴,膻中穴,中庭穴,鳩尾穴,巨闕穴,上脘,中脘,建裡,下脘,水分,神闕,氣海,石門,關元,中極,曲骨,會陰,這些穴道本世子都知之甚詳,認得非常清楚,而且本世子還學過氣功,這一手按摩手法必能按得你舒服不已,全身筋骨鬆快,身輕如燕!”
桃之枖的脣狠狠的抽了抽,真有你的,竟然對女子說什麼會陰穴,鳩尾穴,這地方是你能按摩的麼?
“我也不會鋪牀疊被,連火都不會生,怕把世子凍病了。”
“本世子會!”濯其華得意一笑道:“本世子現在就是自己鋪牀疊被的,而且本世子身體好着呢,根本不用生火,如果你怕冷的話,本世子可以幫你生火,把你房間裡的火坑燒得熱呼呼的,甚至你要讓本世子暖牀也行,怎麼樣?來本世子這當丫環吧。”
衆千金每聽到濯其華說一樣,眼裡就紅星冒一冒,恨不得濯其華是讓自己去當這丫環的,可是想到這些事濯世子都是爲了桃之枖才願意做的,頓時心情一下不好了,一道道冷光如刀刃般射向了桃之枖。
濯凌雲簡直聽不下去了,現在的他已然不止是跟濯其華爭風吃醋了,而是看不慣他丟人現眼了!
堂堂一個世子竟然去侍候一個候府的庶女,這話傳出去皇家還有什麼臉面麼?要是被父皇知道他就在一邊不勸阻的話,說不得被父皇心裡埋怨。
而更讓他生氣的是似乎桃之枖與濯其華之間存在讓他未知的關係,這讓他更加的煩燥!他極不喜歡這種不能掌握的感覺。
他板着臉斥道:“堂弟,你胡說什麼?你這是請丫環還是請祖宗?”
濯其華臉一板冷笑道:“四皇兄你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你管本世子是請丫環還是請祖宗?本世子願意,你管得着麼?”
濯凌雲怒道:“你別忘了你可是皇室的子弟,你如此侍候一個女子難道你不怕丟了皇家的臉面了?”
“咦,古人云關關睢鳩君子好逑,古人尚且如此,本世子做了又怎麼丟臉了?”
“……”濯凌雲噎在那裡,氣怒不已的瞪着濯其華。
見濯凌雲說不出話來,濯其華又得意了,他對着桃之枖傲矯道:“二小姐,雖然爺讓你當爺的丫環,但你得記得自己的本份,你可是去當丫環的,不能恃寵而驕知道麼?”
這話一說出來,暗中的冷雲與冷風暗點就口吐白沫暈了過去,主子啊,就您都快把毒舌女當祖宗侍候了,還說什麼恃寵而驕?那毒舌女再驕還能驕到哪去?
衆千金卻眼睛一亮,彷彿又多了幾分希望。
桃之枖無語的看着他,這貨白長了一副聰明的臉,卻腦子一向不清楚,算了不與他計較了。
當下對方氏道:“老夫人,快請衆位進去坐吧。”
“啊……對,對對,快,各位快請進。”方氏早被濯其華那番言論驚呆在那裡,直到桃之枖提醒纔回過神來。
“是啊,是啊,我都餓了呢。”
“對啊,聽說候府的菜極爲不錯,這次得嚐嚐鮮呢。”
“呵呵,誰說不是呢,連皇上都盛讚過呢。”
“那我們更要好好的品嚐一下了。”
一羣人都裝作沒有剛纔那一出般,高高興興的隨着方氏往宴會大廳裡走去。而心裡想什麼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濯其華有意落在了人後,一把拉住了桃之枖,邀功道:“怎麼樣?二小姐,今天本世子給不給你長臉?”
長屁個臉!桃之枖恨不得一拳將他的笑臉揍個滿臉桃花開!難道他沒看到那些千金看她的目光彷彿要把她生吞活剝了麼?
她算看出來了,他這真是來報仇的,來給她拉仇恨值來的!
她皮笑肉不笑道:“嘿嘿,很長,世子要我怎麼謝您呢?”
“謝什麼呢?說來本世子不是還欠你個人情麼?要不把那玉佩還本世子吧。”
想得美!他當她傻了麼?
她勾了勾脣:“那怎麼行呢?您今兒個做的價值遠超過玉佩的價值了,我怎麼能讓您吃虧呢?”
“沒關係,本世子還能爲了着這一分兩釐的跟你一個女人計較麼?”
“一個玉佩換不進候府當丫環怎麼樣?”
“不行!”濯其華想也不想的拒絕,他絕不會放過把毒舌女弄回王府折磨的念頭,至於爲什麼他到現在做的事沒有一件傷害過桃之枖,他拒絕去想。
“那玉佩也不還!” Wшw⊕ тt kān⊕ ¢ ○
“……”濯其華一陣氣結,咬牙切?道:“本世子就知道不該再聽冷風冷雲的餿主意!”
桃之枖心念一動道:“他們出了什麼主意?”
“他們說只要讓女人高興了,女人什麼事都願意。爲了讓你高興,本世子剛纔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與衆不同的,是被本世子寵着的。本世子看你也挺高興的,爲什麼你不把玉佩還本世子?”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高興了?桃之枖斜睨着他,如果沒有人在的話,她一定對着他眉飛色舞的臉上來這麼一拳,讓他清醒清醒!
“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濯凌雲一回頭看到濯其華與桃之枖相談甚歡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極不舒服,當下撇開了桃居正向他們兩走了過來。
兩人頓時不再說話了,濯其華是懶得跟濯凌雲說,桃之枖是無話可說。
濯凌雲見他一來,他們就不再說話,彷彿他是那道極不和諧的風景般,打斷了他們的旖旎。
眸光更加的陰沉了,握着的手也青筋直冒。
他似笑非笑道:“看來二小姐是準備去王府當丫環了?也是這天下誰能拒絕堂弟的邀請啊?畢竟女人都是受不了榮華富貴的誘惑的。”
桃之枖邪邪一笑道:“是啊,還是四皇子深知我心。可惜我情願要世子給的富貴,也不會願意要四皇子的榮華,誰讓四皇子不如世子得皇上的歡心呢?這人啊總是往高處走的。”
濯凌雲臉更黑了,陰鷙無比的盯着桃之枖,恨不得一掌捏死桃之枖,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敢看不起他!
看着她與濯其華相攜而去的如畫景色,眼中風暴驟起。
“候爺!”他突然回過頭,陰森森地笑。
桃居正心頭一顫,連忙道:“四皇子……”
“要想讓本宮娶你的大女兒,必須把二小姐當嬴妾送到本宮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