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麟在聽見了韻貴妃的聲音之後,立馬側過了身子,躬身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韻貴妃娘娘萬安。”
韻貴妃的脣角噙着一抹淺笑。擡了擡手,淡淡地說道:“衛大統領和本宮也算是老相識了,又何必這麼見外。”
言畢。韻貴妃擡起了睫眸。一雙狹長的鳳目,在衛麟的身上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雖然,衛麟乃是禁衛軍的大統領。可是,這還是韻貴妃第一次近距離觀察衛麟。不得不說。這眼前的衛麟,還是一個美男子。
他和北堂烈、東陵靖等人不同,在衛麟的身上。比之旁人。多了一絲剛毅。也難怪,這麼多年在軍隊之中的生活。練就了衛麟健康的小麥色的肌-膚,再加上。衛麟一雙宛如墨染一般的英眉,盡顯英氣。
韻貴妃緩緩地擡起了染着千層紅蔻丹的手,手腕之上的金玉手釧,相互碰撞發出了一聲聲地脆響,一雙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泛着瀲灩般的波光,輕輕地撫了撫雲髻之上的步搖的流蘇,朱脣微啓,發出了可酥骨的聲音,“衛大統領雖然爲一品帶刀侍衛,只不過,在東陵靖的面前,還是略低了一等,如若,本宮是那個丫頭的話,也會選擇東陵靖纔是。”
“韻貴妃娘娘有什麼話直接說來便是,衛麟不是宮中的婦人,沒有九曲的心腸。”衛麟在聽聞了韻貴妃的話之後,面色倏然一沉,冷生冷起地說道。
韻貴妃在聽聞了衛麟的話之後,不怒反笑,一雙眸子彎成了弦月狀,彷彿能夠驅散這個世界之上任何的黑暗一般似的,“衛大統領無需和本宮這般見外,本宮也是替衛大統領不值得罷了。”
聞言,衛麟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側目看向了韻貴妃,啓脣問道:“韻貴妃娘娘此話何意?!”
“哎!”韻貴妃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地放下了宛如白蓮藕一般的手臂,朱脣微張,柔了一抹輕聲,淡淡地說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本宮瞧着,怕是衛大統領也會如此吧。”
“這一點,就請韻貴妃娘娘放心好了,下官一切都會以皇上的安全爲優先。”衛麟雙手抱拳,聲音低沉地說道。
“呵呵。”韻貴妃淡淡地笑了笑,啓脣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放心了。”
“韻貴妃娘娘,有什麼話想要對下官說的,還請明示。”衛麟陰沉着一張臉,像是一塊不近人情的冰雕似的,深深地皺了皺眉頭,對韻貴妃問道。
韻貴妃扭動着纖細的腰肢,漫過了衛麟的身邊,朝着未央宮的朱門外走去,她啓脣,聲音似隨着微風飄蕩一般,幽幽地轉入了衛麟的耳廓之中,“皇上將徹查刺客一事交給了慕伶歌,剛剛你也瞧見了,慕伶歌和東陵靖只見的曖昧關係,本宮想着,不用本宮提醒,衛大統領也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言畢,韻貴妃徑直地走出了未央宮之中。
衛麟看見韻貴妃漸行漸遠的背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雖然是個武將,但是卻清楚的明白,韻貴妃剛剛想要和自己表達什麼。
衛麟眯了眯雙眸,站在了未央宮正殿外,朝着慕伶歌和東陵靖剛剛離去的方向了看了過去,不由得,握着腰間佩劍的手,變得更加地用力了起來。
在未央宮之中所發生的一切,衛麟是親眼所見,在加上,剛剛親眼所見的一切,就已經說明了,在慕伶歌的心中,東陵靖站有了一個什麼樣的地位,衛麟垂下了眸子,脣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
……
未央宮的楓林外,慕伶歌和東陵靖駐足,她側目看向了身邊的東陵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輕聲地問道:“這裡可以進去嗎?”
“我小的時候,經常在這裡玩,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說着,東陵靖拉着慕伶歌的手,走進了楓林之中。
慕伶歌沒有想到,在未央宮之中,竟然還有像是楓林這樣的地方,這裡的景色極美,參天的楓樹,顆顆相臨,像是一張密網似的,滿地鋪滿了似火一眼的紅葉,一眼望過去,似真似幻的,宛如人間仙境似的。
慕伶歌緩緩地擡起了睫眸,眸光環視着周圍的紅楓,東陵靖的脣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拉住了慕伶歌的手,輕聲地在慕伶歌的耳畔說道:“怎麼樣,這個地方不錯吧。”
“嗯。”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朝着東陵靖頷了頷首,說道:“沒有想到,未央宮之中,竟然還有一處人間仙境,看來,咱們的這位皇后娘娘還是深得皇上寵愛的。”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東陵靖拉着慕伶歌的手,朝着楓林之中走了過去。
慕伶歌緩緩地擡起了手來,將一片飄落而下的楓葉接住,放在了眼見,看了一眼,不由得,她瞪大了一雙眸子,緩緩地側目,朝着身旁的東陵靖看了過去,只瞧見,東陵靖一臉淡然,彷彿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脣角依舊是噙着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
慕伶歌的雙眸的心頭一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紅色的楓葉之上,看見東陵靖的字跡。
“願伶歌天天開心。”
手中的這片楓葉上,寫着如上的內容。
這片楓葉是慕伶歌隨手接住的,難道,東陵靖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夠未卜先知,自己會接住那一片楓葉嗎?!
須臾,慕伶歌鬆開了東陵靖的手,俯下了身子,再次拾起了一片紅葉,“原伶歌心想事成。”
紅葉上依舊是東陵靖的字跡,可是內容,卻不一樣了。
慕伶歌的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貝齒輕輕地咬了咬脣瓣,擡首側目看向了東陵靖,只見他一雙鳳目彎成了弦月,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欣長的睫羽微微地一場,眼眶之中的淚水,宛如璀璨奪目的寶石,從慕伶歌的眸子當中墜落了下來。
一連着,慕伶歌撿起了地上數十片楓葉,每一片楓葉上面,都有東陵靖所寫下的一句話。
東陵靖站在慕伶歌的身側,看着蹲在地上的慕伶歌,緩緩地朝着她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面上的笑容,宛如天空之上的一輪驕陽似的,端是一眼,彷彿周圍所有的陰暗,都被東陵靖臉上的笑容所驅散。
“若是再哭,就成小花貓了,到時候不漂亮了,本公子可不要你了。”東陵靖擡起了頭,刻意不去看慕伶歌,可是,他的聲音似是在笑一般。
慕伶歌將瑩白的纖手,搭在了東陵靖的手上,隨着東陵靖手上的力道,直接被東陵靖拉入了懷中。
天空之中,紅楓葉片片紛飛,宛如一隻只色彩豔麗的蝴蝶一般,楓樹下,慕伶歌被東陵靖攬入了懷中,他挽起了一縷慕伶歌散落的青絲,別在了慕伶歌的耳後,輕聲地在慕伶歌的耳畔說道:“原本以爲,你冰冷的勿近人情,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你能夠爲我墜下了灼熱的淚。”
慕伶歌的雙後交疊,環住了東陵靖的蜂腰,依靠在東陵靖的懷中,耳畔傳來了陣陣東陵靖有力的心跳上,今日,東陵靖的舉動又暖心又催淚,讓慕伶歌被冰封已久的一顆心,漸漸地融化,變得柔軟,一顆心上寫滿了東陵靖的名。
東陵靖擡手,勾起了慕伶歌尖尖的下巴,淺淺的一吻,落在了慕伶歌的脣上。
慕伶歌的雙眸緊閉,迴應着東陵靖熱情的吻,一時間,彷彿天地都在旋轉,慕伶歌多想要這一刻停止下來,若是可以,她多想就這樣和東陵靖相擁到天荒地老。
然而,在慕伶歌和東陵靖忘我的沉醉於對方的懷抱之中的時候,在兩人身後的不遠處,衛麟將這一切收入了眼中,衛麟的脣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她知道,在慕伶歌的心中,他只不過就是兄長而已,從來沒有自己的位置。
他並不願意去打擾,慕伶歌和東陵靖的這一刻的靜怡,只要,能夠遠遠的看着慕伶歌,知道她幸福安好,這一生,便已經足夠了。
衛麟擡起了眸子,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他的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來,曾經在丞相府之中,那個終日跟在自己身後的小丫頭,她從小便沒有母親的疼愛,父親又因爲怕見到她會心傷,所以,就將她放任不管,任由着丞相府之中的下人們欺負。
衛麟曾經暗暗發誓,將來一定會給自慕伶歌一個溫暖的家,他的這一份初心始終未變,只不過,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慕伶歌,即便是,她的臉上有着一道可怖駭人的疤,人人都喚她醜八怪,他依舊覺得,那個單純的小丫頭,是這個世界上,最爲可愛的女孩。
楓葉片片飛落,衛麟緩緩地擡起了頭,看着每一片楓葉之上,都寫這東陵靖對慕伶歌的祝願,他的脣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或許,他終於可以放手了,或許,她找到了比自己更適合她的男子。
衛麟緩緩地轉過了身子,踏着腳下的楓葉離開了這片楓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