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烈的嘴角微微上揚,他越發的覺得,眼前的小女子有趣了。在慕伶歌的身上。總是帶着和其他女子與衆不同的氣質,尋常女子見到了自己,單不說憑藉北堂烈的身份。就算是因爲北堂烈樣貌的關係。也足以讓大晉的女子們爲之瘋狂。
可偏偏的,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的雙眸之中。對於自己的出現,只有一片的冷漠無情。其中似乎還偷着點厭惡。
北堂烈擡起了手來,輕輕地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地眯了眯雙眼。脣畔含笑,對慕伶歌說道:“本宮,今兒受慕相邀約。來相府做客。想起那天在長公主府之中發生的事情。所以,想要和二小姐打聲招呼。”
“呵呵!”慕伶歌捲起了帕子。以帕掩口,冷笑了一聲。揚起了下巴,冷冷地掃了北堂烈一眼,冷然道:“堂堂大晉國的三皇子,竟然會想要跟我一個相府庶出的二小姐大招呼,怕是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三殿下的話。”
北堂烈聞言,垂下了一雙鷹眸,嘴角之上的笑容,忽然只見僵在了那裡,北堂烈不解,爲何慕伶歌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敵意,那雙眼之中泛起的冰冷寒霜,分明是對自己的怨恨,可是,他什麼時候得罪過這位二小姐了?!
看着北堂烈的臉色漲紅,慕伶歌的心中掀起了一陣冷笑,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慕伶歌心中的恨意涌現,“倘若三殿下沒有什麼話可說了,就別擋着臣女的去路,畢竟三殿下也應該明白,好……不擋路!”
慕伶歌將那一個字省略,可是,即便是一個傻子,也明白慕伶歌話中的意思,北堂烈的臉色頓時一沉,在大晉國之中,誰人不知道,他北堂烈是什麼身份,韻貴妃在後宮之中,即便是段皇后見了也要給韻貴妃幾分顏面,他更是皇上最爲寵愛的兒子,可偏偏,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竟然說自己是狗!
“你的意思是說本宮是夠嘍!?”北堂烈的臉色陰沉的彷彿是籠罩了一層陰雲一般,一雙鷹鳩之中泛起了凜然的寒意,目光灼灼地盯着慕伶歌的臉掃來掃去的,似是要將慕伶歌的臉上灼燒出兩個窟窿來一般。
“呵呵!”慕伶歌沒有絲毫的懼怕,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倘若三殿下想要這麼理解,我也沒有法子,我可沒有說那個字,三殿下你想太多了。”
“你……”是北堂烈自己將‘狗’字說出了口的,從頭到尾慕伶歌並沒有提起過這個字,若是北堂烈想要發怒,也無從下口,“你很好……”
“我自然很好,這個不需要三殿下在臣女的面前說了,倘若,三殿下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吩咐,臣女就告退了。”說着,慕伶歌直接漫過了北堂烈,朝着甬道走去。
忽地,北堂烈一把抓住了慕伶歌的手腕,“本宮究竟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二小姐嗎?爲什麼二小姐每一次見到本宮的時候,都是一副冷如冰山生人勿進的模樣?”
慕伶歌手上用了暗勁,直接一下子將北堂烈的手甩開,雙眼之中的恨意涌現而出,什麼地方得罪過她!?
哈哈哈……
慕伶歌的心中掀起了一片的冷笑,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是蜜語甜言,終敵不過美人的幾句枕邊情風。
若不是他,琅兒就不會慘死。
若不是他,自己有怎麼會承受錐心之痛。
今生,他還有臉跑到自己的面前,質問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過自己。
“呵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緩緩地擡起了手來,袖口之上細密針腳以金線繡出來一朵朵的杏花,在陽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顯得格外的刺眼,“三殿下和我只不過有幾面之緣,何來得罪一說呢!”
北堂烈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舉步上前,朝着慕伶歌湊了湊,一股淡淡的藥草香,徐徐地傳入了北堂烈的鼻端當中。
尋常的女兒家,身上都是脂粉香,可慕伶歌身上的味道,卻是與衆不同的,北堂烈閉上了雙眸,脣畔微微上揚,“你可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
慕伶歌向後倒退了一步,脣畔之上噙着一抹冷笑,冷冷地說道:“臣女造次了,三殿下不會和我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女子過不去吧!?”
慕伶歌這是在將北堂烈的軍,大晉國堂堂的三皇子,在丞相府之中,若是連這麼點容忍的度量的都沒有,他這位貴客,可太小肚雞腸了。
北堂烈當真就吃慕伶歌這一套,微微地眯了眯雙眼,垂下了脣角,對於這樣一個對自己視若無睹的女人,北堂烈的心中更加的充滿了征服感,北堂烈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淺笑,漆黑如墨染一般的瞳仁,在慕伶歌的身上轉了轉,“你很好,本宮對你……”
“呵呵!”
不待北堂烈的把話說完,慕伶歌忽然冷笑了一聲,擡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撫了撫雲髻之上的髮簪,轉了身子去,連看都不曾看北堂烈一眼,徑直地朝着牡丹苑的方向走去。
北堂烈看着慕伶歌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之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緩緩地擡起了白皙修長的手,輕輕地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然後,快步地更在了慕伶歌的身後。
“小姐,您剛剛那般衝撞三殿下,會不會……”
幽蘭用餘光看了一眼身後緊跟而上的北堂烈,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對慕伶歌問道。
“呵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怕他做什麼,他只不過是相府之中的客人,難道還擔心他會反客爲主嗎?”
“可小姐,畢竟他是皇子……”
“皇子又如何!”慕伶歌的聲音忽然地沉了下來,直接打斷了幽蘭的話,側目冷冷地看了一眼北堂烈,眼眸之中充滿了輕蔑、不屑、揶揄之色。
……
一抹陽光照耀下來,將牡丹苑顯得格外的輝煌,院內,玲瓏精緻的亭臺樓閣,潺潺的池水圍着一座大假山,以漢白玉石砌成的甬道一塵不染,甬道的兩側種着大量的牡丹花,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慕伶歌一手打在幽蘭的手背上,折纖腰以微步,娉娉嫋嫋地朝着牡丹苑走去。
在慕伶歌的身後,北堂烈微微地眯了眯眼,他見過的女子數不勝數,燕瘦環肥各有千秋,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連走路都這般的婀娜,北堂烈的心中,像是被貓兒撓了一般的癢。
北堂烈不知道怎麼了,眼前的這個小女子,宛如炮烙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無論用什麼法子,都無法將她從自己的心中驅趕出去。
北堂烈原本以爲,只是因爲他從未講過有女子敢違拗他的心思,所以只不過是一時之間對慕伶歌產生興趣罷了。
自從在長公主府一別之後,北堂烈回到了宮中,卻發現自己對其他的女子,再也提不起興趣來。
即便是不着寸縷的出現在北堂烈的面前,他的腦海之中,就情不自禁的將對方聯想成了慕伶歌,一連幾日,北堂烈都無法轉身朝政。
皇上下了命令將淮南沿海一帶受到了洪澇災害交給了北堂烈處理,一時之間,北堂烈卻怎麼也不能夠想出來合理救災的法子。
在北堂烈的別苑之中,門客三百無一能夠提出合理化的建議,原本,北堂烈早就想要來相府,和慕晉元商量一下對策,卻在半路之中受到了張煥然的邀約,巧在,張煥然受到了慕晉元之邀,故而,北堂烈纔會和張煥然一同來到了相府當中。
慕伶歌走進了張氏的房中,對主位之上正襟危坐的慕晉元欠身一福,恭敬地說道:“女兒給父親、大娘請安。”
須臾,慕伶歌緩緩地側過了身子,看向了一旁的張煥然,盈盈地福了福,道:“見過舅舅。”
張煥然再次見到了慕伶歌,眼眸之中的厭惡之色絲毫不輸給張氏,畢竟怎麼說張月瑤也都是張煥然的女兒,張月瑤在臨死之前,還遭到了馬伕的凌辱,這件事,足以讓張家蒙羞。
“哼!”張煥然輕哼了一聲,側目看向了慕晉元,冷冷地說道:“妹婿調教出來的女兒,當真是好家教啊!”
慕晉元微微地眯了眯雙眼,端起了一旁桌案之上的茶盞,放在了脣畔輕飲了一口,張煥然話中的意思,慕晉元怎麼會不明白,可是,讓慕晉元沒有想到的是,明明是在相府之中,張煥然竟然這般的不給他丞相爺的面子。
慕晉元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脣畔扯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輕聲地說道:“伶歌自小就得夫人的教導,自然張弛有度的大家閨秀!”
慕晉元的話是說給張煥然聽的,目的是爲了張煥然知道,這裡是丞相府,並不是他張府,這裡有他這位丞相在,還有丞相夫人,怎麼也都輪不到張煥然去管教自己的女兒。
聞言,張煥然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知道自己有些越俎代庖了,收斂了目光,端起了一旁的茶盞,掩飾着自己的尷尬。
這時,北堂烈走進了張氏的房中,衆人齊齊起身,異口同聲地說道:“參見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