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着他們,忍不住將錢包裡剛取的一千多塊全拿了出來,“你們不容易,這點錢算是補貼兩頓飯菜的。別難爲自己。” 廣勝也正有此意,皮夾裡剛打牌贏的四五千全抽了出來,衆兄弟着急掏錢,三百的二百的,五百的六百的,七七八八加起來湊了小兩萬。 這可把他們感動壞了,一個個老淚橫秋,就差給我們磕一個了。 “好人啊,真是大好人啊。” 大叔緊緊握着我們的手,激動的一再說道,“如果你們能包攬下這裡,我們還跟着你們做,不要錢也跟着做。” 大叔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和廣勝,離開爛尾樓後,我坐了猛禽,在車上跟廣勝說道,“這些人是給點溫暖,就可以爲咱賣命的人。” “是啊,他們被拋棄了這麼久,太多年沒體會過關懷和溫暖了,我們的到來,讓他們淚水決堤啊。” “我覺得可以利用一下。” 我說道,“現在這個形勢,正是市裡想大肆宣傳這片地方的時候,但有爛尾樓這個事隔着,好像又不太正面一樣,畢竟這塊地方有損政府形象,所以我覺得,可以以這羣農民工入手,讓媒體以採訪的方式報出內幕,把我們摻進去,咱自然就可以從拍賣中加分,弄不好,憑這一項就可以低價中標。” “有點意思,發現你還挺會借勢的啊,哈哈。你說的很對,現在市裡就糾結這個問題,這是歷史的遺留,是個污點,但想打造這一片,又挎不過去,只能硬着頭皮去宣傳,但現在誰都不敢輕易去搞,就怕引起老百姓的反感。” 廣勝笑道。 “這事交給我了,我知道怎麼弄了。” 我看了眼表,已經晚上五點半了,天色發暗,像是要下雨,立秋後,一場秋雨一場寒,“把我扔大路上,我打車回去就行。” “回屁啊,都到飯點了,剛纔已經在陽光海泰訂上桌了,咱十幾個人吃
個飯,鄭華明和魏子都過來。” “鄭華明回來了啊?” “嗯,這傢伙玩瘋了,還打算去歐洲玩一圈,被我叫回來的。” “哈哈,我打了他兒子,見了面不會尷尬吧?” “哪能,那點屁事,就當你替他老子教育了,自己兒子什麼料他清楚,挨頓打反而能更成熟。” “那倒是。” 聊着聊着就到了酒店,陽光海泰是東江新崛起的一個連鎖酒店,走中高檔路線,開了四五家了,聽說還打算在京城和漢中開,老闆挺有魄力,過去就是個大廚,做到這個規模,不容易。 包間裝潢很華麗,水晶燈光打在屋內每個角落,金色的壁紙貼滿全屋,豪華美式沙發和麻將桌、液晶電視應有盡有,美女服務生穿着高叉旗袍在我們面前走來走去的,身材高挑,特別有禮貌。 很快鄭華明和魏子就來了,我把鄭龍也叫來了,氣氛很熱鬧,沒想到鄭華明是個很開明的父親,不時跟鄭龍開着玩笑,還給他帶了禮物,愛馬仕的腰帶。 鄭龍不稀罕奢飾品,當時就要送我,我哪能收,慌忙婉拒。 我本以爲大家會大聊特聊爛尾樓的事,但沒想到,酒桌上就是一頓神侃,從米國到中東的形勢,再到全球的經濟走勢,再到原油價格下降引起的一系列後果,等等,什麼都聊,就是不說正事。 我坐在三陪的位置,都快憋壞了,但他們這些大佬就是這種套路,當着人的時候永遠不說正題,只有私下裡三兩個人喝茶的時候纔會三言兩語把事定奪。 這是一種風格,也是一種高明的習慣。 男人,能做到不說話比學會說話,還要重要。 一個酒場下來,我學會了不少東西,察言觀色和隱忍成了成長道路上必須做的。 當然,酒不能少喝,廣勝弄了兩箱夢之藍,大家手把一,都特麼喝出來了,一人一斤後,鄭華明的眼神有點飄忽,魏子
一點事沒有,還要弄點純生投一投。 我也差不多了,兩條胳膊架在桌子上,半個小時一句話沒說。 快十點的時候才結束,最後我都不知道怎麼送走的客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手機早已沒電,一頭躺下,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九點半。 開機後,叮叮叮,收了好幾條短信和微信消息。 都是柳穎的,也有李美嬌的。 柳穎昨晚等她的公寓等了我一晚,說好的去找她,我竟然給忘了。 而李美嬌則是長篇幅的責怪,說從商場離開後,她一直等我的道歉,卻遲遲沒來,她也等了一晚,最後一條信息是凌晨三點五十。 本來酒喝的就頭疼,看到她們的信息,我更頭大了。 老媽敲動房門,“朝陽,起來了嗎?快吃點早飯。” “知道了。” 我悶聲回了句,懶懶的爬起身,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又特麼倒醉了,跑進洗手間,咔咔兩下就吐了。 吐出來後,舒服了很多,刷牙洗臉,來到餐廳。 桌子上還放着給老媽買的金鐲,但我一點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拿出的了。 “你還記得你昨晚回來後說的話嗎?” “我回來跟你說話了?” “是啊,我都躺下了,你在客廳唱歌,把我吵醒了。你從兜裡拿出這個金鐲,說是你工資給我買的,還說要帶我環球旅行,說什麼馬上你也要做大事業了。” 媽給我端了碗小米粥,撐來三個雞蛋餅,還有黃瓜醃製的小鹹菜,炸的饅頭,都是我喜歡的早餐,一陣狼吞虎嚥,胃裡舒服多了。 “哈哈,我都忘了。” “吃完趕緊跟我去醫院。” “怎麼了?” 我着急問道。 “你爸躺醫院了。昨晚兩點多的車禍,你喝了那麼多,沒敢叫你,傷的不算重。” “什麼?” 我腦子一陣迷糊,喝酒真特麼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