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場子一片死寂,看熱鬧的人也都感到了現場的那抹肅殺之氣,很多人開始撤場,他們清楚,接下來肯定會是一場腥風血雨,抓緊離開爲好,免的濺一身血。 我聽到這叫罵聲,當時就追了過去,張龍更是怒火中燒,舉着酒瓶就要打,這次我沒攔他。 但廣勝喝住了我們,他一腳踏上舞池,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跳樑小醜,不屑的輕哼,“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周長江也湊了過去,大笑一聲,“還真有不要命的。” “你誰啊?信不信我弄死你?” 張強喝的天暈地旋,撥開眼前瘦小的六子,也跳到了舞池上,一把擰住了周長江的衣領,擡手就要打。 啪! 一記尖銳的破酒瓶直接刺入了張強的肋部,廣勝下手極快極狠,破碎的玻璃碴在張強的肋骨處來回擰動,疼的他慘叫一聲,趔趄跌出了舞池。 肋上有數不盡的玻璃渣,鮮血橫流,慘不忍睹。 張強身後的那幫酒友和小弟都急眼了,作勢要上,六子着急讓他的安保隊把現場都圍了,他拿着主持的麥克大聲喝道,“都給我消停的。這是偉浩集團的公子爺周長江,拿錢砸都砸死你們,再想動手,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偉浩集團四個字一出,現場一片喧譁,這可是當地響噹噹的大集團,連市政府都得給面子,當地極少數市值幾十億的超大型企業。 那幫村裡的混混當時就軟了,被打倒在地的張強也如夢初醒,當時就醒酒了,踉蹌爬了起來,單手撐着散桌,腦子左右搖晃了翻,這可認清了舞池上的兩人。 一個是廣勝,一個是周長江。 周長江他沒見過,但廣勝卻是有幸見過幾次。 東江市赫赫有名的人物,沒想到竟然跟他交手了。 我站在一旁,一陣唏噓,從張強極度緊張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他此
刻有多悔恨剛纔的行爲,若是時間可以重來,他定是不會如此衝動的。 但事情已出,時光不會倒流,他能做的,只有直面現實,把事情壓縮到最小。 “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廣勝盯着眼前已經臉色泛白、渾身顫慄的張強說道。 “勝哥,不,勝爺,我......我錯了。” 張強如喪家之犬,跌爬上舞池,去拉拽廣勝的手,請求他的原諒。 一腳踹出,鞋底直接踹在了臉上,酒後虛軟的張強直接側飛出去,腦袋重重磕在了高腳椅一角,當時就血流不止了。 場面真慘,我又動了惻隱之心,就是見不得這種血腥,但沒辦法,現在的事態已經升級,不是剛纔張龍那點屁事了,這關乎到廣勝甚至整個偉浩集團的名聲,這關乎到東江的江湖上大哥教訓小弟的傳言,這關乎到很多人、很多事、很多牽扯。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複雜,讓你來不及反應,匆匆開始、行將結束,又再次輪迴。 張強琛了大概十幾米,又跌爬到舞池邊,這次沒敢靠近廣勝,接連作揖求饒,“勝爺,勝爺,長江爺,長江爺,我錯了,我狗眼不識泰山,我錯了。” “給我跪那。” 沒看出來,廣勝的心竟那麼狠。 大庭廣衆下,衆目睽睽下,一個七尺男兒,近四十歲的人了,說跪就跪,爲了生存根本不敢含糊,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也不能再多一句廢話。 這便是差距。 張龍的那股子跋扈勁也被現場的緊張氣氛搞沒了,他拉了拉我的衣袖,輕口說道,“真殘暴啊,就這麼給跪了?感覺都不如讓我給他幾刀痛快。” “看到了吧?什麼是大哥?” 我連連嘆息,什麼時候咱也混到廣勝這個份上啊,不怒自威,只提個名號就足夠掃滅衆生,哪還需要舞刀弄槍跟跳樑小醜似的。 這件
事對我觸動很大,我以爲,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人與人的差距不會很大,但在那一刻我才發現,這個世界真的是殘酷的,人和人的差別是天與地、海與溝,無法估量的。 張強跪了足足十分鐘,衆小弟戳在後面跟傻子似的,屁都不敢放。 廣勝和周長江玩累了,懶得再整景,掏了萬把塊的現金直接扔張強腦袋上,丟下一句,“你兄弟的消費和桌椅損失,我管了。” 話落,兩人揚長而去,我和張龍着急跟上,頭都不敢回,那個張曉燕不知何時也尾隨我出了夜巢。 站在店門口沒十多秒,周長江的司機就把車開了過來。 我還惦記着張曉燕,找了個油頭就帶着張龍打車離開了。 車上,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直到在如家開完房間後坐在軟牀上也一陣漣漪。 張曉燕披着白浴巾出來的時候,我還在發着呆,她用一根皮筋將長髮挽起,自顧抹着護膚油,透過壁鏡看着我,“怎麼了?洗澡去啊?一身酒氣,難聞死了。不洗澡我可不讓你碰的哈。” “你說,廣勝那麼囂張,就不怕張強報復他?” 我木然說道。 “想這麼多做什麼,張強肯定不敢唄,這男人啊,從氣勢上輸了,就再沒崛起的機會了。” “真活該。” 我莫名其妙的咒罵一聲,不知哪來的怨氣,之前對那些大哥的神往和崇拜傾刻消散,“哎,洗澡去。” “就是,想那麼多做什麼。” “抓緊躺好等着老子,一會有你爽的。” “切,老孃什麼樣的沒見過,就你。” 張曉燕低哼一句,嘴邊卻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她看着我的背影,一陣歡雀。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了迪斯健身房。 這麼久的假期請下來,略有些生疏了,把大門打開後,扛起拖把就把前臺和幾個辦公室統統收拾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