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農場中,浮士德滿頭大汗地和幾個手下躲在一個陰暗角落裡,冬夜的寒風不知從何處吹來,鑽進每個人的脖頸後面,這時他們他發現自己的後背也已經汗溼了。
他們遭遇了各種怪物的襲擊,說不好那些究竟是什麼,也許是憤怒的老農民。
然而對方都神出鬼沒,刀槍不入,行動飛快,還偶爾還伴隨詭異急迫的鋼琴曲聲。
事情是這樣的......
原本浮士德還是很有耐心地在小樓裡喝着咖啡,聽着留聲機裡傳來的古典音樂等待好消息,畢竟蒙哥馬利市進行了全方位的遮掩計劃,這裡沒有人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他有的是時間。
可是人還沒等回來,農場中所有的燈突然都滅了,只有淡薄的月色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屋內,不知哪裡飄來的烏雲,偏偏此時給月亮蒙上了面紗,天地之間歸於黑暗。
浮士德並不慌張,他站起來靠近窗戶,側耳傾聽。
發電機全部停止了運轉,那種引擎轉動的聲音已經沒了。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造成了發電機全部離線,不過修復它們恢復照明還是必須的,視力派不上用場的話,他手下的精銳也許還打不過一隻捕獵的灰熊。
“去幾個人,修理發電機。”
他手下的不是普通士兵,基本上都是九頭蛇的精銳間諜,修理發電機是人人都能做的事情。
得到命令後,立刻有一個小隊的人分散到農場各處,去解決問題,因爲帶來的燈具和各種設備功率不小,電纜卻有些不夠,所以這些發電機也同樣散佈於各處。
然而這就是噩夢的開始。
有個金髮的中年特工穿過了一大片稀疏的玉米地,心中還有些感慨美國人的浪費。
在德國,秸稈也不會就這麼立在地裡,而是會和玉米一起收割,分類處理。秸稈可以用來合成乙醇,或者作爲牲畜的飼料,這都是很有用的東西啊。
可現在的美國呢,秸稈這種東西就豎在地裡,等明年開春後放火一燒,就還田當肥料了。
人們都知道秸稈有用,可是收割他們,農場主就要花錢僱人,運輸它們,同樣要花錢交運費,各種零零總總的費用加起來,等送到飼料加工廠或者其他深加工產業的地方,成本價已經高於收購價了,完全是費力不討好。
就像是三十年代金融危機時那樣,把牛奶直接倒進河裡,也比運出去賣不掉更節約成本。農場主總不能因爲玉米秸稈處理不掉,再養上一羣牛吧?
心裡清楚這些,這位特工也就是感慨一下,同爲大陸國家,美國的地理優勢實在是太大了。
他走到了發電機旁邊,蹲下來檢查機器的問題,發現有着人爲破壞的痕跡,這讓他提高了警惕。跳上發電機,四周張望了一番,可是周圍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只有寒風呼呼的聲音。
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就在某個看不見的地方,因爲他感覺除了風聲,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臟狂跳的聲音。
可首領的命令是要修復發電機,那麼總拖延在這裡疑神疑鬼也沒有用。
所以他從機器上跳了下來,開始想辦法修復這東西,沒有工具,也沒有備用零件,這估計得要一些時間。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詭異的鋼琴聲,那聲音異常急促,而且就在身後不遠處,他扭頭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只見玉米地裡走出了一個身高兩米開外,穿着深藍色連體工作服,臉上帶着面無表情慘白麪具的巨人,手拿一把大號廚刀向他走來,已經可以說近在咫尺了。
這種詭異的裝扮,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人,他立刻掏出槍來開火,但子彈打在對方身上毫無反應。
巨人以不符合體型的速度大步走了過來,一個掐脖把他拎了起來,另一手上的廚刀直接來了一記重刺,把他像麻袋一樣捅上了天。
臨死前,特工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還完全不明其意。
“這麼警惕以爲是個人皇,結果是個渣渣。”
..................
爲了玩這個遊戲,蘇明也做了一點準備,他用從DC帶來的手機,回到蒙哥馬利市專門錄了幾段鋼琴曲,當做背景音樂。
韋德雖然瘋,但有時候他確實說的有道理,自帶BGM效果更好,尤其是恐怖片。既然蘇明打算扮演各路人魔和這些德國佬玩玩,怎麼能少得了主題曲呢?
其實如果要殺這些人,對他來說很容易,但製造恐懼,擊破對方的心理防線,從而讓浮士德爲做出的事情付出慘重代價,這纔是關鍵。
元首和浮士德手裡應該都沒有機器人巨大化的科技,也沒有保存記憶或者靈魂的東西,他們身後還有人。
蘇明要做的就是殺雞給猴看,即使找不到對方存在的線索,也要讓未知的敵人知道來搞事的後果。
作爲九頭蛇首領,還是職業特工外加心理學專家,想要逼瘋浮士德,讓他死得屁滾尿流可沒有那麼容易。那麼如何利用恐懼,就是關鍵。
喪鐘對他們來說也許並不可怕,因爲已知,儘管很多的人不知道喪鐘的存在,可是根據元首的表現來看,他和浮士德一定是知道自己這號人物的。
已知的事物永遠沒有未知的可怕,這就是人性,施加恐懼壓力的過程中再讓絞殺模擬一些不可名狀的生物,加上各種各樣的聲光效果,應該就可以了。
爲此蘇明還在替他們熄燈之後,抹黑趕製了一些帶大鐵鉤子的木架子出來,鐵鉤子是飛去城市另一邊,找了個屠宰場借來的。
準備就緒之後,他就美滋滋地和這些人玩了起來,既是執行計劃,又可以放鬆一下,何樂而不爲。
浮士德說到底只是個普通人,他們來這裡時乘坐的運輸機蘇明破壞得更徹底,可以說他們只能玩這個遊戲。
蘇明只需要確保他活到最後,感受各種恐懼就行。
首先被殺的就是那批去修發電機的人,雖然修好了發電機也沒什麼用,但這是核心玩法,不能荒廢,喪鐘變形而成的怪人們用各種殘暴手段把這些人解決了。
然後他緩了一會,躲在暗處等這些人的屍體被後來的同伴發現,再等他們通知浮士德,隨後開始敵人面前的各種表演。
什麼手撕鬼子啦,遠距離投拋掛鉤啦,反正是在有旁觀者的情況下,怎麼殘暴怎麼來。
他不會一口氣把這些人全殺了,而是給他們反擊或者的機會,再像貓捉老鼠一樣讓他們感覺到無力的絕望。
特工們效率很高,浮士德的指揮也不錯,所以不到五分鐘,他們原本幾十人就還剩五個人了......
這五個人見識了太多同伴被殺,各個都如同驚弓之鳥,而且他們發現農場裡不光有那個戴着白頭套的壯漢,還有其他一些詭異的人存在。
什麼戴着美式冰球面具的不死怪物,什麼手拿電鋸的瘸腿怪人,還有長着章魚頭的黃衣之人。
噩夢,真的是噩夢。
他們現在的想法就是逃命,從被各種怪物圍獵的情況下逃出生天。
“首領,我的隊員全死了,剛纔有個騎着兒童三輪車,臉上畫着紅暈的怪人說要和他們玩個遊戲,把他們全部玩死了啊!”
“我也是,首領,我的隊員被一個滿頭釘子的白人抓去,進行了什麼昇天儀式,整個人皮肉都沒有了,死得好慘啊!”
幾個人圍着浮士德輪番訴苦,講述着各自看到的慘狀,最關鍵的是他們幾乎是同一瞬間遭遇了到不同的各種怪物,偏偏現在農場中還是一片漆黑和寂靜,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如果不是空氣中伴隨着寒冷的血腥氣,那慘叫聲也是剛剛纔從耳邊消失,他們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美國什麼時候冒出來這麼多各式各樣的怪物?爲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失敗,我們的情報工作實在是太失敗了......”浮士德的臉色也不好看,他的情況更糟,屬下們見過的各種怪人,他幾乎都遇到了不止一次,還有更多怪物都是其他幾隊人沒有遇到的。
如果不是每次都丟出手下跟班去墊背,他自己也許就早死了,但即使這樣,到了現在他的親衛也送光了。
“首領,我們還是讓一個人去抓緊時間修復運輸機,然後其他人想辦法安全地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其中一個小頭目給出了建議。
“不錯的主意。”浮士德面露讚許,輕拍了一下特工的肩膀:“不過之前有人彙報飛機受損嚴重,我們四個都去修飛機,你去吸引敵人注意,保重。”
“啊?”
“這是命令!如果你活着回來,我會向元首爲你請功。如果你不幸遇難,一定能回到九頭蛇真神的身邊,永享幸福。”浮士德臉色一沉,眼中閃出了精光。
聽了這話,那個特工咬了一下牙:“九頭蛇萬歲。”
隨後,他轉身向着農場中跑去,發出了很大的動靜,還不等跑出多元,只聽到黑暗中傳來一聲慘叫。
那個人沒了。
浮士德怔了一下,可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唯有趁機帶着其他人向另一個方向溜走,然而沒走幾步,迎面就從穀倉後面轉出了一個穿着橫條紋毛衣的燒傷病人。
那個人一臉獰笑地活動着手上的長長鋼爪,一邊走一邊在穀倉牆壁上留下長長的劃痕,扶了扶頭上的牛仔帽行了個禮:“想去哪?這是你們的夢境,我就是夢境之王。”
“開火!”浮士德立刻下令。
“桀桀......沒用的,來和你們的弗萊迪叔叔玩躲貓貓吧!”
說完,那人的胳膊猛然伸長,跨越了幾十米的距離,戴着鋼爪的手一把就將浮士德身邊一個特工的心掏了出去,攥成了碎渣。
而其他人朝他猛烈開火,但是那隻手指上的刀刃,輕描淡寫地就把子彈全部切碎,就像是誇張的動畫片一樣。
浮士德的心越來越沉,他雖然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潛藏着的強者,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在一處郊區農場能見識到這麼多純粹的惡魔。
不是沒有特工試圖和怪人談判,但最好的結果都是閒聊兩句,然後被怪人剁成肉餡。
對方沒有任何理由,就是爲了殺死他們,爲樂趣而殺戮,這是最可怕的。
“撤退!”說完,浮士德領頭就向農場外跑去,修理飛機看來是行不通的,那麼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只有希望在積雪的森林裡能跑出更遠。
在火力掩護下,剩下的三人快速逃離了。
蘇明並沒有立刻去追,一直緊繃着人是會麻木的,先讓他們跑一跑,把氣喘勻了,瞎想一會之後自己再出現才更有效果。
跑進森林覺得就能逃命嗎?喪鐘會想不到這些?一切只不過是個遊戲罷了,他們永遠無法逃脫的遊戲。
看着幾人消失在視野中,蘇明又拍拍絞殺,弗萊迪頓時變成了鐵血戰士沒有戴頭盔的模樣,然後他讓斗篷直接起飛,繞到浮士德他們逃跑的前方路上堵人去了。
他真的沒有開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