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先別靠近，讓我捋捋思路。”
混亂的發佈會現場，女孩站在講臺的一角，揉着太陽穴思考了起來，她顯然還是有點跟不上‘變色龍’們的節奏。
房間內很明亮也很嘈雜，明蒂只覺得腦袋裡面傳來齒輪缺油一般的聲音，作爲一個喜歡事前準備充分的人，她不習慣這種連環劇變。
“這有什麼好捋的？”猩猩翻了個白眼，他盯着地上的無頭猴屍看了看，又朝着那東西吐了口痰：“之前的超人和蝙蝠俠都是假的，明白嗎？他們彼此交手就是爲了破壞我們的計劃。”
地上沒有腦袋的猩猩屍體抖動了幾下，漸漸變得透明瞭，消失在空氣中，不過粘在它毛髮上的粘痰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同時不見的，還有喪鐘版蝙蝠俠手裡的那副‘猴蠍子’加‘猴腦’。
“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是神靈假扮的，那他們爲什麼要對打呢？”超殺女提出了問題，她想不通這個，看來奇蹟血清對她的改變還沒有徹底到位，畢竟注射時間還是有點短了。
“因爲神靈們知道自己無法預測或控制蝙蝠俠的行動，所以自然很難讓我們的蝙蝠俠和那個假冒超人打起來，於是他們乾脆又派了個假蝙蝠...和假的我一起下來。”
足智多謀且手無縛雞之力的猩猩這麼說着，他看向身邊的男人，見到喪鐘沒有什麼表態後，又對女孩繼續說：
“所以這兩個假貨打起來就是神靈們的計劃，一方面，這樣假冒超人就有理由大肆破壞了；另一方面，看到超級英雄內戰，人們對於正聯的信心就會出現動搖，當超級英雄帶給他們的不僅只有安全感和希望的時候，他們會聯想到，強大的超能力者如果發瘋，其實和要殺死他們的神沒有什麼兩樣......”
也許還有些深層的目的，比如說展現出極端暴力來收集信仰的什麼的，不過沒有證據和線索指向這一點，猩猩偵探就不說了，免得誤導女孩。
另外，不管那些遠古神靈還有什麼計劃，喪鐘都不可能讓他們進一步得手，肯定會被阻止的。
“我之前說這些神落後於時代，導致他們不懂現在的人類，看來這個判斷有點紕漏。”
用低沉沙啞的語氣這麼說着，蝙蝠俠抓起講臺一旁的藍色幕布擦擦手，往那個假冒超人撞出來的洞口走去，不過他這話是給波波說的。
聽了他的話，肩膀上蹲坐着抽菸的猩猩點頭，他接道：
“他們還是會利用人類的一些弱點，比如說恐懼，比如說猜忌。”
人類的猜忌從何而來？爲什麼基本上人人都會把別人往壞處想？
其實這可能是一種代代流傳的傳統，算不上刻在DNA上的東西吧，就是習慣。
遠古時期的人猿，或者說古人們吧，其本質和野獸沒有什麼太大差異，他們並沒有文明，也沒有道德感和羞恥心這些不利於生存的約束。
也就是說，他們在某些艱難的時候，會謀害或者吃掉自己的同類，來保證自己的生存。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當兩個古人被困在某個地方，就當是他們被什麼巨型勐獸堵在小山洞裡吧，等了好幾天，野獸還不走，他們快要餓死的時候。
那他們看身邊之人的目光就會慢慢改變，從一開始的看待同伴，變成看待一團能充飢的肉。
殺死身邊的同類，吃掉自己的同類，讓自己大概率可以活下來，否則，就是兩人一起餓死。
這種情況，現代人有可能要面臨一次嚴肅的選擇，可對於原始人來說，沒有道德束縛的他們會更果斷地下手。
人類是社會性動物，可動物的生存本能纔是排在第一位的，人吃人這件事，即便是現代社會還偶爾有發生，那麼可能被吃的人們，對於其他同類持有戒備心理，不是很正常嗎？
每一代的父母都會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小心別人。
而越是危險和混亂的時候，人們的求生欲爆發，從而潛意識中的危機感被喚醒，就越是會擔心有別人想要害自己。
現在神靈們的這步棋就是這個目的，在喪鐘打算利用人們的精神力和凝聚力，啓動宇宙調音叉之後，敵人就送來了‘猜疑’和‘危險’，破壞他的計劃......
不過這也在他的計算之中，否則的話，明知道敵人可能全程在關注着自己，蘇明又怎麼可能給波波解釋自己的計劃，讓敵人聽去呢？
現在的這個情況是喪鐘樂於見到的，因爲原本在天上的神，終於這次自己出場了，只要能抓到這兩個冒牌貨，然後讓絞殺吃了他們的腦子......
假冒的猩猩不是神，它只是一件道具，由能量塑形而成，被消滅後自動消散，這沒關係。
只要外面的兩個關鍵目標不跑掉，問題就不大，蘇明掌握着黑暗和量子的概念，卻沒有急着給當前這個世界施加防護，就像是一個房間沒有關門，不就是爲了把賊放進來，玩一手甕中捉鱉麼？
先前對於神靈們的判斷，是出了點紕漏，但也不算錯，那就是他們可能還了解人類的弱點，但他們不夠了解喪鐘。
也不管超殺女有沒有跟上，蘇明先扛着波波鑽出了白房子牆壁上的破洞，來到了外界，因爲他剛纔對付假波波的時候就已經發動了自己的概念，所以現在夜空上懸掛的不是月亮，而是一輪黑色的蒼白太陽。
無形的概念力量困住了兩個冒牌貨，他們就像是捕蠅紙上的蒼蠅那般，被凍結的時空封印在半空中，可以看到他們的臉上還帶着不久前的表情，這是思維都被停滯下來後的經典反應。
蘇明也不着急，先走到假蝙蝠俠的身邊，伸手用指節敲敲他的腦袋，就像是在挑西瓜一樣。
可能是因爲聲音不夠脆，他搖了搖頭，又把不遠處天空中的假超人拉了下來，也在其腦袋上敲了兩下，這才滿意地笑了。
這兩人的頭骨下面都有東西，大概率是腦子，那就是好消息，總算不再是對付沒有大腦這種器官的各種怪物了。
“絞殺。”
把手按在那打着摩絲的腦袋上，喪鐘無聲地下達了命令，只見纖細到幾乎看不見的觸手，從俘虜的七竅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