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0章 不存在的謀殺
“這裡是紐約麼？”
卡拉抱着自己的胳膊，跟着大家漫步於人潮中，看着一處處光影，有點心不在焉地說道：
“五十多年以後的紐約，看起來很發達，而且似乎就像是哈莉醫生說的那樣，這裡的人們至少是在笑的。”
“笑不是病，但一直笑八成是有病。”蘇明沒有笑，他只是簡單地回答了女超人的問題，同時在街道上挑選着下手的目標：“我們現在身處在滿滿一城的精神病人之中，這可不是好玩的。”
“不說精神病問題了，親愛的，你能聯繫到副官麼？”哈莉用指頭扣了一下鼻孔，她歪歪嘴：“如果這裡是地球0的未來，那應該副官也在吧？”
小糖豆似乎在暗示什麼，提供思路。
“試試就知道了，副官，你能聽到我的話嗎？”蘇明敲敲自己的耳朵，這是一個聯絡POSE，儘管實際上用不着，但通訊時來這麼一下，生活似乎就有了點儀式感。
飛車從幾人頭上高速掠過，擡頭看去，上下幾百層都是無形的道路，最高處的車輛小得猶如螞蟻，密密麻麻，川流不息。
燈光璀璨，笑聲不斷，但這種城市，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一點人味，總有哪裡感覺不太對勁。
“.”
通訊沒有迴應。
“唔，也在預料之中。”蘇明攤了一下手，他身上的裝甲蠕動着變成了一件棕色風衣，開始了羅夏的角色扮演：“我確實猜想過，這個未來可能是沒有我存在的另一條時間線，現在大概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沒有自己的存在，那麼就不會有賽普爾克和副官，但要知道蘇明離開的那個時間點，賽普爾克可是穩穩地處於超大宇宙級，在任何單體宇宙中都應該能聯繫得上副官纔對，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TVA總能有對接的辦法。
可既然不成，則意味着另一件事，那就是這裡大概率是一條屬於曼哈頓博士的獨立時間線。
也許是另一個‘圓環’，一個收藏品，或者說一個墓地。
“看來場外求助機會是沒有了，我們只能靠自己。”哈莉激動地搓手手，她笑得更歡了：“沒有副官也無妨，一會我去給小戴找把手槍，給你弄一把來福，咱們白手起家做大做強。”
“卡拉，去弄幾件衣服來，你和戴安娜需要僞裝成平民。”蘇明也沒有說是不是要聽哈莉的建議，他只是下令女超人去跑腿：“整個宇宙中都存在着曼哈頓博士給人的那種特異感受，我暫時找不到他的具體位置，所以做好長時間戰鬥的準備吧。”
衣服怎麼來，他不想問，反正女超人也是超人，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到，那還有什麼臉面面對氪星的列祖列宗？
顯然卡拉也知道自己沒有當前時代的貨幣，這裡的貿易貨幣應該已經全面數字化了，所謂的去找衣服，大概率只能去‘借’。
她稍微有點猶豫，偷東西不是她的性格，但她沒有任何思路和想法，只能聽喪鐘的，所以離開時的背影都能看出那種糾結。
在她離開後，蘇明無聲地朝哈莉點點頭，後者則嘿嘿一笑，同樣用挑眉作爲迴應。
“你們兩個，又要幹什麼？”語氣無奈的戴安娜這時候突然反應過來，喪鐘是故意把卡拉支開去找衣服，這就意味着男友恐怕是要做點事，一些卡拉看了肯定接受不了的事。
然而她說這話已經晚了，喪鐘站在路上用風衣做掩護，哈莉隨便抓了個路人捂着嘴拖進小巷裡，等戴安娜反應過來想要阻止的時候，連屍體都沒了，只有正在用小觸鬚剔牙的絞殺看了她一眼。
“嚶。”
絞殺吐出了一副眼鏡，這是死者的信息終端，同時它也幫助宿主僞裝成了剛纔死掉的那人，從DNA的層面上都進行了變化。
最強的變色龍，其實是蘇明自己。
伸手戴上眼鏡，蘇明感受了一下新時代上網衝浪的感覺，他對一旁滿臉無奈的戴安娜說：
“別這麼看着我，我們在這裡百分之百是個黑戶，想要接下來的調查順利，頂替一個存在於這個時間點的人是必然的。而這個人是爲了人類犧牲的，雖然沒有人知道，可我感謝他。”
“唉，你讓我說什麼好，明明你身上有黃金和其他有價值的東西，就不能和別人交換麼？”戴安娜咬着嘴脣，她還是覺得路人是無辜的，這麼殺掉是不對的。
“這裡的人究竟是不是人還另說呢。”蘇明淡定地讓絞殺連上眼鏡的端口，開始用意念關閉各種各種視網膜上的彈窗廣告：“他們根本沒有什麼物慾，而是沉迷於精神世界的享樂，這樣的人就差意識上傳服務器，生活在虛擬世界中了。這是另一條時間線，我們的未來不會是這樣，他甚至都不該存在。”
“什麼叫不該存在？”小戴揉起了太陽穴。
“蜜糖的意思是說，這是曼哈頓博士營造的一個未來，沒有蜜糖存在的未來時間線；但我們生活的時間線上，是有蜜糖的，和這裡不同。所以只要正常發展下去，我們就不會也不該進入這條時間線，因此這裡的一切，從我們的視角來看，都可以看做是假的。”
人們認知世界，先從認知自己開始。
沒有自己存在的世界，當然就不存在，雖然這是唯心論的說法，可有種理論可以說通就行，管它對錯呢。
反正蘇明現在只要找到曼哈頓博士，再通過他找到現在可能還不存在的空白，然後從時間線上下手，結束這糾纏不清的一切。
如果有必要的話，這條時間線都要抹掉，那麼是不是意味着這裡的所有人都是被他所殺呢？
那既然如此，現在殺一個人，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大多數情況下，蘇明不會亂殺無辜，但如果爲了讓自己和朋友活，那他就沒有不能殺的東西。
顯然，戴安娜被哈莉那一大堆繞口令給搞糊塗了，她歪着腦袋冥思苦想，可一時間陷入了邏輯的怪圈。
本不該存在的未來人，殺他到底算不算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