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麼？哼，還讓他挺痛快的就死了。”
踢了一腳地面的塵土，盧瑟有些不滿，因爲之前他和喪鐘的協議裡，歐米伽宇宙也是有他股份的，遺民動了這裡，就是動了光頭的蛋糕：
“你的反英雄行爲規範丟了嗎？爲什麼不把他千刀萬剮，然後把肉片都喂共生體吃？”
“幾個月前，我也想把你千刀萬剮，然後餵給絞殺，萊克斯。”
蘇明笑着開始解剖地上的屍體，先把遺民的腦袋砍下來喂寵物，又把遺體交給盧瑟拿回去給毀滅軍團展覽：
“但現在你還活着，全是因爲我偶爾也會有心情好的時候，能夠想到你活着的價值更大。所以不要抱怨了，要和自己和解，哈哈！”
說着說着，他又忍不住玩梗了，尤其是看到光頭那一臉便秘的表情時，更是好笑。
盧瑟接過了無頭的屍體，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畢竟我們倆有時候挺像的，都是不擇手段實現目的的那種人。”
“唔，也許吧。”
蘇明雲淡風輕地應了一句，站直了身體，消化着遺民的記憶。
顯然，遺民的能力製造了太多的平行世界，以至於腦子裡一片混沌，還有大量不符合常理的猜想和推論，無數關於生物科學的資料。
怎麼說呢，磕了藥的癮君子生物學家，腦子裡就該這樣，就像是一鍋亂燉。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絞殺讀取到了遺民之前發明的‘萬靈藥’配方，可以轉交給副官去批量成產。
同時，也從屍體的回憶中，聽到了‘空白’的聲音。
每次‘我主’開會的時候，空白都不會出現，但是她就在那裡，人人都知道她就在。
她是個說英語的，標準的倫敦音，聲音聽起來很有御姐的感覺。
“那是時之砂，過量吸入就會陷入‘長眠’，說白了就是一種特殊的死法，遺民的靈魂會被永遠困在夢之國和死亡空間的夾縫裡。”
達米安偏頭給沙贊解說着目標的死因，不知道是不是在後者的模擬人生中有了足夠深入的接觸，大米現在似乎對小夥伴的態度好一些了。
是，設計殺死了沙讚的親生父母，養父母，兄弟姐妹，好友同學，學校老師，社區鄰居之後，儘管明知道那些都是假人，可大米內心多少還是有些對傻大個的歉意。
想要救出沙贊，當然是爲了他好，但手段似乎是真的過激了一些。
因此，儘管達米安是個一米四的小個子，而沙贊變身後是個接近兩米的壯漢，他還是像大哥一樣拍着後者的胳膊，示意要耐心聽講。
“哇哦，你從哪得到的情報？”波波跳到了男孩的肩頭，他又隨手扯了扯大米的臉蛋，確定不是什麼人皮面具：“我記得你們蝙蝠家族，對於神神鬼鬼的東西都不該你管，而是要去找蝙蝠女俠呢？那個紅頭髮的假小子。”
“我以前確實不瞭解，但我可以學。”達米安看向喪鐘，父親在和盧瑟說話，男孩面無表情地小聲回答肩頭的波波：“那個男人會的東西，他感興趣的東西，我都會去學。”
啊，一個男孩想要學習父親的本領，這就是人類最基本的傳承方式，模仿。
小孩學着父親打獵，學着父親建房，學着父親那樣承擔生活的壓力，最終自己組成家庭，多麼溫馨又正能量的一件事。
但當這件事的主體是喪鐘和羅賓時，猩猩只感覺一陣惡寒.
“親愛的，這裡真的好高檔。”
莎莉高興地挽着丈夫的胳膊，笑着走在飯店門前的紅地毯上，這家城中最高檔的餐廳，簡直是每個女人都會想要來的浪漫首選。
精緻卻不過分奢華的水晶吊燈，那充滿誘人光澤的各種餐具，隨處可見的豔麗鮮花，這裡簡直就像是夢中一樣。
尤其是最關鍵，空氣中瀰漫着各種食物的香味，那是一種溫暖，又平和，又幸福的感覺。
“巴巴！好香！巴巴！我餓了，要吃飯飯嘛！”
女兒晃動着父親的手，似乎急着要去吃東西，年齡太小的她，似乎根本不知道爲什麼大家都在門外的寒風中排隊。
“凱爾？女兒在叫你，你別走神了，一路上你都心不在焉，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如果你還想着實驗，不如我們就回家去，正好省下這頓飯錢。”
妻子掐了男人的胳膊一下，那有點破舊的夾克並不怎麼厚，所以指甲接觸皮膚的刺痛瞬間就喚回了男子的神智。
“啊嘶，抱歉，親愛的。”
他倒吸一口涼氣，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尷尬地賠笑道：
“我可能是這兩天睡眠不足，所以有點走神，不過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剛纔就是給我的校長打了電話，他幫我在這餐廳訂了桌子，還已經支付了餐費，說是獎勵我對學校做出的貢獻。”
“真的啊？那就好。”
妻子顯然放心下來了，她實在是怕兩人身上的錢無法支付這裡的開銷，因爲這餐廳是啊出了名的好，也是出了名的貴，她露出個笑容，把腦袋靠在丈夫肩上：
“威爾遜校長真是個好人呢，凱爾，能夠在忠嗣大學任教，真是太好了。”
“是啊，他還那麼年輕，甚至沒有我的一些研究生歲數大，可他已經是個偉大的社會學家了，還提出了體育鍛煉和人類精神領域間的關係一說。”
凱爾笑着點頭，顯然是也對校長先生充滿感激，把藥方無償捐贈給社會之後，自己一直過得很苦，全靠那位校長照顧。
這時他突然眼睛一亮，對妻子說：“看那邊，他也來了。”
原來是獨眼的年輕男人從店門口伸出個腦袋來，笑着招呼一家人過去，還指了指靠窗能夠欣賞街道秋景的座位：
“快來，凱爾，看看我幫你訂的座位還滿意嗎？對了，我還自作主張給你和尊夫人點了一瓶酒，1995年的柏夢乾紅，希望你們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謝謝你！校長先生，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能夠在這裡訂到座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凱爾非常感動地和校長擁抱，激動得有點手抖。
“不用客氣，看看店裡的客人們吧，是你的發明改變了大家的生活，你幫助了所有人，那麼所有人都會幫助你。”校長威爾遜先生笑着鬆開了他，摟着他的脖子，讓他看看周圍的人們。
此時的顧客們顯然那認出了莫薩博士，認出了這個幫人類戰勝病魔的英雄，不管是穿着多麼高檔體面的人，都紛紛起立鼓掌，人人都面帶笑容。
這讓凱爾感覺幸福，他摟住了妻子和女兒，向大家揮手致意：
“謝謝，也謝謝你們，是你們讓我的生命有了價值。”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客套了，想必每個人來這裡，都是想要給自己愛的人們一個美好的夜晚，除了我之外。”
掌聲持續了大概三分鐘，以至於年輕的校長先生都不得不拿出一個高腳杯來，用餐刀敲了敲，說俏皮話打斷了衆人的熱情掌聲：
“我們的莫薩博士也是一樣，所以請女士先生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時間留給這對品性高潔的夫妻，還有他們的孩子吧。”
顯然，大家認爲校長先生說的道理，於是又在一輪問候和祝福後漸漸散去。
樂隊已經就位，而餐廳經理親自準備傳菜，這時校長卻準備走了，他不顧凱爾一家的挽留，在離開前俏皮地眨了眨獨眼：
“對了凱爾，這頓飯可不能白吃我的，上次你說的，那種大大延長人類壽命的藥，可要快點研究出來給我，我會組織其他專家們進行論證，你也要準備好論文。”
“明白了！放心吧校長，爲了所有人的幸福，我會拼盡全力。”
凱爾笑着拍拍胸口，他孱弱的胸膛發出空空的聲音，一口答應下來。
校長滿意地點點頭，他轉身離開，推開了餐廳的門，扭頭擺手：
“很好，那麼明天見凱爾，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