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嵐怒吼一聲,全場俱靜。伯爵不滿而無奈地坐下,嵐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得罪託利黨和輝格黨這些商人組織,但是貴族們組成的王黨也不能夠得罪,矛盾的她生出一陣陣無力感:“商業自由化、自由買賣土地我認爲是可以在限定範圍內討論的。
議會內的貴族們知道嵐在妥協,紛紛搖頭沉默不語,米絲小姐憤怒地撅着嘴,也毫無辦法。現在軍隊在前線,而且商人們逐漸掌握着軍隊的供給,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小威廉看到嵐在妥協立刻追問道:“那麼我們自己組建衛隊呢?嵐大人,還有諸位議員,你們什麼意見呢?”這話一出,衆人大驚起來,這實在挑戰嵐和豪爾政府的底線!
“小威廉!你是什麼身份!?不過就是一個用錢買來的終生制男爵,連封底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嵐大人說話!?”一個伯爵終於忍不住爆發起來,頓時引發了雙方的口水戰,王黨和小威廉的託利黨展開了口水戰,相互攻訐起來。
羅伯特也翹起嘴角,小威廉到底是年輕啊,這樣逼迫當權者,是非常不利的啊!他站起來說道:“我認爲,一切都可以商量,如果嵐大人和諸位貴族議員有什麼看法,我們可以暫時擱置爭議,先把我們看法相同的解決了,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嵐欣賞地看了一眼羅伯特,這個肥頭大耳的傢伙非常聰明,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竟然會學着在兩方之間找平衡。衆人安靜下來,小威廉憤怒地看着羅伯特,知道他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不滿與反駁,小聲地咒罵道:“一隻會妥協的豬!”
接下來對於商業自由化和土地自由買賣展開了討論,商人們要求政府放棄對軍工和重要物資的控制權,而大多數貴族在這些行業中佔有非常深厚的*,自然是不甘心放棄自己的決定。嵐揉着自己額頭,期待地看了看雨果,雨果迎上了她懇求的目光,終於嘆了口氣。
“諸位,諸位,請安靜。”雨果站起來平息了己方的爭吵,對於這個豪爾大學校長,豪爾政府最依賴的學者,衆人還是要給足他面子,他醞釀了一下說:“大家爭來爭去,也不過是爲了利益而已,我有個辦法可以幫助大家相互得利又不蒙受損失。”
商人們立刻被吸引住了,而貴族出於對雨果的尊重也靜靜地看着他,他說道:“組合,利益分成管理。”這個新名詞立刻吸引住了大家,面臨大家的疑問,雨果解釋道:“比如一個鋪面,原本貴族們對它擁有絕對的領導權,可是呢,貴族們有沒有多餘的金幣來發展它。”
貴族們聽了都有些尷尬地低下頭,這些重要領域長足沒有發展,很大程度上確實是因爲貴族們沒有多餘的金幣,雨果繼續解釋道:“可是商人們有金幣啊,那麼不如讓商人將金幣投入到這些領域之中,能夠從貴族手裡買到多少成就買多少,看誰佔的比例多,多的就是這家商鋪的管理者,這樣大家不僅不會損失什麼,反而能夠獲得更多的利益!”
雨果發言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討論,一個商人議員站出來問道:“那貴族們用他們的身份來屈壓我們怎麼辦?那樣我們所付出的金幣不久不能買到合適的成分了嗎?”嵐立刻回答道:“一切都是自由的,你賣我買,只要商人能夠出得起足夠的金幣,我想,就是我的話,我願意把豪爾堡都給賣一部分成分出去,是嗎,雨果老師?”
雨果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把這個成分叫做股份,就像嵐大人說的一樣,如果商人覺得豪爾堡有利可圖,完全可以用金幣買下豪爾堡,而且嵐大人願意賣出半數以上,恭喜這位商人,他就是豪爾堡的主人了,當然這只是個玩笑。”議會裡的商人們頓時笑了起來。
貴族們也平息了怒火,你們商人要加入這些重要領域可以,拿你的金幣來,而且我還不會賣給你們超過半數!這樣的話,我既保住了自己對領域的控制,有了大筆的金幣來進行發展,何樂而不爲呢?可是這些貴族低估了商人們的決心,在通過這個《股份條令》的法案之後,商人們堅信金幣的力量,就算是王冠,用金幣我都可以買下它半數的股權!
有了這個法案,之後的土地自由買賣的問題也迎刃而解,而且按照雨果的要求,嵐還設置了股權監督辦公室,從這些股權的買賣中收取一定的費用,也算增加了一筆不菲的財政收入。整個會議,只有米絲小姐一人感到不滿,這樣一來,除非她有大把的金幣,否則恢復腓力家族光榮的想法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我們付出了這麼多代價,我提議,託利黨在下一次會議中的席位增加一成。”小威廉大聲地提出着自己的要求,羅伯特也點頭說道:“輝格黨附議,也要求增加一成。”一成就是三十個席位,這樣的話託利黨就有了九十四個席位,輝格黨就有了八十個席位。
“反對!”“反對!”貴族們大聲地提出着自己的反對聲音,如果商人們的提議成功了的話,那麼商人們將佔據一百七十四個席位,王黨就減少到九十個席位,商人們就能夠操縱議會!嵐也對商人們的提議皺起了眉頭:“兩位的胃口太大了吧?”
侯爵站起來大聲宣告着:“我們的底線是二十個,至於這二十個你們怎麼分,那是你們的事了。”雨果聽到這個話立刻驚奇地看了一眼侯爵和米絲小姐,這個主意是米絲小姐出的,那麼這個米絲小姐看來並不是那麼的簡單啊!表面上雖然王黨獻出了二十個席位,表示了退讓,可是這二十個席位的爭奪卻拋給了託利黨和輝格黨兩黨自己去爭奪,造成分裂!
果然,羅伯特首先明白過來這是王黨的底線立刻說道:“那感謝侯爵大人了,這二十個席位我們輝格黨就笑納了。”小威廉也明白過來怒斥着羅伯特:“我們輝格黨承擔了大量的軍費和贖買費用,理當這二十個席位是我們的!羅伯特,你不要太過分了!”兩個黨派立刻爭吵起來,嵐有心地看了看米絲小姐,她和王黨的成員一樣,冷冷地看着商人們彼此爭奪。
最終爭的頭破血流的商人們達成了協議,託利黨獲得六個席位擴展到了七十個席位,輝格黨得到了十四個席位擴展到了六十四個,與託利黨的差距逐漸縮小。羅伯特滿意地看着這個結果,小威廉則有些憤怒地盯着羅伯特和提出這個意見的侯爵大人。
二十名王黨議員退場,二十名商人則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突然羅伯特與小威廉對視一眼,提出了他們此行最重要的議案。小威廉站起來說道:“嵐大人每日要負責政府運作和軍隊,疲憊不堪,因此我提議選取議長一職,議會的事嵐大人就可以放一放了。”
王黨大驚,連嵐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在場的議員都清楚,以後決定國家的將不單單是政府,議會將佔有極大的分量。無奈商人組織的議員已經超過了王黨四個席位,他們當然有理由提出這個議案,兩個商人黨派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候選人,是一個具有兩黨*的老人。
王黨慌不擇路,只能慌忙推出侯爵大人作爲他們的候選人。這個時侯,那三十六個平民議員就顯得非常重要了。他們望着閉目養神的雨果,希望他能夠站出來指明方向,到底是支持王黨還是商人兩黨。嵐也可憐地望着雨果,希望他能夠出主意。
雨果嘆息一聲,望着嵐指了指自己,嵐立刻大喜說道:“我提議,由雨果老師擔任議長!”議會有大驚起來,這個第一次議會帶來的震撼已經不是語言所能代表的了。三十六個平民議員立刻表示了同意,因爲是嵐的提議,王黨也表示了他們的同意,雨果一下得到了一百六十六個同意。既超過了議員的半數,又高於任何一個候選人。
嵐站起來朝全場鞠躬,三百名議員向這個堅強的女人報以了熱烈的掌聲,然後她請上雨果坐在了原本是她的位置,接着在豪爾衛隊的簇擁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充滿權力爭奪的地方。她擡頭看看天空,天色漸暗,她叫來一個侍衛:“殿下,該回來了吧?”侍衛點頭說道:“基阿魯撒林被攻陷後,殿下就開始準備凱旋了。”嵐點點頭,突然感覺十分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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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克歷422年春,基阿魯撒林。皮耶羅帶領着坦布爾軍團和什葉新軍四處征討薩拉境內的反抗勢力的同時,亞特也在做着他班師回到豪爾郡的準備,那就是從基阿魯撒林這座萬年城市中榨取出它最後的價值,無數異教徒的聖地和房屋招到了洗劫,亞特都一一默許了。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基阿魯撒林不但沒有被重建,反而更加的破爛,一座擁有不知道多少年曆史的城市,差點遭受到被抹殺的命運。亞特從基阿魯撒林的各個地方搜刮到的寶藏和金幣據後來有關方面的統計,其價值超過五千萬金幣!
這樣一比鉅額的財富伴隨的是血腥掠奪,後來有位異教徒詩人根據這一個月的經歷寫下了《血腥春日》,描繪了一個月以來異教徒招到的恐怖掠奪。儘管很多騎士對這些行爲表示了不滿,不過亞特一句話讓他們閉上了嘴:“我們在我們自己的家鄉還有強大的敵人,我們必須獲得這些金幣,帶着這些金幣和在這裡的勝利回到我們的家鄉,擊敗我們的入侵者!”
“殿下,基阿魯撒林的防禦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從西邊遷徙而來的平民也源源不斷地進入了城市,城市收支也漸漸的趨於了平衡…”若望欲說又止,亞特凜冽地問道:“若望,你到底想說什麼?”若望打了一個寒戰,亞特給他帶來的壓迫是他無法控制的。
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殿下,還請您下令停止對基阿魯撒林的掠奪,否則這個城市就毀了!”亞特眼神掃過去,若望半跪在地上低着頭頓了一下依然猶豫地說着:“殿下,如果您想保存聖城,請停止這種可怕的掠奪行爲吧,我們掠奪的已經夠多的了。”
亞特久久不發言,房間內的空氣陷入了一種難堪的沉默。最後亞特嘆了一口氣:“停止吧,通知皮耶羅,讓他回來接替你的防衛工作,我們,要回家了。”若望大喜,眼淚就留了下來,他擡起頭來看着有些落寞的亞特,基阿魯撒林並不是這個年輕人的巔峰,而是起點。
皮耶羅帶着已經擴充到十萬人的坦布爾軍團回到了基阿魯撒林,根據亞特的命令,他被任命爲了坦布爾總督,負責異教徒世界的事物,同時也任命他成爲了基阿魯撒林的城主,與阿扎裡互相協助,爭取統一整個異教徒世界,皮耶羅立刻接手了基阿魯撒林和坦布爾兩個重要城市的防禦工作,亞特帶着五萬修道院騎士團和玫瑰騎士團啓程回到了坦布爾。
一個月以前,提瑪利亞早已回到了坦布爾,同時帶回了奪回聖城的捷報,整個坦布爾進入了一個狂歡。按照這個趨勢,提瑪利亞頒佈了騎士徵召令,除了大量來到東方冒險的騎士以外,許多傭兵也可以加入騎士團,經過一個月的訓練正式賜予騎士稱號。
幾十個報名點每天都人滿爲患,徵收標準一再提高,從最初的二級實力到現在的四級實力。在六名聖階的幫助下,經過一個月的訓練,這些徵召的騎士普遍提升了一個等級。提瑪利亞一共徵召了二十五萬人,聖堂和榮譽兩大騎士團擴充到了十萬人。
若望的修道院騎士團到來以後立刻進行了訓練和整編,擴充到十萬人。三大騎士團一共三十萬人整裝待發,他們知道回家不僅僅是凱旋而且是投入另一場光榮的戰鬥。亞特在東征軍高層的陪伴下最後一次巡視了坦布爾,明日一早,東征軍就要開始陸續凱旋。
皮耶羅的坦布爾軍團已經接手了坦布爾的防衛工作,在民衆的歡送下,第一批玫瑰騎士團和亞特踏上了坦布爾港的大船,離開了坦布爾,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三十萬騎士分成十批陸續到達法蘭克梅塞港,在梅塞港集合整編後,在依次回到豪爾接受沿途的歡呼。
在寬闊的海面上,西海族女皇海倫陛下派來了海族戰士進行了沿途的護衛,領頭的正是當年那個護送他們到坦布爾的鯊魚武士夏克將軍。夏克與蘭帕德和金力交好,幾人相互擁抱後,金力嘟囔着:“你這個鯊魚,皮膚還是那麼滑膩膩的。”
夏克笑道:“老金力,想不到你還活着回來了,真是高興啊。”幾人相互問好之後,夏克來到亞特面前,亞特給他的感覺已經不是那個當年的小毛孩了,聖階!皇者的氣勢讓夏克這個聖階都有些不舒服,他半跪在地上:“參見攝政王殿下。”
夏克向亞特傳達了海倫的問候,並提出需不需要海倫在對亡靈的戰爭中出一份力,亞特以人族的事人族來做這個理由拒絕了,並贈送了一些基阿魯撒林的珍寶給海倫陛下。到達梅塞港,亞特送走了夏克將軍。金力和戴維卻不好意思地請夏克代替他們去看看若兒陛下。
亞特踏上梅塞港的土地,有些激動地腿軟,好在媚刃扶住了他,早已接到消息的豪爾政府和平民早已安排了歡迎的隊伍,港口上人山人海,無數的大船上走下來的東征軍騎士看到這個場面都激動了起來。特別是一些老兵都挺直了腰背,感受着這份榮譽。
騎士們騎在高頭大馬上,穿着華美的禮服,魚貫進入梅塞港,沿途的民衆都熱烈的歡呼着。騎士們禮貌地打着招呼,亞特喃喃着說道:“做一個英雄,還真的是很好啊!”媚刃上前笑道:“主人,這只是第一次,以後還會有很多次的,您要習慣這個場面。”
法蘭克歷422年的初夏,梅塞港變成了一座不夜城,東征軍的騎士不斷抵達港口,整整一個月,這種城市終於在筋疲力盡的歡呼中送走了三十萬凱旋的騎士。其中很多少女都和這些英勇的騎士私定了終身。以至於後來梅塞港多了很多單親的孩子,並以此爲榮。
沿途的歡呼讓三十萬名騎士徹底地感受到了溫暖,有些非法蘭克的騎士也完全融入了這樣的氣氛之中。民衆之所以歡迎這些騎士,一方面是因爲他們在東方偉大的功績,另一方面是因爲有了這些騎士,那談之色變的亡靈將永遠不會踏進南方,甚至會被消滅,贏得戰爭的勝利,奪回北方。
豪爾城的就在不遠處了,戰爭開始以後,特別是帝都失守後,豪爾城成爲了帝國新的中心,已經擴建成爲了一座堪比帝都,人口也早已上了兩百萬的巨型城市。亞特將帶領三十萬騎士從豪爾城的東門進入,經過第一大道,從西門出去,西門已經修好了三座巨型軍營,供三大騎士團駐紮,休整,然後再開拔備上。
豪爾城東部的一處平原,三十萬騎士就駐紮在這裡,明日將是第一大道軍隊的閱兵式。夜晚,一輛華貴的馬車進入了軍營。亞特站在那裡,馬車上繡着玫瑰花徽章,車門打開,嵐有些激動的走了下來,亞特激動地叫了一聲:“嵐姑姑!”然後撲到了她的懷裡。
在場的十二名聖階和媚刃都跪了下來行禮,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撫摸着亞特的臉龐喃喃地說:“長大了,也瘦了,我的孩子,回來就好了,你受苦了。”亞特不說話,感受着唯一的親人的溫暖,他知道嵐有很多事要和他說,不過今晚,這個時侯,嵐不再是那個堅強的樞機主教,攝政王帶領,亞特也不再是攝政王,他們是僅僅只是親人。
“東征軍的凱旋是無比榮耀的,然而等待着亞特的除了歡呼以外,還有曠日持久的戰爭,激烈無比的黨爭,許許多多的事務都等待着亞特處理。不過東征軍歸來讓南方人類實力大增,戰爭也開始準備着進入反攻的階段。”——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