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我定保帝都不失!”泰格向坐在寶座上的攸恭聲答道。攸用手託着下巴,頭戴皇冠,面容憔悴:“泰格,帝都還有多少兵力?”泰格回答:“陛下,能戰之兵還有接近十萬,如果形勢需要,我們可以動員的帝都平民大概在二十萬左右。”
攸點點頭:“很好,泰格,黑武士怎麼樣?能夠控制嗎?”泰格神色頗有些不自然:“陛下放心,黑武士能夠控制得住。”攸站起來,仔細地觀察這個年輕的將軍,他臉上依稀能夠看出死去的路易公爵的影子。
攸擡起手,有些吃力的踮起腳,終於摸到了泰格的頭。泰格雖然依舊對於攸尊敬有加,不過攸卻發現曾經陽光穩重的泰格臉上卻蒙着一層陰影。攸嘆息了一聲:“泰格,你的父親是一名英勇的騎士,他光明磊落,忠心耿耿,我希望你也可以繼續他的道路,不要誤入歧途。”
泰格臉色出現了短暫的變化,攸發現了什麼?攸坐回到寶座上,冷冷地說:“雖然作爲世俗的皇帝,但是泰格,朕提醒你一下,贏得戰爭,保護帝國可以使用任何方法,切忌不要背棄你作爲一名騎士的信仰。”
泰格露出一絲邪邪地微笑:“是的陛下,我會爲您守護住這個帝國的!”攸揮揮手,示意他退下,泰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殿。一個黑衣人出現在攸的身邊,攸皺眉道:“先生,跟住他,泰格最近越來越令朕不安了。”黑衣人略一點頭,化作一片煙飄走。
公爵府中,泰格跪在菲爾面前:“偉大的路西法大人,陛下似乎已經覺察到了什麼?”佔據菲爾身體的路西法右眼發出淡淡地紅光:“泰格,一個世俗的君王而已,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賜給你。”
突然路西法臉色凌厲起來:“泰格!如果你背叛我,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溫柔地撫摸泰格的臉龐:“但是你順從我,我會讓你享受到世人所有的榮華富貴!”泰格臉色蒼白:“是的,大人,我對您的忠誠是永恆的。”
泰格沒有發現,自己的心靈已經開始慢慢地被侵蝕,如同被黑暗侵蝕一樣。漸漸地,他的心中只會有仇恨,憤怒和服從。路西法在慢慢地控制他,在路西法的計劃裡,泰格是他在人間的傀儡,是他的奴僕,他的機器。
路西法笑的很開心:“好了,泰格,站起來,讓我把你身後的尾巴弄掉!”他憑空一抓手,窗口一個慘叫聲傳入泰格的眼中,泰格一看,一個黑衣人已經被路西法抓了進來。泰格一看,臉色吃驚:“陛下的貼身護衛!”
路西法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個可憐地護衛,笑道:“嗯,聖階?雖然比不上玫瑰騎士團的那羣傢伙,不過還是不錯了。”那個護衛驚恐地捂住脖子,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哼哧哼哧地聲音,他看了看泰格,又看了看路西法,終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放棄了掙扎。
路西法伸出食指,在那名護衛的額頭上劃過,一股寒意從他靈魂深處傳來,他不受控制地劇烈哆嗦,路西法開心地笑了笑:“泰格,我很欣賞你的忠誠,今天我賜予你一樣東西。”他手指翻動,那名護衛的臉色漸漸地恐懼起來,然後一下變得蒼白。一股淡藍色的煙霧從他的眼睛中被路西法拉了出來。
那名護衛閉上了眼睛,已經停止了呼吸。路西法把玩着手中的那團氣體,顯得很高心:“泰格,聖階的靈魂可以讓你的實力在飛躍一級。”泰格把頭深深地埋下:“謝謝大人的恩賜。”路西法揮手,那團靈魂就進入了泰格的身體。
泰格痛苦地在地上翻滾,這種靈魂上的痛苦他在不久前就嘗試過,那一次過後,自己一躍到了八級。雖然很痛苦但是想到這種痛苦所帶來的實力的飛躍,泰格也只有扛了下來,泰格的心中實力越高,報仇的機會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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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綠鬆森林圖拉揚和他身邊的士兵死死地盯住森林外的大道。圖拉揚已經沒有了一點大將的風采,一身破破爛爛的盔甲,手中是一把有着無數缺口的長刀。他的頭盔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就用了一塊破布勉強地包了起來,像極了一個土匪。
他手下的士兵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一個個都沒了士兵的樣子。倒像是一羣打家劫舍的悍匪。“將軍,來了!”一個士兵湊過來在圖拉揚的耳邊小聲地說道。順着那名士兵手指的方向,一列由二十多輛大馬車組成的車隊緩緩地從北方開來。
圖拉揚舔了舔舌頭:“讓弟兄們準備!”一個精靈在他身邊皺着眉頭:“圖拉揚將軍,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是那麼光明磊落?”圖拉揚哼了一聲:“難道我們帶着這幾千人去把蘭斯打下來?”那名精靈被嗆得說不出話。
這不是第一次幹這個了,儘管綠鬆森林的精靈對圖拉揚的這種做法很是不解。可是鑑於人類和精靈的同盟關係,精靈也只能答應協助圖拉揚對被放逐者的車隊進行打劫。不,這不是打劫,根據圖拉揚將軍的話說,這是遊擊。
運送車隊的是由獸人和血精靈的兩個百人隊組成,由於前線物資的緊缺,作揖這支車隊行駛的很快。一個獸人像騎在戰狼身上的指揮官報告:“大人一顆倒塌的大樹攔住了道路!”那名獸人指揮官一怒,鞭子就打在了獸人士兵的身上。
“不知道派人去把樹挪開嗎?快一點!耽誤了行程,我們都得死!”他惡狠狠地罵道。雖然這條運輸路線已經出過好幾次事故,可是大部隊來增援的時候,有沒發現什麼有價值地線索。
“嗖!”弓弦響動,那名獸人指揮官應聲而倒。謹慎的血精靈立馬大吼:“敵襲!防禦!”可是獸人還有點搞不清狀況,幾輪弓箭的齊射,一百名獸人已經倒下了一大半。而駕駛馬車的人類奴隸很快縮到了馬車底下,他們竊喜着,看來帝國北方還有人在抵抗啊!
“衝啊!”圖拉揚帶着他手下的士兵就從森林裡衝了出來。突然出現的上千人的部隊令被放逐者的護送部隊發矇,等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身邊的戰士已經只剩下了十幾人,血精靈指揮官正準備呼叫士兵突圍,一把利刃從胸膛透出!
是阿牛!伊文幕僚長的兒子,蘭斯要塞的守軍!阿牛在城破的那天與伊文父子相認,卻馬上面臨着死亡。決死衝鋒過後,阿牛在伊文的保護下昏了過去。等他醒來,他已經被俘虜了。
被放逐者攻陷帝國北方後,實施了種族管理制度。倖存的人類成爲了他們的奴隸,沒日沒夜地在嚴厲看守下從事着生產活動。因爲糧食物資的短缺,奴隸們每天只有一頓飯,每頓飯只有一塊黑麪包,一勺子煮豆子。
艱難地捱過了冬天,有大批年老體弱的奴隸都永遠的留在了那個冬天。阿牛運氣很好,他被關押了接近一個月後,被徵入軍隊,作爲軍方的私有奴隸,做着一些喂狼,整理物資的活,相比從事其他體力活的奴隸,他每天能夠得到兩塊黑麪包。
聽說在帝都仗打的很厲害,因此需要大量的物資運往前線。被放逐者只有徵召了會趕車駕馬的人類,用馬車將物資運到前線,阿牛因此被徵召進了運輸隊。他們從蘭斯出發,沿着南下的大路走了不到兩天,就遇到了圖拉揚的伏擊。
在伏擊中,阿牛認出了圖拉揚,他躲在馬車下從一個失去的血精靈手中拿來了長刀,然後死死地盯住那名血精靈指揮官。在血精靈指揮官准備突圍的時候,阿牛猛地從馬車下竄出來,從背後一刀將那名指揮官殺死!
戰鬥結束了,他跪在圖拉揚的面前:“將軍!我是第二軍團南方獨立旅隊的士兵阿牛,伊文幕僚長的兒子,來自豪爾郡。”圖拉揚一聽立馬將阿牛扶了起來,仔細地端詳,果然和伊文長的很像,他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這段日子沒受苦吧?”
士兵們很快打掃了戰場,拿走了物資,在敵軍大部隊趕來之前又縮回了綠鬆森林,途中阿牛將蘭斯城破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圖拉揚,圖拉揚嘆了氣,拍着阿牛的肩膀:“孩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兒子,我一定替伊文,替戰死的弟兄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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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被放逐者聯盟北方總治安官血精靈拉瑪西亞•凌光憤怒地將報告排在桌子上,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二起襲擊了,陣亡了兩百戰士不說,關鍵是送往南方的二十多輛物資丟了!拉瑪西亞非常的生氣,爲了這個他被議會發來的信函狠狠地責罵了一頓。
他按着手中的刀看着跪在前面的斥候:“查清楚是誰幹的了嗎?”那名斥候點點頭:“大人,根據情報分析,應該是原來蘭斯要塞的殘留的士兵乾的。”“他們在哪兒?”“大人,他們的據點應該在綠鬆森林。”
拉瑪西亞摸着自己的山羊鬍子,思考了一會兒:“綠鬆森林?能夠派人去圍剿他們嗎?”那名斥候答道:“大人,我們手上兵力有限,況且綠鬆森林還有一個大型的精靈部落,想要圍剿他們可能不太現實。”
“那該怎麼辦?”拉瑪西亞皺着眉頭,這個時候,一個猥瑣的人類來走了出來跪在拉瑪西亞的面前:“大人,大人,小人有一個辦法?”拉瑪西亞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個當了叛徒的人類,他被當做奴隸後靠着欺壓自己的同胞和巴結敵人獲得了拉瑪西亞的賞識。
那個人類說道:“大人,我們可以在綠鬆森林外建立一座座小型堡壘,每個堡壘駐紮五百名士兵,互爲支援,想來那些敗軍沒有攻城武器,我們用這些堡壘作爲據點將綠鬆森林包圍起來,這樣不久解決了物資遭搶地問題了嗎?”
拉瑪西亞哈哈大笑起來,拍着那名人類的肩膀:“哈哈哈,好!很好!你說你這些小聰明要是用到對付我們身上,那我們怎麼可能征服你們?”那個人類一聽,嚇得連連磕頭:“大人!大人!小人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拉瑪西亞哈哈大笑賞給了那個人類半瓶麥酒然後讓他滾了出去。
轟轟烈烈地封鎖線運動在北方展開來,大量的人類奴隸被皮鞭趕到了綠鬆森林,在繁重的修建之中,他們不少人都是倒下了以後就再也沒能起來。一座座小型堡壘沿着綠鬆森林樹立了起來,他們連成一個包圍圈將圖拉揚的游擊隊給包圍在了綠鬆森林。
“將軍,敵人這麼做,看來是要困死我們啊!”阿牛在地圖上點了幾下憂心忡忡地看着圖拉揚。圖拉揚看着他,笑了一下:“既然他們想要困死我們,我們就給他們一點厲害嚐嚐!”他將身邊的軍官召集過來說:“你們看,綠鬆森林的南方,有一個正在修建的堡壘,那裡有幾千名人類奴隸,而敵守軍只有不到三百。”
一個軍官開口道:“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趁着人多眼雜,拔掉這個修建中的據點?”圖拉揚拍着那名軍官的肩膀大笑:“對,正是這樣,我們可以事先混進奴隸當中,到時候煽動奴隸們,一舉拔掉這個據點!”
阿牛開口道:“將軍,由我帶人混進去再好不過了。”圖拉揚擔憂道:“不行,這個任務太危險了!”阿牛急道:“將軍!只有我在奴隸當中生活過,我瞭解他們的管理習慣!再說,行軍打仗哪裡有不危險的?!”
圖拉揚爭執不過只能答應了阿牛,讓他帶領十幾個人混進奴隸隊伍中。阿牛趁着夜晚來到了奴隸當中,他囑咐身邊的士兵少說話,多做事,多喝奴隸們聯絡。短短兩天時間,阿牛等人已經在敵人沒有發現的狀態下與奴隸們打成了一片。
第三天的黎明之前,春天已經過去了一大半,可是黎明之前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阿牛被一個士兵推醒:“長官,將軍他們來了!”阿牛警覺地聽了聽,果然空氣中傳來狐狸的叫聲,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阿牛和同伴悄悄地躲在暗處,報以三聲狐鳴,示意守衛大多還在沉睡。
轟!阿牛順勢點燃了棚屋,奴隸們紛紛炸營了。守衛被驚動罵罵咧咧地砍翻了好幾個奴隸,然後命令他們救火,火勢已經不可阻止地蔓延起來。圖拉揚嚥了咽口水:“進攻!”千餘人喊叫着奔向了目標。
戰鬥在黎明時分結束,三百名敵軍一個都沒放跑。這個據點算是被拔掉了,圖拉揚準備收攏部隊撤回營地。奴隸們將他圍了起來:“將軍,帶我們走吧!”圖拉揚心有不忍,這時一個軍官說道:“將軍,我們的糧食養不起這麼多人。”
阿牛帶着兩百來人大聲說道:“子民們!子民們!你們先忍受着,我們一定會來救你們的,我這次帶走你們的一部分朋友,就是要你們相信,帝國從來沒有放棄過你們!”在士兵們的勸說下,奴隸們終於散開了。
圖拉揚帶着部隊又回到了森林,他有點擔憂:“我們走了,這羣奴隸肯定會被泄憤殺死的。”阿牛安慰道:“將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這是戰爭。我們會爲他們報仇的,他們的親友也會爲他們報仇。”阿牛指着他帶回來的兩百來青壯,他們開心地領取了武器,他們沒有想到在他們離開不久,那幾千名人類奴隸便被殘忍的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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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要到來的時候,南方防線終於修好了。塞納留斯象徵性地派來了幾支部隊攻了一下便退了回去,雙方隔着一條伊維爾峽谷就對峙了起來。維多利亞敲開了亞特的房間,亞特伏在桌子上披着衣服睡着了。
媚刃對維多利亞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維多利亞笑着揮舞了手中的兩份魔法書信。媚刃只得叫醒了亞特:“主人,醒醒,維多利亞接到兩份魔法書信。”亞特揉了揉眼睛:“哦?給我。”維多利亞將一白一藍兩封書信交給亞特:“白色的是帝都來的,藍色的是豪爾郡來的。”
亞特將帝都來信拆開,光芒閃耀之中,攸的臉浮現出來:“亞特子爵,鑑於你在南方的英勇表現,朕封你爲南方總指揮,節制南方所有兵馬。帝都被圍,萬望子爵帶兵勤王。”亞特嘆了口氣:“這個南方總指揮不好當啊!節制南方兵馬,南方現在能夠戰鬥的就只有我手中的二十多萬人。還要讓我北上勤王,唉!不好弄啊!”
亞特頭疼起來,媚刃站在他背後溫柔地給他輕輕捏着額頭:“主人,看看豪爾郡的來信呢?”維多利亞大笑起來:“我們的大人長大了,是一封情書哦!”亞特一怒,罵道:“維多利亞!你又偷看我的信件!”
這封魔法書信正是被亞特留在豪爾郡的精靈祭祀奧瑞娜寫來的。藍光閃過後,奧瑞娜一臉憔悴,兩隻眼睛腫的像核桃,她正要開口,亞特聽見媚刃的竊笑,立馬關掉信件:“媚刃姐姐!你笑什麼?”媚刃掩住口說道:“我在笑我的主人真的長大了啊!”
南方軍的會議上,爭吵不休。以菲利普和羅維爲代表的騎士堅決主張北上勤王,而以萊茵和巴爾扎克爲代表的平民則主張穩固南方,與北方敵人對峙。兩方在會議上不停爭吵,一個再說“爲了騎士的榮耀”一個再說“自身實力不足”
亞特感到心煩,站起來不理衆人,推門而去。傑蘭特追出來問道:“大人,是攻是守,你心中又決定了嗎?”亞特點點頭說:“是的,先生,不過還得顧及己方的心情啊!”傑蘭特笑了笑:“大人,你命令的方向,就是我劍指着的方向。”
“圖拉揚在北方開展的游擊戰戰法後來進入了軍事學院的教材,他有力地拖住了敵人入侵的步伐,也給敵人後勤和管理造成了很大的麻煩,而圖拉揚也在戰後被稱爲‘獨狼’意思讚揚是他和他率領的部隊單獨的在北方抗擊敵人的英勇事蹟!”——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