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樞機,我們能贏嗎?”芮爾典的斯坦尼斯大公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都掩蓋不住失望的情緒。艾德樞機嘆了一口氣說:“祈禱吧,我們守衛的是至高主庇佑的城市…祂在天上看着我們戰鬥呢!”斯坦尼斯垂着頭,他已經下定決心在這裡戰死了。
鐵堡的威利斯大公哼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都戰死在這裡吧!也算是殉教了!”艾德樞機安慰着他:“威利斯,我的朋友,即使是戰死,我也會陪着你,這樣我們會一起上天堂的。”威利斯握緊了艾德樞機的手:“我的朋友,至高主已經預備了我們的方所在天!”
威尼斯的托馬爾大公則顯得很平靜:“敵人有二十萬人,無論是從人數、裝備還是士氣上都優於我們,我們要不要派人把教宗陛下和樞機們送走?”艾德樞機擺擺手問:“能送到哪裡去?”托馬爾說道:“東方的坦布爾和萊茵王國都可以,保住教宗陛下教會就還會存在!”
艾德樞機搖了搖頭:“東方的坦布爾也是忠於亞特的,萊茵王國也拋棄了我們,我們已經無路可去,再說了,教宗陛下把自己關在祈禱室裡,也不想離開宗座所在地。”托馬爾摸着鬍子平靜地說:“陛下既然決意殉教,那我們至少要送走一名樞機!”
艾德也比較同意這個想法,他說道:“十二位樞機中,艾斯蘭樞機已經去了萊茵,年齡最小的是凱利斯樞機,他只有三十二歲,是教會的希望,你派人帶他渡海去南方吧,讓他在那裡傳教,那裡是荒蕪的世界,但只要有人,就有至高主的光芒照耀!”
托馬爾一點頭就離開會議室準備去了,他計劃派一千人帶着教廷的財寶和書籍渡海,而凱利斯樞機就成爲了這支千人隊的首領,同時也是教會振興的希望。教會上萬年積累的財富是驚人的,一千人分座六艘大船,僅僅只裝下了精挑細選的一部分寶物。
“凱利斯樞機!請您不要再倔強了!”托馬爾跪在地上勸道,凱利斯樞機大吼起來:“憑什麼?只有死在宗座所在地的樞機,沒有臨陣逃跑的懦夫!”托馬爾抱住他的腿終於哭了出來:“樞機大人!求求您了!你是教會最後的希望,請您走吧,去南方傳播教會的信仰!”
“不!我不走!”凱利斯樞機想要掙脫托馬爾,托馬爾死死地抱住他說道:“既然這樣,請您不要怪我了!提斯!動手!”提斯是這支千人隊的指揮官,他一聽托馬爾下達了命令,立刻一掌打在凱利斯的脖子上,凱利斯人一軟就昏了過去,提斯連忙把他抱在懷裡。
“提斯,以後就交給你了!”托馬爾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南方也充滿着危險,你一定要保護住凱利樞機。”提斯的眼淚立刻就流了出來:“大公!我也想和您一起守衛宗座所在地!”托馬爾厲聲喝道:“什麼時候了!別胡鬧,快上船!”提斯這才抱着凱利斯一步步地上了船。
托馬爾看着六艘大船漸行漸遠,他定下了心,披風隨着海風獵獵作響。一名傳令官跑過來焦急地說道:“大公,敵人開始進攻了!”托馬爾深呼吸了一下,跨上馬又看了一眼海面上的六艘船終於下定了決心:看來今天,是到了上天堂的時候了!
“炮兵轟開他們的城牆!”阿內爾興奮的命令道,兩個軍團的炮兵對宗座所在地無情的轟擊,震天的炮響讓至高主軍團的士兵們生理和心理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樞機大人,傷亡很大。”斯坦尼斯大公拉着艾德樞機的手說道:“我們該怎麼辦?不能白白地挨炸啊!”
威利斯大公被炸斷了一條腿,已經擡了下去治療。艾德樞機看了一眼城牆上的慘烈以及顫抖的城門苦笑了一下問道:“斯坦尼斯,我們還有多少騎士?”托馬爾大公跑過來說道:“馬匹足夠,騎士還有四萬多,士兵還有五萬多,都是能上馬的!”
炮擊終於暫停了,城門已經出現了缺口。艾德樞機來到了城牆的最高處,這裡正好能夠看到城內的大教堂。他看着畏縮的士兵給自己施放了一個擴音術然後說道:“至高主的子民們!今天,留在這座城市的,都是英雄,都是爲了信仰而戰的勇士!”
阿內爾用望遠鏡看着城頭上的艾德樞機問道:“斯科爾因,你說我們要不要炸了他?炮兵正好能夠覆蓋那裡。”斯科爾因搖了搖頭說:“這是教會驕傲的餘暉了,我們不要破壞他們,畢竟,他們是爲了信仰而戰鬥的。”阿內爾不屑地點了點頭,他不信教,但還是尊重他們。
“今天,也許是教會歷史的最後一天,但我很開心能夠和你們並肩作戰。”艾德樞機高聲說道:“都跪下,神的子民們!”城頭上立刻跪成一片艾德樞機說道:“我們中間有四萬騎士,五萬士兵,但是今天,以神的名義,你們都是騎士,都是至高主的騎士,都封爲騎士!”
“以至高主的名義,這裡跪着的都是騎士,受神庇佑,爲神而戰!”艾德樞機這一番話意味着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封爲騎士了。他繼續說道:“騎士們,騎上你們的戰馬,隨我出城,制裁那些瀆神者!”他說完就走下城牆,托馬爾爲他找來了一匹戰馬。
至高主軍團的九萬騎士紛紛找到了戰馬,殘破不堪的城門打開,騎士們整裝待發。阿內爾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問道:“他們想幹什麼?主動進攻?這不是找死嗎?”斯科爾因看着地方已經排好了第一波進攻陣線連忙命令道:“各部隊立刻進入作戰狀態!”
命令一下,兩個軍團的玫瑰士兵立刻做好了防禦準備。進入戰壕,架好機槍,炮兵也調整好了設計目標。至高主軍團第一波逆襲開始了!“爲了至高主而戰!”帶領第一波兩萬名騎士的是斯坦尼斯,他平舉着劍,燃氣鬥氣,冒着炮火一馬當先。
這一場戰鬥持續了一天一夜,是一場慘烈的屠殺,九萬騎士冒着炮火帶着最後的勇氣和信仰以血肉之軀衝向了玫瑰軍團陣地。超過八萬名騎士陣亡,是一場無可迴避的悲劇。後世評價這場戰鬥的時候都沒有使用任何貶義詞,軍事學家們認爲,這是當時最悲壯的戰鬥。
消滅了至高主軍團最後的部隊之後,玫瑰軍團輕而易舉的攻進了宗座所在地。萬年未曾陷落的城市,終於倒在了玫瑰軍團的腳下。守衛祈禱室的十二名騎士被擊倒之後,阿內爾和斯科爾因懷着激動的心情打開了這扇門,統治大陸精神一萬年的教會被我們征服了!
教宗跪在聖像面前祈禱,十名樞機緊張地拿着劍看着走進來的阿內爾和斯科爾因。“放下劍吧,我的弟兄們。”教宗終於說了話,他站起來安慰着樞機們:“放下劍吧,我的弟兄,這一幕是註定發生的,至高主已經預料到了。我們的失敗是註定的。”
斯科爾因朝教宗鞠躬:“您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教宗陛下。”教宗顫巍巍地說道:“我想和談應該可以進行了吧?”斯科爾因說:“是的,陛下,亞特陛下請您到帕斯去與他和談。對於這次戰鬥中陣亡的將士,亞特陛下和歐羅巴帝國全體上下感到很惋惜。”
“陛下!不能去帕斯啊!”樞機們叫道,教宗安慰道:“沒事,戰鬥結束了,教會的歷史要改寫了,至高主告訴我,我是恥辱的,但也是榮耀的。”他說道:“爲我準備車馬吧,放過宗座所在地的一切,我跟你們去帕斯。”斯科爾因低頭說:“是的,陛下,我們不會對宗座所在地做出任何褻瀆的舉動,請您放心。”阿內爾不解地看着斯科爾因:“怎麼能這樣!?”
斯科爾因拿出一道命令說:“這是亞特陛下的命令,阿內爾將軍,您要違抗嗎?”阿內爾閉上了嘴,有些賭氣似地離開了這裡。斯科爾因扶着教宗說:“請您跟我走吧!”教宗理了理衣服,昂首走了出去,他要代表教會一萬年的尊嚴去帕斯與亞特和談。
帝國曆3年9月,帝都帕斯。“希伯來陛下,您還有什麼條件嗎?”亞特顯得有些虛弱但還是睥睨地看着希伯來。希伯來說道:“亞特,我看着你一步步地有了今天的成就,你覺得後悔嗎?”亞特哼了一聲:“有什麼好後悔的,如您所見,這是至高主安排好了的!”
希伯來滿意地笑了:“既然是至高主安排的,我有什麼好說的呢?我同意和談的條件,教廷今後將不再幹涉政治與王權,我們保留宗座所在地的權力,至於教廷的其他領土都劃歸到歐羅巴帝國的領土中,教會放棄一切世俗的權利,是這樣的嗎?”
亞特點了點頭,希伯來說道:“那好吧,我代表至高主和教廷答應了!”他說完就顫抖着在條約上籤上了名字。亞特有些吃驚,他本以爲這次談判會非常的困難,誰知這麼簡單!希伯來簽完名後說:“亞特,至高主安排好了一切,你的命運,是悲劇。”
亞特還沒來得及發怒,希伯來閉上了眼睛,竟然已經停止了呼吸!
“教廷失敗之後,失去了一切政治權利,由歐羅巴帝國每年出資供養,所有的土地都被沒收,所有的權利都被剝奪。只保留了宗座所在地和各地教堂不受戰火的權利。從這一刻起,教會退出了歷史舞臺,淪爲了一個單純的慈善宗教組織。然而教會也開始分裂,留在萊茵的艾斯蘭樞機並不承認《帕斯條約》建立了新教,南渡的凱利斯樞機也不承認這個條約,建立了南正教,但無論如何,歐羅巴後來再也不受任何神權的阻隔。”——亞儂•海斯崔•諾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