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精神萎靡、神色呆滯地動也不動,繼而好像終於反應過來了一樣慢慢擡頭看向了藤田麗子:“爲什麼?”
“讓我看看聶曉婧,我就可以告訴你爲什麼。”藤田麗子盯着我仔細瞧了瞧,這才放心地反手鎖上防盜門,一邊說一邊慢慢朝我走了過來。
冰棺裡面的假人白綢覆身、黃裱紙罩面,除了露出一截紅色的女式壽衣之外,根本就看不出來躺在裡面的是什麼人。
東洋人骨子裡面特有的謹慎與細心,讓藤田麗子隔着棺材蓋子瞧了瞧以後並不放心,她竟然試圖打開冰棺的蓋子進行確認。
這個時候,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急,而且鄭世悟、金無血他們一個個有紅有黑地叫嚷着。
鄭世悟厲聲提醒藤田麗子,說是她膽敢傷害胡君堯的話,就一定讓她死在亂槍之下。
而金無血則是好言相勸,說是死者爲大,並且表示胡君堯他已經被聶曉婧的去世打擊得虛弱不堪、精神方面也出了問題,所以完全不必再傷害於我……
鄭世悟和金無血他們幾個的話讓藤田麗子更加自信自負、毫無懼色。
“你們敢破門闖進來,本宮司就把胡君堯的腦袋給他擰下來扔給你們!”
藤田麗子很是冷酷地警告着門外的鄭世悟和金無血,“還有一點別忘了,你們要是開槍的話,傷及到本宮司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卻是有可能會把警察給招來的!”
防盜門外馬上是一陣沉默……
說完這些,藤田麗子再次近前試圖打開冰棺的蓋子。
“不,不能傷害聶曉婧……”我驚叫一聲,同時虛弱無力伸開雙臂攔住了藤田麗子。
見我這個樣子,藤田麗子終於笑了出來:“竟然因爲一個女人而成了這個模樣,真是一個癡情犯傻的蠢貨廢物,滾開!”
在開口笑罵的同時,藤田麗子擡手輕輕一推,就把我給推倒在了一邊,然後立即掀開了冰棺的棺材蓋子。
掀開棺材蓋子、彎腰揭掉蒙臉的黃裱紙以後,藤田麗子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一下,繼而迅速直身看向了我,睜得大大的眼睛裡面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我則是一反剛纔那種萎靡不振、虛弱無力的樣子,挺胸站在藤田麗子的對面很是平靜地看着她。
“說吧,爲什麼非要害我和聶曉婧?你就是主謀?”我橫眉問道。
“不不不!”明白已經中計上當的藤田麗子連連擺手,並且迅速回頭瞧了瞧緊閉的防盜門,似乎想要轉身逃跑。
“防盜門外,是兩支子彈上膛的微衝;窗外的下面,至少有六杆雙筒獵槍在等待着你,”我一本正經地提醒着藤田麗子,“如果你認爲你那種所謂的神道遁隱術在我面前有用的話,不妨出手一試。”
原本帶着冷笑的藤田麗子神色一緊流露出一絲決絕之色,衝着我虛晃了一招,繼而迅速張嘴去咬戴在左手上的那枚戒指。
我立即迅雷不及掩耳一般衝了過去,在她的嘴巴剛剛接觸到左手的戒指,我已經非常準確地將她的左手打開,同時揮拳朝她的頭上砸了過去。
聽到房間裡打鬥的響動以後,王立全率先破窗而入,我們兩個聯手很快就讓藤田麗子動彈不得、昏倒在了地上。
“看來上次埋伏在玉簪峰上面的,果然就是東洋人!”我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防盜門,讓鄭世悟和金無血他們進來。
“怎麼樣?沒死吧她?”金無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藤田麗子,又擡頭看了一下我與王立全,然後徑直蹲下身去檢查藤田麗子的鼻息與脈搏。
“應該沒死,不過,剛纔她想要咬左手上面的那個戒指。”我指了指藤田麗子的左手如實說道。
聽我這麼一說,鄭世悟立即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戒指從藤田麗子的左手小拇指上面取了下來。
略略一瞧,然後輕輕一旋,鄭大哥馬上重新將那枚戒指旋好蓋好,一臉凝重地說道:“真是好險!這裡面估計是***那一類的東西!”
金無血也站了起來:“***?哦,幸虧你們及時打暈了她,要是讓她服了***,我們這幾天就白折騰白辛苦了!”
我心裡面也是深感慶幸——如果剛纔動作慢一點兒、讓藤田麗子服毒身死的話,不但我胡君堯白白被關了幾天,而且恐怕再也不容易“釣魚”上來了——畢竟在槐福慶之前所說的地方,我們根本就沒有見到什麼東洋神官的大宮司……
接下來,鄭大哥他們將藤田麗子捆好手腳、以防她逃跑或者暴起傷人以後,這纔將她擡到了地下室,然後用半瓶冷水劈臉一潑,昏迷過去的藤田麗子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
聞訊趕來的水無影馬上就凶神惡煞地衝着藤田麗子喝叫道:“你敢咬舌自殺,我就敢把你剝光曝屍!不信你試試,我馬上就剝光你!”
藤田麗子一臉絕望地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你們殺了我吧……”
“殺了你?一想到讓我在冰冷的水潭裡面凍了那麼長時間、受了那麼多的罪,四爺我就恨不得把你先女幹後殺、殺了再女幹!”水無影咬牙切齒、信口雌黃地恐嚇着藤田麗子。
雖然明知道水無影他只不過是嘴巴上出出氣、只不過是嚇唬嚇唬藤田麗子,但我卻是趕快順着他的話幫他了一把。
我故意一本正經地順着水無影的話信口亂說:“也行,老四你不是說你們幾個以前盜墓的時候有女乾屍的習慣麼,要不你們幾個先放鬆一下出口惡氣也行!再說這年頭就算咬斷舌頭也根本死不了,大不了給她輸血作手術!”
水無影當然聽出來我是在信口胡扯嚇唬藤田麗子——因爲他們幾個以前雖然盜墓取財卻是絕對恪守“三不盜”的原則,更不要說其他亂七八糟的無恥之事了。
不過,水無影竟然也順着我的話繼續表演了下去。
水無影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藤田麗子一番,然後一邊伸手摸向了皮帶一邊點了點頭:“好啊好啊,這個東洋小娘皮看着還挺有幾分姿色的!”
土無耳也在旁邊煞有介事地誇獎說:“是挺好看的,身材也好!”
藤田麗子馬上臉色慘白、很是驚恐地連連求饒、表示願招。
我自然是不能把弓拉斷、把戲演砸,於是我趕快推了一下水無影:“算了算了,如果她真老老實實招供的話,我們言而有信,絕不碰她!”
“哎,好吧,還沒打火又要熄火!”水無影也順水推舟地搖頭嘆息了一聲,把手從皮帶上面拿了下來。
既然藤田麗子願意招供,於是我立即衝着她正色喝問道:“老實交待,爲什麼非要殺掉我和聶曉婧?”
藤田麗子有些不安地瞧了瞧水無影和土無耳他們兩個,這才慢慢開口:“因爲你們確定難以被我們所用,而短時間內一次全部殺光的話可能會引來麻煩。所以只要滅掉你和聶曉婧就好,其他的人以後慢慢處理也並不妨事。”
“聶曉婧她一個女孩子家,再說又不是什麼主導核心之人,爲什麼非要與她過不去?”我再次喝問道。
藤田麗子默然不語。
直到水無影與土無耳煞有介事地強烈要求我暫且迴避、待會兒再問,藤田麗子這才衝着我說了一句:“你聽說過宿慧嗎?”
“宿慧?先天的智慧?”我怔了一下扭頭看向了金無血。
金無血點了點頭補充說:“除了先天的智慧以外,也有可能是前世的記憶。比如國內外都有報道,一些人能夠非常準確地說出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的情況,甚至能準確說出幾十裡、數百里以外的人名等情況。”
金無血的這番補充介紹讓我突然想到了前段時間在九嶷山看到的那副瑤家神女的畫像,想到了那個眉眼五官與聶曉婧有七八分相似的瑤家神女。
不過,我似有所悟卻並不明白,於是我再次看着藤田麗子追問道:“這與聶曉婧又有什麼關係?她又沒有什麼宿慧不宿慧的?”
藤田麗子搖了搖頭回答說:“這只是我們聽鬼方族的那些人所說而已,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們並不清楚!”
任憑我們幾個如何恐嚇追問,藤田麗子堅持說她真的不清楚具體情況,說什麼畢竟她們在二戰期間才知道了王屋山怪異事件,而鬼方族卻是早就知道黃泉守墓人的存在。
追問再三、威嚇再三,見藤田麗子真的說不出具體的情況,表示她只是聽鬼方族說聶曉婧纔是最爲可怕厲害的,所以必須除掉她方能徹底放心等等,於是我只好換了個同樣重要的話題——
上次在王屋山玉簪峰的上面,到底是什麼人暗中埋伏、偷襲下手的。
對於這個問題,藤田麗子倒是並沒有躲閃迴避。
藤田麗子坦然不諱地直接承認,他們與鬼方族已經達成了和解,那件事就是由鬼方族提供信息、而由幾位高階的東洋神官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