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蘭的父親擡起頭看着李修齊,“你胡說,哪有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兒女去死!是你們警方搞錯了,不賴我們的。”
說完,他扭臉看到了我,神色微微一變。
李修齊基本無視了我的出現,繼續看着方小蘭父親,“可無名屍體的確是你們自己辨認的,沒人強迫要你們確認那就是你女兒方小蘭吧。”
方小蘭父親嘴角抖了抖,沒說出什麼,把頭低下去了。
我站到解剖室的一角,這裡光線偏弱,可我讓我隱在陰影裡,我喜歡這種站在暗處看着光亮之處人和事的感覺。
李修齊和方小蘭父親,王隊都被明亮的燈光籠罩着。
解剖室裡的雙排頂燈通明瓦亮,半分溫情不帶,像是能把人都照的裡外見光無所遁形。
“可是出了錯,你們不能說一點責任都沒得啦,辦葬禮整整花了我六萬塊呢,總歸要管的。”方小蘭的父親囁嚅半晌,反覆唸叨着這句。
誰都聽得出來,他就是想要從警方這邊要到賠償,總覺得自己那六萬塊花的冤大頭,要有人補給他。
“可是,怎麼就會認錯了呢……”方小蘭父親繼續一個人念叼着。
李修齊動了動身體,還是沒瞧我半眼,這時候那個實習助理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拿着文件夾,走到李修齊面前。
李修齊接過文件夾,低頭快速翻看着。
很快,他的翻動停了下來,俯身把文件夾往解剖臺上一放,修長手指擡起指向文件夾對方小蘭父親說,“請你看一下這些照片。”
要給他看什麼呢,我站的有點遠看不清,腳下不由得往陰影外挪了挪。
李修齊突然側過頭。看向我,目光冷峻,嘴裡依舊在對着方小蘭父親講着話,“認出來了嗎,仔細點看。”
我又站住了,避開李修齊的注視,去看方小蘭父親,看到他往前伸着脖子,正在看文件夾。
“哎呀,給我看死人臉幹嘛!”方小蘭的父親很快喊了起來,人往後一退。
李修齊的聲音沉沉的響起,“沒看出來嗎。這就是兩年前你認錯爲自己女兒的那具無名女屍,這是當時屍檢的存檔照片。”
他說着,把文件夾舉了起來,故意送到了方小蘭父親眼前,讓他不得不又看了一眼文件夾裡的照片。
方小蘭父親呼吸聲重了起來,可是沒吭聲。
王隊也湊近了去看文件夾裡的照片,“你怎麼不知聲了,當年你可是瞪着眼睛跟我說就是你女兒方小蘭的,你憑什麼衝着我們法醫去啊,還是女孩子!你知道你這行爲要負刑事責任嗎,會判刑的!”
方小蘭父親聽王隊這麼一說,半張着嘴。臉色難看至極。
他轉頭看着我,一臉扭曲表情帶着哭音開了口,“對不起啊左法醫,我這上了數歲就腦子不靈光了,被老婆子嘮叨煩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衝着你去了,別告我啊,求你了,我也不想的……六萬塊天天被老婆子掛在嘴邊上,煩死心了!”
我不能在遠站旁觀了,就朝解剖臺走了過來。
到了方小蘭父親身邊,看看他拷着手銬的手。想起那把小刀子劃破曾唸的手,血順着指縫流出來,心裡悶着的那口氣提了起來。
我先過去看了看文件夾裡的照片,餘光看到舉着文件夾的李修齊側頭看着別處,似乎很不想跟我的視線碰上。
看完嗎,我纔對着方小蘭父親說,“別把責任推給女人,我可以不追究今天的事情,但是我的……朋友被你弄傷了,我不知道他那邊會怎麼辦。”
提起曾念,我有點結巴。
方小蘭父親聽完我的話,眼珠轉了轉大聲說道,“哎呀,我更不是故意傷到法醫你男朋友的,那真的是意外,能讓我見見那個帥哥嗎,我跟他道歉跟他說!幫我求求你男朋友吧……”
實習助理很意外的瞅着我,王隊也瞪着我,只有李修齊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低頭整理着身上白大褂的口袋。
我白了方小蘭父親一眼,“我說的是我朋友,不是男朋友,我幫不到你,跟他不夠熟。”
方小蘭父親又是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我冷冷看着他,“當年的屍檢和鑑定結果,我都是嚴格按着程序辦的,雖然那時候我是新手,可是你認錯屍體的責任絕對不在我這裡,如果你還要繼續糾纏的話,我也奉陪到底。”
方小蘭父親還是不說話,眼神有點發呆的看着解剖臺的邊緣,不知道心裡在盤算着什麼。
我不管他還想幹什麼,說了我要說的話,和王隊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離開解剖室,至於李修齊還要怎麼說服這個不講理的父親,我沒有耐心繼續聽下來去了。
而且我明顯的感覺到,李修齊對我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讓人心裡不舒服的變化。
離開法醫中心,我本想去食堂二樓的專案組辦公室看看,石頭兒還沒回來,半馬尾酷哥也跟他一起去了,辦公室應該是能讓我得到片刻安靜獨處的區域。
可我剛到了刑警隊辦公的樓層,迎面就看了一身灰色精緻職業裝扮的喬涵一,喬大律師。
從高宇和羅永基一起出事後,我這還是頭一次和喬涵一見面。
經歷了喪女之痛的喬大律師,精氣神的確是比過去差了一點,但是眼神還是很有神,看見我也主動笑着打了招呼,看上去已經走出了悲痛。
經過高宇尋找妹妹的事情後,我對喬涵一的印象早已大打折扣,可表面上的和諧還是要維持的,我也笑着叫了她一聲喬律師。
“來辦事,最近還好吧。”我沒看到助手跟着喬涵一。
喬涵一保持微笑,“是辦事,總要工作的,曾添的案子是我手頭最後親自跟的案子,今天來這邊也是爲了他。”
“最後的案子,有什麼進展了嗎。”聽到是爲了曾添案子來刑警隊,我的精神立馬緊張起來。
喬涵一看着我。“爲了你和曾添都好,還是不要問我具體的了,你放心我會全力打好自己職業生涯最後一個案子。”
我皺皺眉,“你的意思是,打完曾添的案子,不做律師了嗎?”
之前曾伯伯倒是跟我說起過喬涵一想跟他解除合同的事情,可我沒想到喬涵一是直接想連律師都不當了,還是有點沒想到。
“對,我準備移民出國了,這裡……沒有什麼牽掛了,我也不想繼續呆下去了,說實話拼了這些年賺到的錢,省着點也夠我後半輩子養老了。”喬涵一貌似輕鬆地解釋着,可她眼裡掩飾不盡的哀傷還是被我看到了。
可我聽着她的話,心裡並不覺得該同情她。
監聽她和羅永基那個富二代的對話我還記得,那筆羅永基母親付給喬涵一的費用,應該佔了她剛剛對我說的足夠的養老錢裡很大一部分吧。
那些錢,花着會舒服嗎,我不知道。
“對了,可以再跟你說一點曾添的事情,他最近還不錯,我最後一次去見他時,他問起你了。”喬涵一換了話題,和我說起曾添。
我心頭一動,“問我什麼?”
喬涵一四下看看,“他就是問問你最近怎麼樣,我就說了你被人追求的事情……對啦,差點忘記了,剛纔聽說你早上在門口差點被人打傷了,沒事吧。”
我沒理會喬涵一的客套關心,直接問她,“我被人追求,你哪裡聽來的消息。”
喬涵一神色曖昧的挑挑眉頭,“你不看新聞八卦的嗎,你被現在城中最閃耀的鑽石王老五追求的新聞已經上了頭條了,就連幾個小時前英雄救美的事情,都有圖有真相的趴在熱門榜上呢,那位新貴追求你的新聞可早就有了的,我不算對曾添亂說話,是他說看了新聞才問我的。”
我手指暗暗捏緊在一起,最近我的確沒怎麼看新聞,不知道我和曾唸的私人事情,竟然成了新聞八卦的熱門,沒有人跟我說起過,就連白洋那個天天掛在網上的人也半個字都沒說過。
“不好意思我時間很緊,改天再聊,先走了。”喬涵一說着就要離開。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特別特別想見到曾添那小子。
等我用上網搜了下曾唸的新聞,立馬跳出來一大堆有關他深夜苦追冰山女子的新聞跳出來,有的還配上了模模糊糊的照片,這就是喬涵一所謂的有圖有真相了。
我找了幾個點開看,儘管沒指名道姓說出我的身份,可是含沙射影的也指出曾念追求的是一個公務人員,據說家世背景也很神秘。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的家世背景還真是挺神秘的,有媽沒爸的長大,現在疑似老爸的人又被曾念拍到和我媽兩手緊握的照片,可不是挺神秘的。
曾添是怎麼知道這些的,看電視新聞裡嗎……我不確定,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回來了適合心情。這個哥哥還搖身一變,完全換了副面孔出現在我們面前,他一定內心也跟我一樣糾結困惑着。
可惜最能彼此說心裡話的我們,此刻卻連直接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曾添的案子,真想究竟是怎樣的,我不相信他真的會蓄謀害死了那個小護士,還誤殺了她做過法醫的父親,曾添一定是別有目的纔會那麼對警方交代的。
可我的身份,也沒辦法親自去弄清很多事情,只能乾着急的等着,什麼忙好像也幫不上。加上最近自己身上出的一堆事情,我內疚的的在心裡對曾添說着對不起。
在他最需要人的時候,我卻幫不上他。
曾添讓我心情愈發沉重,我不知不覺的漫無目的走出了辦公樓,心裡想着要去專案組辦公室,腳下走着,眼睛卻沒注意看路,不遠處推着裝滿食物蔬菜摞高了箱子的推車朝我過來,我都沒發覺到。
等我反應過來就要和推車撞上時,想收住腳避開有點晚了,我反應遲鈍的呆愣看着推車上高高摞起來的各種箱子,憋在胸口的那股氣讓我難受,我覺得自己就這麼被撞上了也不錯,最好撞昏我讓我不用再爲所有事情煩心了纔好。
一隻有力的大手把我扯住拽到了一邊,我的希望撲了空。
怨念的轉頭看是誰多管閒事,李修齊沉黑的眼睛正嚴厲的盯着我,“想解脫自己,也不要連累無辜的人,你這樣不厚道。”
一陣風颳過,吹起了李修齊額前的頭髮,我眼神被吹起來的髮絲吸引,奇怪的覺得這樣的場景,我以前也身處其中過。
可是又不可能,我以前不認識李修齊,那份模糊的記憶卻肯定來自於很早之前的時間裡,不可能是他的,只是感覺相似,我想多了。
還有,他怎麼如同鬼魅一般,隨時隨地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了,我一點都沒覺察到。
“不是你的問題纔沒發現我,我過去的職業經歷導致我可以比較輕鬆地跟蹤人不被發覺,當然我不是在跟蹤你,是跟你要去同一個地方,所以就遇上了。”
李修齊又看穿了我的心思,眼神瞧着從眼前走過的推車,不緊不慢的對我解釋着他的突然現身。
我琢磨着他剛纔的話,見他開始繼續朝專案組辦公室走。也走起來,走了幾步就問他,“你說你過去的職業經歷,你還幹過什麼,跟蹤的本事就是過去練出來的吧。”
我突然覺得,他肯跟我主動講話了,我們之間那些不可言說的尷尬就減輕了許多,我還是喜歡跟他這樣相處。
更親近的發展一步,對我現在的我來說,真的有難度。
李修齊嘴角彎起來,臉上終於沒了今早一直掛象在外的那種冷漠和忽視,好像他也忘了我們之前發生過的事情,有和我恢復到了同事戰友的關係上。
他像是認真想好了纔回答我,“我很年輕的時候,在邊境待過很久,滇越那一帶我曾經住過好多年,本事嘛,就是那時候逼着學會的。”
他在滇越待過好多年,很年輕的時候……我腳步慢了下來,微微仰頭盯着李修齊的側臉,看不大清楚他的眼神。
“剛纔那個方小蘭的父親,怎麼處理了,他認同認錯屍體這件事跟我們法醫沒關係了嗎?”我轉了話題,問起這事。
李修齊略微有些意外的轉頭瞧我一眼,“恩,說清楚了,也沒把他怎麼樣,應該拘留五天就放人了。”
我點點頭,很快又問他,“你在滇越認識的曾唸吧,其實你們早就認識了,對不對。”
問完,我快步搶到了李修齊身前站住,緊緊盯着他的眼睛看。
李修齊也停了下來,很平靜的看着我回答,“沒見過。我是在奉天,和你還有石頭兒一起見到的你那個曾念,之前沒見過,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的神情和眼神都看不出破綻。
是我多心了嗎。
沉默片刻,我才說,“他不是我的曾念,那就是我誤會了。”說完,我轉身走在了李修齊前面。
“看起來他真的很在乎你,能爲你擋刀子,你們以前感情一定很深,舊情復燃也沒什麼不好,不過我希望聽你親口跟我說……李修齊。你沒機會了,放棄吧。”
聽着身後李修齊低沉悅耳的說話聲,我腳步加快起來,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李修齊也沒窮追不捨逼上來,我們就這麼一前一後進了專案組辦公室,意外看到半馬尾酷哥正站在窗口,窗戶開着,正對着我和李修齊剛纔走過的小路。
我看着半馬尾酷哥的面癱臉,他該不會剛纔看到了我和李修齊說話的過程吧。
“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石頭兒呢。”我問半馬尾酷哥。
“辦完事就回了啊,石頭兒回家一趟,明天回來。”半馬尾酷哥跟我說着。眼神瞧向我身後進來的李修齊。
“你託我帶的東西找到了,現在給你還是……”半馬尾酷哥用手對着李修齊比劃着,目光還瞟了我一下。
李修齊,“現在就看看吧,去我車裡,東西也在你車裡呢吧。”
半馬尾酷哥應着,起身跟着李修齊一起離開了,把我一個人留在了辦公室裡。
我也走到窗口邊往樓下看着,沒多久就看到他們走在了去往停車場的小路上,邊走邊聊着。
我一直看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上,才點了根菸獨自抽起來,煙霧被風抽到窗外的空氣裡。很快就散盡了,我的心情也漸漸安靜下來。
正打算坐回位置上,辦公室裡響起了鈴聲,我順着聲音四下看,最後發現聲音是從靠近門口我的桌子上傳來的。
可我的在身上,是誰把忘在我桌上了,我朝桌子走過去,一直在響着。
桌上的看起來有些眼熟,我看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閆沉兩個字入了眼。
是……李修齊的,這個閆沉就是那個話劇編劇,昨天還和李修齊在川菜館外面不大愉快的見面那個年輕人。
在我看着的時候,安靜下來,閆沉沒再繼續打過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半馬尾酷哥才和李修齊一起回來了,他們手裡什麼也沒拿,李修齊進門更是直接走向我桌前。
我不等他開口,就舉着他的遞過去,“是你的吧,剛纔有人打電話找過你。”
李修齊接過電話,馬上低頭解鎖,隨口對我說了句謝謝。
我發覺半馬尾酷哥在一邊正看着我們,就看了他一眼,半馬尾酷哥居然很不明顯對着我笑了笑。然後坐到他的電腦後面不知道忙什麼了。
“閆沉說下個劇本想寫有關法醫的故事,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跟他聊聊,給他提供點素材。”李修齊把拿在手裡,並沒馬上給閆沉回電話。
“你不就是法醫,素材一定比我多。”我不算客氣的回絕了。
李修齊哦了一下,我以爲他就會這麼走開,可等了下他還站在我桌前,沒動,我只好又看着他。
“可是女法醫畢竟不同,你不是很欣賞他的作品,要是願意的話,這幾天沒晚沒事我都會跟他待在李修媛的酒吧裡,隨時等着你賞臉……他寫東西有個怪癖,一定要在很熱鬧的地方,酒吧那地方正合適。”
說完這些,李修齊走開了,直接出了辦公室。
接下來的一天,沒有需要出現場的案子,我無聊又心事重重的過了這一天,難得準點下班離開了市局,出門口就給白洋打電話,必須要陪陪她了。
白洋接了電話說她還在逛街呢,正好我過去跟她吃飯,然後接着逛。
我們在商場會和。白洋手上已經左右開弓拎了好幾個紙袋子,我可從來沒見過她這副購物狂的樣子,笑着問她這是瘋狂了嗎,買這麼多東西。
白洋笑嘻嘻的罵了我一句,拿出兩個袋子遞給我,說是送給我的禮物。
我打開一看,是一雙我惦記了很久的球鞋,一直沒買,還打算讓曾添找他國外的同學幫我代購,可是他出了事一切都顧不上了。
“瘋了啊,這些多貴!我不要,去退了。”我心裡開心。可絕對不會讓白洋花這個錢,拉着她就要去退掉。
“幹嘛呀,瞧不起人啊,只許你送我那麼多東西,我就送你雙球鞋就不行了?你放心我還買得起,你想要別的我還不管呢,拿着。”白洋不肯動彈,把袋子又塞給我。
我還想再說幾句,白洋的眼神卻忽然直了,盯着我身後看,手裡一鬆,幾個紙袋子噼裡啪啦紛紛落地。她的人已經從我面前跑了出去。
我不明所以的叫了一聲,去抓那些紙袋子,蹲下去回頭看白洋去幹嘛了,這纔看見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個揹着雙肩包的年輕男人正在準備上電梯,他身邊有個年輕的女孩,正把手小心的伸向年輕男人的揹包拉鍊,看起來應該已經拉開了一半。
我明白了,白洋這是去抓小偷了,真是時刻不忘自己的警察職責。
把紙袋子全都拿起來,我也朝白洋走過去,眼前正看到她已經抓住了那個女孩的手腕。女孩正尖叫着掙扎,嘴裡喊着我聽不大懂的某種方言。
白洋也不說話,直接讓一臉茫然的年輕男人趕緊檢查一下財物,看看丟了什麼沒有。
年輕男人轉身,一點點面對着我的方向,我看清了他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還真是太巧了,被白洋拔刀相助的年輕男人,不正是那個寫話劇劇本的閆沉嗎,竟然在這裡跟他遇上了。
“謝謝你,沒丟什麼東西。”我聽到閆沉在對白洋道謝,換來的卻是白洋不滿的白眼一個。
“出門要注意防盜。你警惕性怎麼這麼低,揹包不能這麼揹着的。”白洋一副警察叔叔訓誡的口吻,我看到閆沉不大好意思的笑了起來,笑容很靦腆。
就像個涉世不深的大學生。
我走近了,主動叫了他,“閆沉,是你嗎。”
閆沉和白洋同時轉頭看我,閆沉看清是我後,臉色驚喜起來。
“左法醫,真是好巧,我哥剛纔還說你沒空呢,我們就這麼遇上了,該不是你和我哥騙我呢吧……”閆沉開心的走向我,白洋在一邊納悶的瞪着我。
我也笑,“我是真的有事,約了閨蜜逛街,結果閨蜜替你抓賊了。”我說着,指了指還在按着女扒手的白洋,“這是我閨蜜,也是警察。”
閆沉笑得更開心了,回頭看着白洋,“是嘛,哈哈,太謝謝她了。”
這時候,另外一側向下來的電梯上,李修齊挺拔的身影隨着電梯正緩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