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離想着這些不着邊際的問題時,引導他們的人已經在一個房間的門外停了下來,然後對着裡面說到:“老爺,貴客到了。”
“讓他們進來。”讓蕭離和韓文信很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門口那人在接到裡面的指令後,轉過身來,將房門讓了出來,然後對着蕭離和韓文信說道:“兩位,裡面請!”
蕭離和韓文信,向着那人點了點頭,便走進了房間。等到兩人的後腳剛剛落入房間內時,身後的門就已經關上了。蕭離擡眼望去,這是一間不算很大的書房,所有的書都密密麻麻的堆放在書架上,雖然大體成型,但是相比較於許多擺放地規規矩矩,一塵不染的書房來說,這個書房凌亂了許多。
此時在蕭離他們斜前方的桌子前,一箇中年男子笑着站了起來,然後說道:“抱歉,我這書房太亂了,也來不及整理。平日經常用到,所以讓你們見笑了。”
“牧學士,才高八斗,博古通經,自然需要這麼多的書了。不像我們成天只會打仗,連連兵書看上去都非常困難。以後要是有時間,定要向牧學士討教一二,牧學士可不要推遲。”韓文信笑着與牧榮勵客氣道。
蕭離明白,韓文信的話其實基本上都是虛的,而現在他之所以這麼說一個是不讓氣氛尷尬,二一個是讓雙方有個話頭,才能繼續下去。不過由於大家都屬於爲皇帝服務的人,所以雙方並沒有東拉西扯的聊上許久,纔開始如正題。
“韓將軍,蕭將軍你們客氣了。你們回來了?怎麼沒有看見楚統帥?”牧榮勵招呼兩人坐下。
蕭離和韓文信都皺了皺眉。
牧榮勵突然拍着腦袋說道:“我都差點忘了,你們可是被擋在了天啓城外。”
“是的,大軍被擋在了城外。這次是我和韓將軍悄悄潛進來的,楚帥他們都還在路上。我們在迴天啓的時候兵分了三路,我和韓將軍是一路的,可曾想竟然第一個回到天啓城來。”蕭離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我連動靜都沒有聽到一下。”
“牧學士,我們來時想向你打聽一下,天啓城最近的動態。我們纔回來,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蕭離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來這次來的目的。
牧榮勵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們回來太好了,有你們在皇上肯定會高興許多。自從九鼎被偷以後,幾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皇上。很多時候皇上都如坐鍼氈,非常的小心。”
“該死的蠻族人!”韓文信狠狠的說道,卻又無可奈何。
韓文信的一句罵語,彷彿提醒了牧榮勵,他趕緊連忙問道:“你們那裡怎麼樣了,這麼快就回來了。九鼎找到了沒有,後來聽說你們在畢止城。這是怎麼一回事?”
按照常理,這些問題牧榮勵是不應該問的,而且蕭離他們也不能回答得這麼詳細。可是現在情況畢竟與平時不一樣,屬於特殊時期。特殊時期特殊
處理,何況牧榮勵已算是皇帝最重要的智囊團之一。
“九鼎沒有找到,蠻族人逃回了瀾州,不過他們身上好像並沒有帶着九鼎。至於畢止城,我們在那裡打了一戰。”蕭離平靜的說着,好像那些記憶已經離他遙遠了。
“打起來了,難道說是?”牧榮勵有些驚訝的猜測到。
“沒錯,淳國對我們下手了。”韓文信在一旁補充道。
“果然如我所預料的那樣,天下諸侯已經開始忍不住了,蠢蠢欲動了。”牧榮勵點了點頭,臉色又恢復了平靜。接着道:“兩個月前,當時姬氏宗族在皇上祭拜宗祠的時候,突然發難。雖然沒有將皇上怎麼樣,但卻給天下人傳遞出來一個消息,那就是宗族內部並不是和皇帝一條心的。不過想想也是,皇帝當年被排擠在外,迴天啓後迅速奪權,登上大統。想必很多人不服氣,很多人也不願意。隨着二十幾年的過去,當年支持皇上登上皇位的那些老臣紛紛離世,皇上現在在朝廷之中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蕭離和韓文信不說話,他們沉默着,安靜地聽牧榮勵繼續說下去。
“也就在事發後的第二天早朝,突然有臣子站出來說天下開始動盪,爲了保證天啓城的安全,所以軍隊不得入城,而城內的軍隊也不準出城,全部做好防禦的準備。”當時皇上開口說:天啓還不至於亂到都需要如此戒備時,一個朝堂的大臣,十有八,九的全部跪下了,然後山呼海嘯般的高呼,讓他同意。最後在權衡利弊後,皇上答應了那個大臣的請求。“畢竟你們沒有在天啓城中,如果有不臣之心的膽大之人,那麼皇上就會身處巨大的危險之中。”
“原來是這樣。”終於瞭解到事情的原因了,蕭離很韓文信鬆了一口氣,至少自己以後不用兩眼一抹黑了。
“所以你們不能進到天啓城來,因爲現在一進來,就破壞了皇上當時的承諾了,肯定又會有很多人跳出來指責。”
“其他軍營有什麼動靜沒有?”
“哈哈,”牧榮勵笑了起來,然後說道:“二位將軍我可是一個文官,你們問軍營的情況,只有拜託其他人了。”
蕭離和韓文信笑了笑,好像是真的問錯人了。“今晚打擾了,牧學士。”
牧榮勵笑着,道:“兩位將軍,客氣了,都是自己人。兩位將軍要不要我給兩位安排住處,先歇息一晚。”
“不用了,牧學士。”蕭離和韓文信拒絕了牧榮勵的好意,接着說道:“牧學士勞煩你明日將我們迴天啓的情況通報給皇上,我們的事情還需要皇上定奪和知曉。”
“沒問題。”牧榮勵滿口答應了下來。
見牧榮勵這裡已經不能再問出什麼消息了,蕭離和韓文信互相對看了一眼後,便站了起來,“牧學士,我們就告辭了。”
牧榮勵也跟着站了起來,滿臉的笑容,說道:“兩位將軍,歇息一下在走吧。我已經讓人去準備了,酒菜馬上就上來了。”
“真的不用了,牧學士。我們明早還要回到城外的駐地去。就告辭了!”
牧榮勵見無法在留住蕭離和韓文信,也就不再勉強。他回道:“兩位將軍走好,如果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牧某,牧某一定竭盡全力。”
蕭離和韓文信朝着牧榮勵示意後,退出了書房。牧榮勵一直送兩人到大門口後,看着兩人消失的背影,才關上門,轉身向屋內走去。正當他走到院子的一半時,剛纔給蕭離他們開門的那個人從另外一間房中走了出來,叫住了牧榮勵。“老爺。”
“有什麼事嗎?”牧榮勵停下腳步,問道。
這個喊住牧榮勵的男子,就是跟隨了牧榮勵多年的僕人。說是僕人,其實算是牧榮勵老家一直跟着他的叔叔。這個僕人最先是跟着牧榮勵的父親的,後來父親離世後,便跟着牧榮勵了。牧榮勵對他尊敬得很,幾乎把他當做叔叔來看待,很多事情牧榮勵都拿於這個僕人商量。因此現在他喊住牧榮勵,牧榮勵並不稀奇。
“老爺,你真的打算幫助他們?”
“怎麼呢?大家都是給皇上效力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再說就是給他們通報一下,真的要幫助他們的也是皇上,也不會是我。”牧榮勵疑惑的說道。
“老爺,你想想,現在五營連天啓城都進不來,而且五營本身也不是鐵板一塊。如果到時候五營內訌的話,皇上的勢力會更加削弱。”
牧榮勵皺了皺眉,不過面對這個近似於管家和參謀的僕人,牧榮勵還是沒有忍心嚴厲起來。“忠君愛國是每一個讀書人最基本的準則,我身爲翰林學士,自然當爲皇上效力。至於那些亂臣賊子,最後都不會落得一個好下場的。”
“哎!小牧呀,你不能太過於固執了。現在的形勢不是你盡死忠的時候,皇上是沒有出路的了。再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不一定其他人在小一秒就是皇上了。”僕人有些着急的說道,不過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不是這種反應,那麼牧榮勵還是牧榮勵嗎?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就算最後不能成功,我也會殺生成仁,捨身取義的。”牧榮勵重重的說道。
僕人不住的搖頭,像是無可奈何,又像是恨鐵不成鋼。“小牧,你的理想可是將自己的能量發揮到最大。”
雖然牧榮勵已經年齡不小了,可是在這個叔叔級的僕人面前,牧榮勵還是像小孩一樣。“是的,我的理想就是爲這個國家,朝廷,貢獻自己最大的能量。”
“那好,我告訴你,這個國家要換人了,你願不願意給新的朝廷貢獻?”
“不願意!”牧榮勵回答得鏗鏘有力。
“可要是新的朝廷,能夠爲百姓做更多的事,能夠讓這個朝廷更加強大,你還不願意嗎?”僕人像是知道牧榮勵的死穴一般,每一句話都戳到了牧榮勵的最軟處。
“我,我......”牧榮勵一時口吃,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