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走老路嗎?”蕭離詢問道韓文信。
“恩。難道我們要從其他地方走?走老路方便一些,省去了許多麻煩。”韓文信覺得還是老路走起合適一些。
“好,走老路。就是不知道在不在了?”蕭離繼續在牆角尋找着。
“這地方一般很少有人來的,應該還在吧。”韓文信也躬下身子在城牆上尋找着。
“但願吧。”蕭離沒有擡頭,依舊埋着頭尋找着。
此時蕭離和韓文信四個人在黑漆漆的城牆角埋着頭不停搜尋着,他們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讓人根本看不清這裡還有人在。
時間過了大約兩柱香的時候後,蕭離終於直了直身,揉了揉了他快要僵硬的腰部,將遠處的韓文信招了來。
“發現了?”韓文信問道。
“嗯。都快被時間給掩埋了,要是再不用它,只怕就快沒了。”蕭離從地下拋開一些泥土,那個東西顯現了出來。蕭離拿起一個,遞給了身旁的煒輝。然後又從那地方拋出了三把,待到四人都人手一把後,蕭離看了看衆人,然後率先舉了起來,又重重的落下了。
韓文信掂量了一下手中鏟子,笑了笑,然後奮力的鏟了下去。原來蕭離他們剛纔尋找的東西就是這一把把的鏟子,而他們要的就是在城牆外的地上挖出一個洞來。在這土地下面有以前蕭離他們爲了以防萬一而準備的一個通道,只是由於許久未用,再加上蕭離他們爲了不讓其他人發現,進行了掩飾,所以才這麼難找。
“蕭兄,好久沒幹這些事了,動一下竟然感覺到了累。看來以後要多多衝衝鋒了,不然人會墮落下去,免得長胖。”韓文信一邊喘着大氣,一邊玩笑道。
聽到韓文信的話,另外三人都笑了笑,不過手中的活路並沒有因此停下來。
在蕭離他們快要累得不行的時候,煒輝一鋤子,差點跌倒了。煒輝趕緊收住力氣,然後穩了穩,對着蕭離他們說道:“將軍,出來了。”
蕭離三人圍了上去,此時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被泥土半遮掩的口子,而口子裡面漆黑無比,看不見深淺。
“終於出來了。”韓文信長舒一口氣,然後丟掉了手中的鏟子,好像那鏟子快要吸乾了他的身體一樣。
蕭離將四把鏟子又重新埋了起來,然後雙手扶開上面的泥土,擡起頭看了另外三個人,“走吧。”蕭離一說完,自己率先第一個跳了下去。
韓文獻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深吸一口氣,也跟着跳了下去。而後煒輝和虞銘飛都全部消失在天啓城外,而最後消失的煒輝在下去後,用一大捧雜草將洞口掩蓋住了。
天啓城,我終於回來了。蕭離一邊穿行在黑暗的隧道中,一邊在心裡默默的念道。
隧道中是完全的黑暗,因爲沒有一絲光源的進來。不過
在這種漆黑到什麼都看不見的情況下,蕭離他們四人卻像是什麼都能看見一般,穿梭在隧道中連一次碰壁都沒有。究其原因,這畢竟是當年蕭離親自修建的一個隧洞,幾乎每一寸的前進都是蕭離親手挖掘的。而韓文信他們因爲拉着蕭離,加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走這個隧洞了,有些熟悉,所以也一處碰壁也沒有。
天啓城的街道有三種。
一是青石官道。十二門所直對的,就是這種官道,由整條青石鋪砌而成,寬三丈,中央略高,兩邊有排水溝,每隔三十丈有一處排水井。這些官道有專門的司所管理,若有坑窪不平、污水漫漶之情,主事者徙,當值者杖。
二是坊間路。坊間爲路,寬由丈許至兩丈不等,有青石、碎石、黃土等多種,視乎城區不同。富貴之地,道路平整,下水設施亦完善;若貧民住地,道路多凹凸不平,下水阻塞,夏日雨天,多泥漿橫流,惡臭撲鼻。
三是坊內巷。坊內院落之間,自然形成小巷,權貴所居之坊,巷子整潔寬闊,尤勝貧賤坊間之路。
天啓主要街道名稱多有規律,南北爲道,東西爲街。而坊內巷無論多寬闊整齊,一律不能以街、道爲名。但是在民間,會有人給它們一些俗稱,比如永樂坊的“狀元街”,其實只是一條普通坊內巷,並無名字,但由於胤禧帝時候的狀元侯域在這裡修建了四進的巨大院落,客流如潮,故而得此俗名。同樣被俗稱爲街道的還有“八王道”、“李閣老街”等,但這些民間稱謂亦嚴格遵守了“橫街豎道”的規矩。
胤朝重水面開拓後,很多街道沿水而建,多被冠以“某某斜街”之名,也有直接按大致走向命名者,如“浣紗道”、“伏波街”之流。
而蕭離他們從隧洞中出來的地方,卻是坊間路。出口有一株老柳樹,垂下的柳枝密密麻麻的,將洞口周圍的視線都遮擋得七八分了。待到蕭離四人全部出了洞口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就是永陽坊了。街坊的建立是賁朝的規定,每坊長寬由一里至二里不等,坊多爲方形,坊內有院落,坊周圍多爲木牆,偶有石牆。坊有四門或三門,晨開昏閉,有夜間私自出入者拿問。至於胤朝,拓河道,鼓勵水運,有令凡近水道者,街坊不禁。到了胤光毅帝,街坊開禁,又數十年,很多坊私自將木牆拆除部分,形成出入口,胤禮帝期間,“帝都破坊爲巷者,十之六七”,於是便也不再幹涉。到白清羽的時代,很多街坊雖然還保持着夜間關閉的習慣,但坊間往來已經十分方便。
不過現在街坊之間已經完全開放了,沒有一點門禁之規。街坊開禁後,很多原本只在市間的商賈轉入各坊,開始只是在臨水開禁之地,後來則漸漸散佈全城,在白清羽的時代,商戶還是多集中在水道附近。根據《天啓雜記輯校》所記,在白清羽在位間,在水道附近共有商戶四百一十七家,“鱗
次櫛比,幌札交疊,雖夜不閉戶。”這些商戶爲天啓帶來了巨大的商業利益。
白清羽時代的坊名在《重修天啓風物誌》中有記載,計爲永陽、昭行、順安、昌平、永祚、德義、安順、通濟、曲池、和平、歸義、大通、昌明等等,一共幾十個坊。這些坊是尚存者,其餘坊已多打破,雜於市間。這雖然爲管理帶來了一些難度,但總體來說是城市的進步。
雖然天啓是個不夜城,但是相較於子時過後,還是難得的安靜了。就連官道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到最後除了到處亂闖的冷風外,什麼都沒有剩下。蕭離所在的坊間路要比官道小得多,自然而然平日聚集的商家和人流較官道要小一些,而官道此時都沒人了,更何況坊間路了。在坊間路的商家都是稍小於官道的,如果說官道邊的那些商家背後或多或少有些後臺的話,那麼坊間路邊的商家很多則是自己一手一手幹出來的,後面並沒有強硬的後臺。或許即使現在還有商家在營業,那也是官道和坊間道兩邊的青樓了,不過天啓有規定,子時過後所有商家必須關門,天啓城要宵禁。不過隨着天啓繁榮的發展程度,後來天啓官方默許了青樓在子時過後繼續營業,不過這種營業不是開門營業,而是關了門,自己各幹各的。只要不發出大事情,驚擾到天啓的美夢,天啓城的府衙和提督十二門巡捕統領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說不一定,這青樓裡面有哪些一品二品大員或者高階將軍在。如果冒冒失失的打擾到這些人的良辰話,只怕憑着府衙的府尹和提督巡捕統領的官階,還不夠給人家當手下。
蕭離和韓文信四人在天啓城中穿梭,如果說是在合州城兩人除了大路能夠認識以外,那麼在天啓城,兩人就輕車熟路多了,畢竟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蕭離覺得就算是閉着眼睛很能走回五營的駐地。
蕭離他們只在永陽坊的坊間路走了一下後,四人就紛紛閃進了屬於永陽坊的坊內巷了。如果蕭離他們繼續在坊間路行走的話,目標過於大了,而且只走坊間路會多走至少一半的路程。因爲每一坊幾乎都是長方形,而蕭離要是從這頭,走向相對的另外一頭,則要繞很大的一圈。不過蕭離他們選擇走坊內巷則要快一些,因爲坊內巷可以幾乎用直線走完一個坊,哪怕是對角,也可以用最短的路程。
蕭離他們在穿過永陽,中行和樂遊三個坊後,出現在蕭離他們面前的則是歲正和裂章城門之間的官道。蕭離和韓文信躲在其中一個坊內巷內,向外面探了探頭,在確定前後都無人後,兩人才說道:“前面是官道了,我們怎麼過?”
蕭離想了想,不過好像只能必經這條連接歲正和裂章的官道。“我們大搖大擺的過去。”
“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我們兩人在天啓還是有許多人認識這張臉的。”韓文信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很愛惜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