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喚他表哥,可他卻不認她是表妹。
人各有志,他和她道不同不相爲謀,到底將她觸怒:“東陽櫻淵,你別在這指桑罵槐,我夫君豈是你有資格說三道四的”
東陽櫻淵冷哼:“不過是個弒父殺兄滅妻的賊子,做都做過了,還怕人言可畏”
姒嫣從前便知這個表哥的孤僻,在她嫁給赫連翊之前,住在東陽府那麼久,統共見他沒幾面,豆蔻年華時,那些少女情懷,她也沒能避免。
東陽府不乏俊男美女,尤其出彩的便是這位櫻淵表哥,可他眼高於頂,對府內的奼紫嫣紅視而不見,這種脾性,真不如赫連翊那種痞痞的邪氣勾引女人,是以,姒嫣思慕他沒幾天就移情別戀,了,與他沒有半點私交。
這次匆忙回來,特意要求她舅父讓東陽櫻淵陪她進萬佛寺上香,不過是聽說他和普惠大師甚投緣,與東陽櫻淵同行,一定可以見到普惠大師。
沒想到,半路上,爲着個奴僕,他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詬病她的夫君,叫她怎能嚥下這口惡氣,勃然大怒道:“東陽櫻淵,哪怕你是舅父的嫡長子,侮辱了我的夫君,也沒好果子吃,何況,不過是個庶出,狂過了頭,小心你脖子上那顆腦袋。”
東陽櫻淵一臉嘲諷:“悠悠衆口,你們可殺得完”
“你”姒嫣被東陽櫻淵的話哽住了,自嫁給了赫連翊,沒人敢明面頂撞她,罵街什麼的,她經驗少得可憐,不過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正結舌時,忽聞對面傳來調侃聲:“呦,窩裡反了真是精彩之極,傾城夫人,出來看戲嘍”
東陽櫻淵:傾城夫人一雙眸頓時秋波瀲灩,桃花盛放自那日之後,他大半時間都泡在萬佛寺,許多次甚至留宿在這裡,不明真相的都以爲他一心向佛,可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圖的不過是和那個絕代佳人的偶遇,,總算老天可憐他一片苦心。
姒嫣:玉傾城猛地挑開金絲銀線織就的車簾,露出一張和姒黛有七八成相似的臉,目光直直瞪向對面馬車。
吳泳暗叫不妙-,又將草帽往下拽拽,壯碩的身子也佝僂起成一團,真像個老實巴交的車伕,不過,就算他不像車伕姒嫣也不會注意到他,她的視線是恨不能將那車簾子望穿,哪裡有閒工夫看坐在一邊的車伕。
吳泳雖是赫連翊的寵臣可赫連翊這些年東征西討,在宮內的時間少的可憐,就算爲數不多的停留,也不可能把寵臣帶往後宮,即便大宴羣臣時,他右手邊的那個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姒嫣想補卻補不上,別的女人連想都不敢想,幾年的空閨寂寞讓姒嫣的脾性越來越向她姐姐靠攏。
玉傾城又不是個展覽品,不是他們想看就能看見的,雲開懶得和他們糾纏,直接開口道:“不是什麼要命的毒,不過麻一陣子,櫻淵公子要是不走我們就先走了。”
按情理說,姒嫣比東陽櫻淵尊貴的多,可,東陽櫻淵當着這麼多人敢罵赫連翊,在雲開眼裡,他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將狐假虎威的姒嫣踩得扁扁的,這個招呼,自然也就跟東陽櫻淵打了。
曾是衆所矚目的焦點,而今不但被自家人在大庭廣衆下出言譏諷,更被對面的年輕男子給徹底忽略,姒嫣很憤怒:“慢着,不過是扶楚那草包的一個妾,憑什麼走在本宮前頭。”
雲開慢條斯理的回答:“憑什麼不能,這是我們大宋的土地,我家三殿下是我王上報給天子的儲君,細算下來,你也不過是赫連翊那暴君的一個妾,身份還真不比我們傾城夫人高貴多少,對了,我家傾城夫人好歹還是我家小殿下的母親,你有什麼啊,嘖嘖,剛纔腦子太死板,真沒想到這些,算了,和你說這麼多廢話有什麼用,兄弟們,走着。”
雲開真是句句戳中姒嫣傷疤,當然,雲開這張嘴,曾經,也不止一次和爾不凡較量過,幾個姒嫣綁起來也不是他對手。
姒嫣真是氣炸了,口不擇言道:“等我敖陶表哥登上王位,定抄斬了扶楚滿門,到時候,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雲開拿不可思議的目光掃了一眼姒嫣,真沒想到,她竟如此膚淺,這種事情也能信口胡扯,扶楚被立爲世子,這是公開過的,姒嫣今天丟出這樣的話,不是明擺着給敖陶找麻煩撇撇嘴,對東陽櫻淵一抱拳,到底領隊走在了姒嫣前頭。
就算東陽櫻淵不被那輛樸素馬車勾去心神,也不可能替姒嫣出頭,而東陽櫻淵都不發話,別人更不可能出聲,姒嫣只能生幹氣,如果眼前的這個人是晏國的子民,她一定割了他的舌頭。
本以爲能嫁給赫連翊當王后,誰知到頭來,卻只是個如夫人,她哭着找她姐姐姒黛,沒想到姒黛卻冷冷的勸她收斂些,不能仗着是她妹妹就任性胡鬧,赫連翊不會吃她這套,就算她不是王后,可在晏宮裡也不會有女人大過她,只是個名分罷了,只要她給赫連翊生出個兒子來,赫連翊會看在兒子的面子上,封她做王后的,畢竟,赫連翊如此喜歡小孩子,豈會讓自己的長子擔着庶出的名號,不過她得看緊點,別被其他女人搶她前頭懷上身孕。
姒冕在姒嫣還很小的時候便給她灌輸權力至上的思想,對她的教育比姒黛成功多了,姒嫣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上天下霸主的王后,所以,在看守赫連翊的王榻方面,她真是有夠盡心盡力,赫連翊出征時,她沒辦法伴駕,也要想方設法將眼線安插在赫連翊身邊,好在,赫連翊似乎對尋花問柳失去興趣,一心撲在王權霸業上。
其實,兩年前,姒嫣曾懷過身孕,那一段時間,赫連翊對她也是前所未有的體貼,她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姐姐姒黛獲悉消息,更是特意遣人到晏國給她賀喜,可這如踩在雲端的美好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她懷上身孕的第五個月居然莫名其妙-的流產了,此後,就再也沒懷上過,請過那麼多名醫,一直沒有結果。
最後還是巫祝提醒姒嫣,赫連翊那醜八怪王后死得很慘,一定是冤魂不散留在赫連翊身邊作祟,不然赫連翊的性格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變化,還有她的身孕也掉了,要知道,那個醜八怪當時也懷了赫連翊的孩子,醜八怪的孩子沒生出來,也不叫別的女人給赫連翊生孩子,所以把她的孩子搞掉了。
姒嫣聽了那些話,深以爲然,做了許多場法事仍無結果,巫祝又提醒她,那醜八怪王后不是一般的鬼,要降住她,一定要請當年鎮住她的高人,姒家和元極宮的人沒什麼交情,普惠大師也是行蹤不定,這個事就耽擱下來了,誰知道日前,有人給赫連翊送了一對充滿異域風情的雙生姊妹花赫連翊尤其喜歡看她們跳舞,還特特警告過她,他留着她們有用,不准她傷害了她們。
有用女人除了傳宗接代,還能有什麼用
姒嫣徹底慌了神,聽聞普惠大師剛好在宋國王都給赫連翊留了字條,日夜兼程趕到東陽府,東陽政自然是大力支持她的,只是沒想到,還沒到萬佛寺,就觸了黴頭,這真不是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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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嫣沒想到,即便有東陽櫻淵作陪,普惠大師也沒有立刻接見他們,問迨方丈,得知普惠大師居然正在接見傾城夫人。
又是那個女人姒嫣咬牙切齒,當年在三國邊界,玉傾城便搶了她的風頭,而後,因爲扶楚那草包的盛寵,竟將玉傾城捧上第一美人的寶座,更有傳說,日前扶楚回京,爲了玉傾城,竟生生斬掉她舅父本家一位公子的手。
這樣的呵護,對備受冷落的姒嫣來說,何等虐心
來這的路上,玉傾城要走在她前頭,現在到了,那個老禿驢又因爲那個玉傾城,要她等着,豈能嚥下這口惡氣一拍桌子,霍得起身:“去告訴普惠,讓他先將玉傾城撂那,本宮趕時間,沒閒工夫在這幹靠。”
連宋平王都對萬佛寺的方丈禮讓三分,他自是不怕姒嫣的怒氣,雙手合十,打一句官腔,緊接着便不甚婉轉的直接告訴姒嫣,如果她沒時間,就先回去,等有時間再來。
方丈以直接行動向她表明,慈悲爲懷不代表怯弱可欺。
姒嫣氣得直喘,方丈隨她喘,起身走了,東陽櫻淵心不在焉,連姒嫣對方丈說了什麼都沒注意,只記得老方丈說玉傾城去找普惠大師了。
“你想去哪兒”姒嫣見方丈丟下她不理,接着連東陽櫻淵也往外走,想也不想便出聲問他。
沒想到東陽櫻淵壓根就沒聽見她的話,連腳步都沒有頓一頓,就那麼一臉神往的向外走去,姒嫣突然想起東陽櫻淵拒絕她舅父讓他娶遲蘭芝的理由他要娶就娶天下第一美人,要不就去出家,那個玉傾城,正是傳說中的第一美人。
想到這裡,姒嫣那個恨啊,拎着繁複的裙襬快走幾步在門外攔住東陽櫻淵的去路:“本宮沒想到你東陽櫻淵竟是個如此色慾薰心無恥之徒,居然覬覦別人的女人,當然,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可你就算要偷,也偷個像樣點的,竟選中扶楚那草包的女人,跟着那草包的能有什麼好東西,什麼天下第一美人,不過是那草包大手大腳,用錢給她堆出來的名頭罷了,本宮看他就是天下第一賤人,你惦着那賤人,也很賤。”
東陽櫻淵不耐煩的看她一眼:“賤不賤是我的事,不勞姒夫人費心,還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是三年時間,你們也別太小看了扶楚,最後我還要奉勸姒夫人幾句,有些女人,就算花再大的價錢,也堆不出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嫉妒心人人都有,我也嫉妒扶楚,可我承認在有些地方確實不如她,而身爲過氣美人的姒夫人嫉妒傾城夫人,也在情理之中,可比不過人家就極盡所能的造謠中傷,就實在有點醜惡了,相由心生,小心連晏宮第一美女的名號都保不住。”
他也看不起扶楚不過聽說扶楚近來做的事情之後,也慢慢改變對她的看法,最主要,傾城是跟着扶楚的,他不會允許讓扶楚的壞名聲帶累了傾城,纔會替扶楚說句公道話,至於姒嫣從前只是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而今這幅見誰咬誰的潑婦樣,真是叫人難以忍受,說真話,他倒是有點佩服赫連翊,好不容易逃過姒黛的魔爪,接着竟迎娶了姒嫣,一路下來糾糾纏纏這麼多年,真不是個一般勇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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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東陽櫻淵在普惠大師的禪房外等到了玉傾城。
還是那樣的驚豔一身火狐裘,將他嚴嚴實實的裹着,青絲披垂在身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底卻蘊滿化不開的憂傷,這樣的故作堅強,一下子便能觸動人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如此的惹人憐愛。
東陽櫻淵不由上前一步,沒想到玉傾城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直走了他再一次體會被人徹底忽視的滋味
姒嫣氣焰高漲,可在方丈的冷語怠慢,還有東陽櫻淵的直言譏諷後,並沒有負氣離開,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忍耐,還拿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來自我鼓勵最後安慰自己,只要登上大晏王后寶座,待到赫連翊一統天下後,今天這些得罪了她的人,他日她定會叫他們生不如死。
在茶室裡喝茶喝到反胃,悶到發黴,只好走出院子,漫無目的,竟也逛到了普惠大師所在的院落,進門便瞧見東陽櫻淵傻子似得靠近一個高挑的人影,可那個人並沒有看看東陽櫻淵。
姒嫣覺得不可思議,居然會有女人,忽視東陽櫻淵的存在,靈光一現,突然想到,這麼高的女人,,不正是多年前,扶楚跟她搶的那個大腳丫頭那個時候傾城身着破衣裳,頭髮黏膩打結,臉上厚厚一層灰誰能看清她,是個絕色,現在是洗乾淨了,她倒是要見識見識,這個第一美人到底美到何種程度
姒嫣這樣想了,再次拎起繁複的裙襬,快走幾步端端的堵在傾城所走的路線正前方,擡眼看去,頓覺心臟一緊,肚腹內的酸水頃刻沸騰她,居然生得這樣美麗,老天怎麼能如此不公,這麼偏愛一個人,給了她,無懈可擊的美麗,給了她,一個男人,的盛寵,還給了她,一個被傳說爲神童的兒子這些是統統是姒嫣可望而不可及傾城又走了兩步,這才發現有人堵住去路,微蹙眉頭,見是個正在發呆的女人,以爲她一直都在神遊太虛,也沒有打擾她,直接繞了過一陣花香飄過,喚回姒嫣的思緒,發現傾城已繞過她,突然揚聲道:“站住,你就是玉傾城”
這樣明知故問的一句,不過是挑個話頭,玉傾城停住腳步,回過頭來以眼睛詢問她有什麼事。
姒嫣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沒事找事,跟傾城過不去:“果真是你,嘖嘖,本宮以爲多好麼驚人,不過是個須有其名的狐媚子罷了。”
傾城恍然大悟,原來遇上了瘋婆子,和個瘋子沒理可談,也懶得搭理她,轉回頭,這次不管姒嫣叫囂些什麼,他也不再遲疑半步。
東陽櫻淵很看不慣姒嫣的行爲,冷冷道:“好歹也是赫連翊的女人,出門在外,潑婦罵街,就不怕丟了赫連翊的臉。”
她先前還警告過他別給東陽家丟臉,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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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着東陽櫻淵的面子,普惠大師接見了姒嫣,姒嫣開門見山:“大師乃九渡大師的高徒,一定有辦法鎮壓住虞國那個妖孽公主的鬼魂吧”
普惠也不拐彎抹角:“沒有鬼魂。”
姒嫣驚歎:“怎麼會,沒有鬼魂,是什麼害死了本宮還沒出世的孩子”
“就算妖煞當真變成鬼,也不會去糾纏你的孩子,何況,她根本就不是鬼。”
姒嫣覺察出異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奈何普惠已不願多說。
想了想,姒嫣從隨身佩戴的錦囊中倒出個羊皮卷,在普惠面前徐徐展開,竟是一幅虞國的輿圖,圖的兩邊明顯比中間薄而亮,應該是常常被人執着觀看形成的,依稀可辨在虞北河陽和臨近王都的揚州分別印有兩枚黯淡的褐色印子:“大師您看,這幅輿圖可有蹊蹺”
普惠眼睛一亮,從姒嫣手中接過,擎着細細的看,並沒有立刻作答。
每次遇到大事前,赫連翊總會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她想了解他,對他的一舉一動自然好奇,又有一次他將自己關在書房,姒嫣藉着給他送點心的機會,走進書房,沒想到他只是坐在案前,望着這幅輿圖發呆。
後來,她大費周章的找到當年虞宮倖存下來的小太監,花大價錢買到了這幅輿圖的來歷,據說是那個妖公主讓虞國短命世子皓轉呈給虞孝公的,結果被她姐姐搶先收穫,找了很多人也沒看出這圖中包涵的意思,就把這幅輿圖隨意丟在一邊,被赫連翊偶然發現,那個被吳泳救下的賤婢也不知同赫連翊說了些什麼,這幅輿圖從此成爲赫連翊的一件寶貝。
姒嫣聽說上面的指印是奴兒留下的,再聯想到赫連翊對這幅輿圖的喜愛,覺得那個醜八怪的鬼魂沒準就藏在圖中,所以趁着赫連翊上朝,潛入他寢殿,將他藏在玉枕裡的輿圖偷出來,一併帶着上路,若那醜八怪的鬼魂當真就附在這上面,就讓普惠將它收了。
久等不到普惠的回答,姒嫣忍不住再次問他:“大師,這輿圖裡可藏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普惠終於出聲,似是而非的回答:“師父沒有料錯,她果然有這樣的本事。”
姒嫣接口:“什麼什麼本事”
普惠終於拿正眼看她:“姒夫人,若貧僧猜得不錯,這幅輿圖上面的血印,應該是虞孝公元年七月左右印下的罷”
姒嫣森然一笑:“那醜八怪真在裡面”
普惠難得好心情替她掃盲:“虞孝公元年七月,圖上血痕處遭受重災,虞國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陷入僵局。
姒嫣愣了一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大、大師,這、這話是什麼意思”
普惠低聲道:“她有預測天災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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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公子府冰室內,扶楚閉着眼睛,側臥在冰牀上,這能將人凍死的寒冷,對普通人來說是忍受,對她來說卻是享受。
胥追立在冰牀前,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告知扶楚:“殿下,傾城出府後,要求去萬佛寺進香,吳泳答應了。”
扶楚眼皮都沒擡一擡:“隨他高興吧。”
即便扶楚看不見,胥追還是點了點頭,接着又道:“不過,赫連翊的如夫人姒嫣在東陽府的櫻淵公子陪同下,也去往萬佛寺,途中與雲開還有過口舌相爭。”
“哦,那個女人是雲開的對手”
胥追笑了:“雲開不是個正了八經的君子。”
扶楚冷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那個女人還講君子,那麼雲開也不用在我這裡混下去了。”
胥追很贊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殿下難道不好奇姒嫣去萬佛寺幹什麼麼”
扶楚漫不經心:“萬佛寺的佛都很忙,非但要普度衆生,還兼任福、祿、壽三星的差事,偶爾還替月老拉拉紅線,替送子觀音送送孩子,如果佛少了,還真是忙不過來,你說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