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郡主並沒有出臻州!”一個穿着尋常錦衣的中年人一臉的嚴肅,走出來回答道,“從青郡主進入臻州開始,屬下便開始派人嚴密監視整個臻州的邊界。
沒有任何人的出境會與青郡主有關!”
“你能肯定?!”蒙卿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冷冷地問道。
“可以!”
那中年人也回答得一絲不苟,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我這些天一直都在臻州城,手底下的人也一直都守在城門口觀察,一旦發現可疑的行跡,便立刻追蹤,連人家的馬車都掀過好幾次。
並沒有青郡主出城的回報,所以,青郡主應該還在臻州城裡。”一個看上去身子瘦得有些畸形的人男子尖着喉嚨報告。
韓凌肆眼神微微一凜。
縮骨功,竟然還有人會這樣的武功,不是說早就已經失傳了嗎?皇叔手底下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府衙牢房裡都沒有!”一個女子花枝招展的,聲音柔媚地開口。
這個大概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盈盈姑娘了。
“青郡主可能還在明覺寺!”角落裡的一個不起眼的年輕人一開口,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是怎麼知道的?”蒙卿連忙問道。
韓凌肆卻有些奇怪,奇怪是對於那個人本身。
這裡其實每一個人都是高手,甚至於那個盈盈姑娘,她看上去身子如柳,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她練得武功就是走柔媚一流的。
而這個年輕人去額讓韓凌肆感覺不到他身上一點兒武功的氣息,就好像是一個在尋常不過的人。
“感覺!”
果然,他就是回答問題的方式也跟別人不一樣。
蒙卿也皺了皺眉,但是並不像韓凌肆那樣懷疑他:“你的感覺準嗎?”
“準!”
皇叔瘋了不成?居然還相信?!
“你們所有人都跟這查,一定要查清楚!現在目標就鎖定在明覺寺!”蒙卿的一句話頓時就決定了他的對那個年輕人的態度。
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那角落裡的年輕人一眼,可他依舊垂着頭,長長的頭髮掩去了他的容貌。
不過,其他人看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轉臉便都沒有任何懷疑的接受命令,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便都消失了。
蒙卿在那個年輕人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叫住了他。
韓凌肆發現,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其他人都是利用自己的輕功消失,而他卻如同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武功的人一樣走開。
“阿文!”蒙卿是這麼叫他的。
這個年輕人竟有一個這樣秀氣的名字。
但是當韓凌肆看到他的相貌之後,就不覺得這個名字過於秀氣了,因爲,他本身就長着一張秀氣的臉。
“王爺!”阿文這一次倒是老老實實地開口叫了一句。
“你說你是感覺到的,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感覺嗎?”
韓凌肆發現蒙卿對這個阿文的態度跟其他人都有些不一樣,好像特別的關照一些。
“嗯!”輕輕地點了點頭,阿文顯得有些內向,依舊垂着頭。
“用鼻子?”
“嗯!”
韓凌肆聽到這裡,不由地感到一陣怪異,用鼻子?這是什麼意思?又不是屬狗的,用鼻子感覺?
不對!屬狗的也不能用鼻子感覺啊!
“嗯!”蒙卿點了點頭,“沒事,你去吧!我相信你!”
原本以爲他就要這麼離開了,誰知道那個阿文卻停了下來:“王爺!”
蒙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怎麼了?”
“其實……”阿文看了一眼韓凌肆,又看了看蒙卿。
“沒事你說!”知道他的顧忌,蒙卿開口道,“昊王是我的侄子,將來我是要將你們都交到他手上的,他值得你們信任。”
再看了一眼韓凌肆,阿文決定還是老實交代:“其實……其實我感覺到青郡主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什麼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光是青郡主,還有她身邊的兩個人,我也感覺不一樣,跟所有人都不一樣,好像……”
“好像什麼?”看到他在拼命的尋找形容詞的樣子,蒙卿也感到心急。
“好像……他們似乎跟我有些關係似的。”阿文說完又看了看蒙卿,自己轉了轉眼珠子,好像在想這樣的形容是不是對的。
韓凌肆卻突然明白了過來:“你是隱國人?!”
誰知道阿文聽到韓凌肆這句話的時候反隱更大,直接就坐到地上去了。
“你……”
蒙卿看了一眼韓凌肆,又看向阿文:“阿文,你不是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不知道!”阿文這一次看向蒙卿的眼神裡充滿了真誠,“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王爺,你應該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的,可是卻始終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哪裡人。
可是那天我按照王爺你的吩咐混進了明覺寺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到了青郡主和其他幾個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就好像他們跟我是一個地方的人,好像他們身上就帶着我熟悉的味道。”
韓凌肆問道:“那爲什麼我一說起隱國,你就這麼大的反應?”
“我也不知道,你剛纔說起那兩個字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裡突然間就噗通重重地跳了一下,我一時間沒後反應過來,就做到了地上了。”
阿文說起話來都是慢慢的,好像是刻意放慢了,其實也不是,他原本就是這麼說的。
只是他這種說話方式,讓人聽着便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說的話。
幾乎在他的語氣裡全是真誠的感覺,讓人無法挑出虛僞。
“你應該是隱國人!”韓凌肆這一次倒是有些相信了,就是因爲他眼睛裡的那份赤誠。
這一份赤誠,他在好幾個人眼裡看到過,無一例外他們都是隱國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那麼青郡主他們也是隱國人了?我們真的是一個地方的人?”阿文突然激動起來,只是儘管如此,他說話也還是有些慢慢的感覺。
“你說你的感覺?”韓凌肆卻將話題轉了,“什麼樣的感覺?是你特殊的能力嗎?”
說到這裡,阿文臉就紅了,頭又一次垂了下去,好像是要面對一件他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似的。
蒙卿拉了拉韓凌肆的衣服,搖了搖頭道:“這一點是一直都困擾着阿文的事情。”
阿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纔對韓凌肆道:“其實我都是用鼻子認人的,你們長什麼樣子對我來說,很難被記住。
但是你們身上的氣味,我卻是一聞就聞得出來,每個人身上的味道其實千差萬別,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身上獨特的味道。
雖然有的人很接近,但是在我的世界裡,卻還是足夠被區分的。
所以,當日王爺讓我去注意青郡主,也是因爲我不用在人羣中擠來擠去的尋找,我只要用我的鼻子聞一聞就知道她在不在,在多遠的地方了。”
韓凌肆聽到這樣的話,不由得目瞪口呆,這那裡是鼻子靈而已,這簡直就是一管神鼻子啊!
“那你能夠聞到多遠的距離。”
“方圓三裡。”阿文回答得很精確。
蒙卿在一旁補充道:“這一點你不用懷疑,因爲我曾經跟阿文兩個人試驗過。”
“那你肯定青兒在明覺寺裡?”韓凌肆簡直欣喜若狂,就連身子都跟這有些微微的發抖。
阿文大概是相信了韓凌肆是他們一起的人,面對他也就沒有了剛纔那樣內向的樣子,笑着點了點頭:“我這些天一直都裝作是香客,感謝青郡主而去上香。”
“明覺寺不是暫時閉寺了嗎?你這樣去……”蒙卿有些意外。
“嗯!自從青郡主在這裡祈雨之後,明覺寺就暫行閉寺了,說是要整頓一番。
但是大家都感念青郡主的大恩大德,還是有很多人自發的過去上香,就在寺門口拜,我也跟着混在裡頭。
但是青郡主的味道一直都沒有消失,不但是沒有消失,而且保持着味道不變,所以,我可以肯定,她一定還在那裡面。”
知道了端木青的所在,韓凌肆心裡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了,鞥夠得到她的消息就是極好的事情。
下一步就是要將青兒救出來了。
雖然長京環境複雜,但是不得不說,此時長京其實才是她最好的避風港。
有着令王和鎮西王府兩重頭銜堆着,誰也不敢公然將她怎麼樣。
但是在這外頭就不同了,畢竟有一句話說得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若是誰利用這話將端木青給殺了,只怕除了兩句責罰,也不會有什麼實際上的損失。
“好了,阿文,你自己小心點兒,同時繼續盯着青郡主的動向,我們先回去了。”
蒙卿跟阿文說了一聲,便帶着韓凌肆仍舊回了客棧,還不忘在身上帶上一身的胭脂味。
推開門,看到屋子裡有個人的時候,韓凌肆還是被嚇了一跳,但是看到來人是誰之後,心裡便立刻放鬆了,既然他在,說明問題應該還不會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