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司謠留在這裡也不是長遠的事情，你總是比我更加地清楚，花百萬是怎樣的人。
我不知道，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對於炎飛雨來說，有沒有任何的效果，但是至少，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曾經，我也更願意做一個旁觀者，看着那些不斷的沉浮與變遷，但是。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變得這麼婆媽，這麼愛管閒事了呢。
眼前，水月和水煙忙碌着，我就坐在長椅之上，看着她們前前後後忙碌的樣子，心裡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思緒，煩亂着。
突然地，我從椅子上滕起，“水煙，水月，飄碧丫頭呢？”
對，就是飄碧，這幾天一直都在忙着想衣和水月的事情，似乎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飄碧丫頭了。這進進出出的，她也沒在我的身邊。水明山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難不成這個野丫頭，是在哪個地方玩得忘了回來？
“飄碧？……”水煙頓了頓，“我倒是有看到她，剛剛清晨的時候，我還叫了她的名字，但是她卻沒有理我，徑直望着外面走去了。碰到今天是曬書日，我也只好先幹自己的活了。”
“對啊對啊，看她的樣子，魂不守舍的。”水月接着話，順便拿起一大撞的書走到了院子裡。
水煙從她的懷中搶下了所有的書，然後都放到了自己的手中，“你呀，還是先去休息吧，身子剛剛纔好，小姐也不會希望你在這個時候這麼賣力的幹活，回頭又傷着自己了，那麼你的活又都要我來做了！”水煙的語氣間，雖然是諸多的埋怨，但是卻夾雜着深深的關心。
水月只好努着嘴巴，往着後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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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明山莊即便是在酷暑的時候，也會比較北面的滄明界要涼快一些。甚至，在酷熱的季節之中，水明山莊的人也不用大費周章去較北面的地方去避暑。
所有的人都只知道水明山莊的風水好，纔會在夏日的時候給人一種清涼之感，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水明山莊真正涼意襲人的原因是什麼。
水深潺潺，水明界的總是帶着濃重的溼潤之氣，不但是因爲得天獨厚的雨水，還有原本就是多河流水源。
水明山莊的地底下，就有一條長長的蜿蜒曲折的人工開鑿的地下暗河。
“老莊主，這裡地潮，我還是扶着您走吧。”顧一顏舉着火把，話還沒有說完，便走上前去，摻住花百萬的手臂，不敢有着絲毫的懈怠。
花百萬微微地喘着氣，雖然燈光比較的暗淡，甚至還是那麼的飄忽不定，花百萬還是從容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淺笑着迴應，“好啊，飛雨啊，還是你有心啊。”他依舊和以前一樣，拍着炎飛雨的肩膀，還是讓炎飛雨的脊背之間滲出了許多的汗漬。
從花百萬的書房下去，有一個甬道，可以通往人工開鑿的地下暗河。然而，經過水明山莊這麼多代的傳承，起初的時候，只是爲了解決炎熱問題的暗河，在如今，已經開發了另外的功效。所有水明山莊培養的暗人就是常年生活在這裡的，除了接受任務的時候，其他的時間是，他們都是不被允許走出這裡的。
久而久之，也是爲了培養這些暗人，這個地方，早就已經成了一座偌大的暗宮，各級暗人們，各司其職。
從甬道的右邊出發，在經過七拐之後，便可以看到一座人工砌成的假山假山的頂上，有着一口井，從井口再下去，就可以看到有一個人關在裡面，雙手雙腳都已經被綁縛着。
“下去吧！”花百萬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再次看到這個他不願意見到的男人的緣故。
吊桶像是一直船的形狀，只要人站在兩邊，就可以安安穩穩的下去了。
上面，只有零星的火炬光亮，可以通過洞口照射到裡面。
那個男子的臉是陰鬱的，臉色因爲終日沒有見到陽光的原因，而顯得有些沉寂，但是不管是怎麼樣的折磨，都無法掩蓋他內心的一種的倔強。而他，即便是在看到這個代表了水明界最當權力的男人，沒有露出任何崇敬或者畏懼的神色，反而，是一種鄙視，還有那滿腔涌動的憤恨。
“顧一顏，老莊主來看你了。”
在這麼沉默的氣氛下，炎飛雨只好先開口，他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花百萬已經知道在他的口中是無法套出什麼有利的東西來的，爲什麼他還要花這麼大的力氣，親自來看他。
花百萬止了止手掌，炎飛雨便很識趣地退到了一邊去。
“顧一顏，你不說話也沒有關係，聽我說就可以了。”花百萬頓了頓，看着顧一顏甚至沒有動過一個眼神，在顧一顏的眼中，他似乎已經成了一道死物，聽不到也看不到，也不願意看到。
然而，花百萬的心態似乎還是保持着一個很好的狀態，繼續帶着微笑，說着，“要是你能說出那個秘密的話，對你我都是一件好事。至於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一筆勾銷，將來，我們同掌大業，各取所需。怎麼樣？”
他像着一位慈善的長者，在向着顧一顏指引着一條生路。
顧一顏微微的咳嗽着，似乎應該這些日子的嚴刑拷問而受了嚴重的傷，他的口中透露出濃濃的血腥之味，但是，也就是在那些血藥破蛹而出的那一刻，他硬生生地都把它們給咽回了肚子裡面去。
濃郁地味道，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殘留着讓人窒息的血腥之味。
花百萬很會意地笑了笑，“顧一顏，你一直都是一個聰明人，你一直都是，這一次，希望你能做出正確明智的選擇。這樣的話，對我們都是好的，不是嗎？何況，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是做得很好啊。”
“呸！”顧一顏轉過了頭，狠狠地等着眼前的老人，“成者爲王敗者爲寇，自古皆然，痛快點，殺了我吧。”什麼時候，他求過別人呢，記憶裡，他只是在爲着一個人做着所所有他要自己所做的事情，等到夢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衷心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呢？
死，給的是解脫。
死，至少能讓對方，多一個損失，這個是多麼划算的事情呢？
只是，花百萬連這樣的機會都不曾給他。
鐵鏈，所有的鐵鏈，都束縛着他。
手上，腳上，就連他的全身也已經被點了穴，爲了防止他自殺。這一刻，他已經拼勁了全身的力氣，去做這樣的事情，這一刻，即便是他想要再往他的身上吐一口唾沫，都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了。
顧一顏，曾經水明山莊的大總管顧一顏，此刻的所有的攻擊力不過就是如此。
呵呵。
花百萬的眼神突然地凝固了，擦乾了臉上的噴濺到的唾沫星子，然後把絲絹扔到了地上。半響之後，他的臉上再次展現着笑容，似乎突然想起對方的已經被自己點了穴，更本無法說話，所以在他的脖頸之處點了三下，然後用着自己的袖子替着顧一顏擦拭着嘴角滲出的血漬。
“你看看，都出血了。顧一顏，要是你答應了，你還是水明山莊的大總管。或者是二界主，只要你喜歡。”他揚着手，展望着未來的美好的前景。他的野心，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必要在顧一顏和炎飛雨兩個人之間隱藏絲毫。
似乎，這一刻，他已經儼然成了全天下的主人，接受着衆人的膜拜。
只是，他似乎忘了。還有一個炎飛雨的存在，要是顧一顏回來了，炎飛雨又應該擺在那個位置呢？
顧一顏微笑着看了一旁的炎飛雨，笑得更加的大聲了。
因爲是許久不能動彈的關係，他的手指顯得有些笨拙，用盡所有的力氣指着花百萬，“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你利用了我第一次，你以爲我還會被你利用第二次嗎？你知道嗎，這些年是，我一直都在報復你。甚至在所有的事情中做着手腳，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不但如此，你還誇我，把我當成心腹來對待，你說，這好不好笑。”
花百萬的耐心已經越來越少了，他狠狠地在顧一顏的肚子上又是一拳。
他的身子，原本就已經很是單薄，此刻，似乎已經再也支撐不了這麼大的力道了。
眼看他還要再打上幾拳，炎飛雨卻上了前去，擋住了顧一顏的身子，替着他捱了那麼一拳，一口鮮血頓時從炎飛雨的口中飛涌而出，灑在了地上。
花百萬警戒地收起了拳頭，然而整個人都處在異常的戒備狀態。“炎飛雨！怎麼，你難道也是顧一顏的人嗎！”
炎飛雨微微地咳嗽着，捂着自己的傷口，然後忍痛跪在了花百萬的面前，“老界主，您聽我說。我不是顧一顏的人，我只是想要提醒莊主，千萬不要上了顧一顏的當啊！他只是在故意激怒您，好讓您可以把他打死，這樣的話，他就可以不用再受折磨了。”
花百萬想了一下，然後放鬆了下來，“起來吧。”
“真是可惜，我差一點點就成功了，花百萬。你的日子，一定不會很多的，你放心。要是我死不了的話，我就要活着看你怎麼死。”
“怎麼，你是真的不打算跟我合作嗎？要是你肯合作一點的話，我可以把想衣嫁給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她。她要是嫁給你的話，我們就成了一家人，更加不用分什麼彼此了。”
顧一顏的心一沉，他擡着頭看着花百萬，而手中的拳頭卻已經握緊了，直到青筋爆出，顯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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