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恩銀色的長髮無風自動, 在陽光下飄動,一閃一閃的,猶如夕陽下的海面, 波光粼粼, 令人炫目;他如水晶般透徹的眼睛對着我一眨一眨的, 眨的我那個小心肝兒啊, 是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死小子,勾引我……
不看眼睛!我的視線劃過他挺立的鼻子、淡粉色的嘴脣——一個男的嘴脣這麼好看,我鬱悶。再向下看, 便瞧見瑟恩光裸的胴體在陽光下竟有種晶瑩剔透的感覺。我盯着他那沒穿衣服的身體,心裡不由想到——糟了, 吃虧了, 帶個照相機來好了……
不要怪我色, 在這個世界,男人好找, 但美男不好找;美男不好找,不穿衣服的美男更加不好找;不穿衣服的美男更加不好找,而不穿衣服又無法動彈的美男卻是究極難找。這樣難得一見的機會,我卻無法拍下來,心痛啊……
我揪住心口的衣服, 一陣的後悔, 而瑟恩看見我的動作, 輕笑着說:“怎麼?看見我絕代的帥氣被迷住了?不要迷戀上我哦。”
……我吐血, 面對他的自戀, 我真不好意思告訴他——兄弟,你是很帥沒錯, 可是在我們那兒,你就是個受!還是個極品小受!而且你就算不是受,就衝你這妖孽的長相,一羣狼女也會把你掰歪的。
就在瑟恩自戀地看着我,而我琢磨着怎麼把他掰歪的時候,又是一道陽光射在我身上,該走了嗎?
瑟恩無奈地笑了笑,對我說:“要說再見了,下一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告訴你最後一件事,記憶是可以同時儲存在靈魂和身體中的,只要有契機,你會想起很多事情,這樣也許會對你有所幫助。”這有點像鬱子女王說的記憶是□□體和心靈上的,即使心中的記憶消失了,身體也會記住的。
全身上下有種要被分解的感覺,我無法抵擋這結界的吸力,只好任由它將我傳送出去,臨走前最後一眼,是一羣羣怨靈向瑟恩撲上去的景象。閉上雙眼,不忍看見這樣一個人被分食。
瑟恩•揍敵客,他每天不過能保持這不到一分鐘的美麗,像曇花一樣,用一世的辛苦捧出這瞬間的光華,然而這僅一現的風采,卻足以刻在人心中,久久不能忘懷。
飄在空中,任由結界傳送,心中一陣難過。就在我茫然地被傳送時,結界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我從天空中直直地摔下,迷糊中忘記了扇翅膀,就在我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時,卻感覺自己落在了一個毛絨絨的東西上。低頭一看——
好大!好大的一雙眼睛在瞪着我!
我趕忙收起翅膀,從那東西上爬下,站在地上仔細看它的全貌,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三毛!
“三毛兄,”我吞了口口水,試探地說道,“雖然我是從天上砸到你的,但是我是從門進來的,我推開了四扇門!”我拼命在它眼前晃着四根手指,好讓它明白我的意思。天啊!我不希望被吃掉,瑟恩的模樣還在我眼前晃呢!
三毛機器一般的眼球隨着我的手指移動了幾下,隨後它俯下身軀,把長長的鼻子貼在我臉上嗅啊嗅的,它該不會是在看我好不好吃吧?
於是我向後疾退兩步,盯着三毛,決定它一動,我就趕忙跑。
三毛的鼻子抽了抽,接着嚎叫一聲,機械的雙目中充滿了恐懼,它重重地趴在地上,雙爪向前伸,我被它一連串的動作弄得一愣一愣的,最後一個認知砸進我的腦海裡——它該不會是在怕我吧?
意識到這點我覺得全身有力氣了,挺直腰板對三毛說:“免禮了。”
聽了這話它立刻爬起來,用大大的臉在我身上蹭蹭,那啥,它改不會是在撒嬌吧?再仔細看看三毛的眼睛,哪還有當初的木然,我看見的是滿眼睛的可憐巴巴,多可愛!就是個頭大了點兒,我險些被它的“撒嬌”蹭得摔倒,咱喜歡小狗的說……
我把手伸出來,用對我家京巴說話的口氣道:“來,三毛,握握手。”
聽了我這話三毛立刻把它那碩大無比的爪子拍進我手裡,於是我一邊緊握三毛的腳趾,一邊在他爪子底下喊道:“三毛!你爪子太大了!要壓死我了!”
掙扎着從它腳底下爬出來,弄了個灰頭土臉。這一晚上我過得多精彩,先是被伊爾迷射掉面具,又爲了飛行把斗篷落在結界裡,衣服還被翅膀撐破,現在又被三毛壓在腳下來了個塵土浴,現在我這副模樣跟路邊擺攤的要飯的有一拼,估計要是我也去街頭蹲會,那要飯的生意興許還比不上我的。
三毛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在思考這人爲啥比以前差了這麼多,未免這第六感極強的動物發現我是一隻披着克莉爾殼子的廢材,我趕忙說道:“那啥,我就不叨擾了,你該幹啥幹啥去吧。”說完就往門衛大叔的小木屋跑,不過是悄悄地跑,生怕有哪個人早起看見我這副德行。
一邊貓着腰跑,一邊想,看來以前羽織把三毛收拾得不輕啊,這麼一個只聽揍敵客家人的話的傢伙,居然會在我面前露出一副隨我擺弄的模樣,不知道羽織是怎麼□□的。
正尋思着呢,突然聽見有聲音傳來——
“克莉爾姐姐還沒醒呢,我怎麼敲她的房門都沒有人開門。”是小杰的聲音。
“沒醒最好,我還可以多休息一會兒。”雷歐力奧坐在地上說道。
“可是我們要趕快修行啊,不行!我要再去叫她。”小杰說完就往我房間跑去。我趕快繞了個彎,從後窗戶爬進房間。
門外小杰敲門的聲音很響,我迅速換上備用的衣服,披上斗篷,戴上面具,然後無視他的敲門聲,從後窗戶又爬了出去。
繞了一大圈,再從前門緩步走回來,走到離門口不遠處就聽見小杰擔憂的聲音:“怎麼辦?克莉爾姐姐一直不開門。”
於是我朗聲道:“小杰,我在這裡。”
小杰聽見我的聲音立刻向這裡跑來,一邊跑還一邊說:“克莉爾姐姐,你這麼早做什麼去了。”
“晨跑,早起鍛鍊有益身體健康。”
“你騙人!你那麼懶,這幾天哪天不是我們把你從牀上叫醒呢?”雷歐力奧大喊道。
酷拉皮卡再他身旁搖搖頭:“雷歐力奧,你又要吃苦了。”
“嗯?什麼意思?”雷歐力奧不解地問道。而我在一邊摩拳擦掌,說我懶是吧,好,那我就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勤奮。
“爲什麼每次我都要做這種活?”雷歐力奧雙臂平舉,每個胳膊上各掛5個水桶,都是加重過的,我要他這樣帶着水跑十公里,要是水有一滴灑出來,就要回到水井,把10桶水都倒回去,再打上十桶,再跑……如此一來,他已經來來回回跑七次了,每回都還沒跑出一百米呢,水就灑了。
“那是因爲人品的問題。”酷拉皮卡一手舉着一隻桶輕鬆地說道。我只讓他和小杰拿兩隻桶,並且不怕灑水,跑五公里就行了。
“我感覺雷歐力奧有點可憐。”小杰就是善良。
我坐在躺椅上,不再理會雷歐力奧的大吼酷拉皮卡的冷嘲熱諷和小杰的同情,閉上眼睛補眠,昨天一晚上沒睡呢。
面具的好處再一次體現出來,他們沒人看出來我在睡覺,都在認真地完成我留下的多個任務,尤其是雷歐力奧,到了晚上他才跑出三公里,這一天光打水了,沒幹別的。而且他由於任務再一次沒有完成,晚上又被剝奪了睡覺的權利。可憐的娃兒,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一下,然後極沒有同情心地在第二天又留了一堆任務折騰他。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他們三人都能推開門了,尤其是雷歐力奧,他在我地獄般的訓練下,都能推開第二扇門了。弄得小杰很是鬱悶:“克莉爾姐姐你偏心,只對雷歐力奧一個人好。”
我無語,這年頭兒,還有自己想要找罪受的。
接下來我們在門衛大叔的指引下,經歷了卡娜莉亞的杖擊,基裘的高音,梧桐的猜硬幣遊戲,終於迎來了奇牙的到來。
這期間我一律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甩手不管,有時因爲我事不關已的模樣雷歐力奧氣得直跳腳,不過我全用一句話擺平:“一切都在命運的引導下,我不便插手。”開玩笑,小杰絕對可以把奇牙搶回來的,萬一我隨便插手造成什麼反效果怎麼辦?
只有在梧桐大叔猜硬幣時我稍稍關注了一下,然後隨隨便便選了一隻錯誤的手,這可是小杰成長的一個好機會,我可不能亂說。不過我的動態視力真是不錯,梧桐那高速移動的雙手在我面前跟慢鏡頭回放似的,無論硬幣在哪裡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後奇牙到來,他一進來就喊:“小杰!”然後熱情敘舊。
接着:“呃……酷拉皮卡!里歐里奧!”
雷歐力奧:“是雷歐力奧!”
酷拉皮卡:“我們的名字還要用想的。”
最後他轉向我:“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啊?來我家幹嘛?”
我:“……”
酷拉皮卡:“我一下子覺得其實我們並不可憐。”
雷歐力奧:“是啊,不就是叫錯名字嘛,至少還被記得啊。”
真想一巴掌拍死奇牙這小屁孩兒。
在梧桐等各位管家和門衛大叔的歡送下,我們走到門外,即將離開時,我回身撫摸着那扇高高大大的門,心中不由得一酸,這樣表面光鮮亮麗的揍敵客家,實際上是建立在一個人永世的痛苦之上的。
當我的手指接觸到那冰涼的石門時,我腦中突然出現一個畫面:一個有着與我同樣一張臉的女孩,手中拿着劍,向揍敵客家的大門揮去——
與此同時,我不由自主地拿出劍,向揍敵客家的大門一揮——
劍像切豆腐一樣切壞了大門,然後這個據說號稱是“黃泉之門”的東西,在衆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之下,如同□□老闆、門琪的刀一樣,在紫焰中化爲虛無。
我呆愣了一會兒,轉身看了看衆人,他們都還在石化中,我訕笑道:“那啥,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一個高音傳來:“啊——啊——啊——”
基裘用強音刺穿了我的耳膜後看着空空的大門喊道:“啊——爲什麼會這樣?”
然後她揪住我的衣領:“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怎麼還沒死?”
隨後她迅速抱住奇牙:“我不會讓你再打奇牙的主意的,你已經害了我老公,我不能再讓你傷害奇牙!”
我被她的高音震得大腦發麻,誰能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基裘會像看賊一樣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