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太上皇。”我並沒有在前面表明身份,這個問題昨晚想了一夜還是沒有想好。乾脆就不說出以什麼身份來的好了。
“起來吧,你過來,陪我說說話。”
我起身,太上皇的確是清減了不少,臉色也異常的蒼白。身上還披着一件厚重的狐皮大氅,整個宮殿也是一股藥味。
“坐吧。”她微微嘆口氣,待我坐下後握着我的手道:“給你講一個故事。很久以前有一個女王,她擁有全天下最好的東西,包括很多俊美的侍寵。女王不喜歡那些侍寵,因爲那些侍寵只知道爭寵,王宮裡每日都會上演勾心鬥角的戲碼。可是有一天,女王遇見了那一年的新科狀元。她親自冊封狀元爲王夫而不是大臣的職位。從看見那個男子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那個男子,所以女王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冊封了。”
她頓了頓,接過侍女遞來的茶杯啐一口:“男子並不喜歡女王,甚至說有點恨她。可是女王依舊很喜歡男子,爲男子冷落了後宮三千的侍寵。兩年之後,女王有了和男子的第一個孩子。可是就在那一年,女王發現男子和後宮的幾個侍寵有斷袖龍陽的關係。女王下令軟禁了男子,並開始寵幸和男子有關係幾位男寵。第二年,男子就鬱鬱寡歡,病死在王宮裡。而女王在那一年生下了和其他侍寵的孩子。此後,女王遣散後宮三千,獨自撫養着兩個孩子長大。”
聽完這個故事,其實我知道那是在說她自己的故事。“太上皇……”
她側頭來看着我嘆口氣:“許久都沒和人講過這個故事了,現在想起來真是傷感呢……其實啊,那個男子是愛女王的。他到其他的侍寵那裡,只是爲了能知道女王的事情。偏偏天意弄人,還是讓這個任性的女王受到了懲罰……”
是啊,天意常常不如人願。越是珍惜的人越要離你而去……
“我希望你和音玄不要再上演這樣的事情,懂嗎?”她握着我的手,輕輕拍了拍手背。“我累了,你就先退下吧。”
我起身頷首。“是。”欠身後慢慢走出宮殿。
“你還是去看看音玄吧。”身後傳來太上皇悠遠的聲音。
看他?我沒有足夠的勇氣。但是,等我將他的蠱引出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吧?心裡好像有蟲子在慫恿着我去看看他。
腦子裡一直在糾結着,腳步卻向未央宮的方向走去。
“喲,
你們瞧那又是哪家新進宮的姑娘?”
一羣女子開始了嬉笑的聲音,我側頭看着她們。的確個個都是國色天香,各有各的風韻。
沒心思理會一羣深宮怨婦,還是繼續着步伐向前走去。
“大膽!看見本宮居然不知道行禮?”女子踏着蓮花步走來,兩個宮人押着我的手臂,不知是誰在後面踢了我一腳,險些跪在地上了!
女子捏着我的下巴,其他的妃嬪顯然有些幸災樂禍的掩嘴笑。“樂妃娘娘,你瞧這丫頭生的一副好相貌啊!”
我沒力氣反抗,這三年我的武功早已經被蠱母侵蝕的一點不剩。甚至連走路都很費力氣一樣。
“喲!姐姐妹妹們,你們瞧這丫頭的臉蛋真是標誌呢!你們說,有這樣的丫頭在宮裡,皇上的眼裡還有我們嗎?”那個被稱爲樂妃的女子臉上是一股子戾氣,看來也是個善妒的女子。
“哼!肯定沒有了!樂妃娘娘,看這女子的穿着應該還不是‘宮裡的人’,您呀就把她給處置了!”
真不知彩音玄怎麼就納了這麼一羣女子進宮來!
樂妃捏着我下巴的手加緊了幾分力道,長長的指甲陷進肉裡,很疼。“放開我。”
現在有些後悔沒讓莫殘跟着我來了,被欺負了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放手!”
“呀!太子殿下!”妃嬪們終於安靜下來了。
不過按着我的那兩個宮人已經倒在地上,煥兒扶着我坐在地上。“母后,您沒事吧?”
我揉揉臉頰,搖搖頭。“沒事。咳咳……”
“哼!大膽樂妃,皇后娘娘也是你們能褻瀆的!”冥黛嚴厲的一聲大吼,立即有侍衛把那一羣妃嬪全部抓了起來。“冒犯皇后娘娘,就是蔑視皇家威儀,按照律法,應當賜死!”
這會,妃嬪們都急了,一個個哭天喊地的求饒。
我微微蹙眉:“算了吧,冥黛。”
“娘娘……”
“冥黛,就依母后的意思辦。”
“是!”冥黛不甘心的一跺腳,扶着我起身坐在步攆上。“娘娘,皇上在琉璃宮。”
我撇她一眼,這丫頭!
“母后就先去找父皇,兒臣就先告辭去御書房了。”煥兒拱拱手,一甩寬袖怒視着妃嬪們走遠。
“多謝皇后娘娘!”
步攆慢悠悠的走
着,還是真是多虧了煥兒及時出現。“冥黛,爲何這個‘皇后’還在宮裡?”
“回娘娘的話,皇上自您走了以後一直是對外宣稱您抱病在身,送到深山靜養去了。這些妃嬪也是在您走了近半年後皇上廣納進後宮的。至於朝堂,皇上也在您走之後一直沒去上過早朝。宮裡宮外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幾位大臣和太子打理。”不用我多說,冥黛就已經將所有的疑問全部解釋清楚了。
看來彩音玄是在我走了半年之後就開始恨我的吧?
“那宮裡現在有多少妃嬪?”
“現有一百二十個妃嬪,四十二個面首。還有近一百人是……是被皇上虐待而死的!”最後一句話,冥黛似乎是咬緊了牙關說出來的。
虐待而死?真是難爲他們了,因爲對我的恨,轉而投向面容與我相似的其他人身上。
如果當初我們沒有相遇、相識,今日所有人都會很幸福。而彩音玄也會一直是一位聖賢的皇帝。
“娘娘,到了。”
我回過神來,琉璃宮啊……
遣退了宮人,我深吸一口氣,慢慢推開宮門。
“皇上!呵呵……”
“皇上,到臣妾這裡來嘛!”
眼前的情景,讓我覺得有些嘲諷的意味。如果不來,不看到這樣的場景,說不定我還能在與彩音玄的回憶中多沉溺一會兒。
十幾個赤身裸體的妃子徘徊在彩音玄的周圍,而宮殿中間被挖開了一個巨大的酒池。這,纔是所謂的“酒池肉林”吧!
彩音玄側躺在榻上,眯縫着眼睛,左手撐着腦袋十分愜意:“誰這麼無理的闖進來了?”
雙手緊緊撰成拳頭,他說過,琉璃宮只是屬於我的!“全部滾出去!”
彩音玄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是皇后呀,朕說呢,還有誰會這麼無理呢。”伸手接起妃嬪遞來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你們都先出去吧。”
“是,臣妾告退!”宮人們不緊不慢的給這些妃嬪穿着衣服,而我和彩音玄就這麼靜靜的註釋着對方。
待人全部都走完了,彩音玄才起身拉拉敞開的衣服。“皇后不在深山‘靜養’,回來做什麼?而且還擾了朕的好事。”
“咳……”我撫着胸口輕咳一聲,另一隻手扶着門框:“皇上,難道您不知這琉璃宮是沒有臣妾的允許不準隨便進入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