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在說話?”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顧遠汗毛盡立,幾乎癱倒在地。
“哦?一個小娃子,左玄真是看得起我啊,呵呵。”密林深處,一個老者走出。衣着與濃霧一般,不細看定是分辨不出。
“你是誰,這裡怎麼就你一個,還偷聽我說話。”看清人影后顧遠故作鎮定,有恃無恐。
“我是誰?怎麼,左玄那傢伙讓你來這裡卻沒告訴你我是誰?對了,你又是誰,和左玄什麼關係?”
“是我自己不小心進來的,和別人沒關係。我是剛拜入蜀山的弟子。”聽這老者的話,好像這裡只有蜀山掌門左玄能進來。
“自己不小心進來?你這小娃倒是有趣。”老者走到顧遠面前打量着顧遠笑呵呵說道。
老者白髮白鬚,臉上溝壑縱橫。走到顧遠面前一上來便按住顧遠的肩膀,似在探測。其實在顧遠能看清老者面目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自知遇到了高人顧遠也不敢多放肆,遇事再隨機應變便是。
“入門多久了,身上怎麼沒有修煉任何法決,就連最最基礎的都沒有?”老者從顧遠肩上收回手,很是疑惑。
“快一個月了,因爲教心法的教習非得讓我說出爲什麼上蜀山,爲什麼要修煉,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不直不肯收我。”顧遠也沒有隱瞞,將身上沒有絲毫法決的原因說了出來。
“修仙那需要什麼理由,這世間一切都是隨緣而定。若是非要弄個所以然來。還不如去讀書做學問去。你可知我在這裡呆了多久了?”老者捋一捋長鬚,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我連這裡是那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你待了多久,不過聽剛纔的話你好像認識我們掌門真人。對了,你是誰啊?”說道這裡顧遠纔想起連此人是誰都不知道,不過認識掌門真人應該大有來頭。
“呵呵,我過說我是你掌門真人的師叔,你信麼?至於這裡自是蜀山雲海。”
“掌門的師叔?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原來這裡就是蜀山第二禁地雲海,可你爲什麼會一直待在這裡不出去呢?”說話之間,顧遠早已感覺到這老頭對他並無惡意,或許待在這裡太久了完全將他當做一個陪聊了。
“第二禁地?我怎麼說三百年來除了左玄偶爾來一次再與他人蹤跡,師侄你果然狠辣啊。”老者仰頭感嘆,面色卻不帶絲毫恨意。
“這次蜀山共收了多少弟子?”
“一千人吧。”顧遠砸吧砸吧說道
“一千?!如此的少難道我當初的斷言要應驗了麼?你最近有沒有感覺情緒波動很大,動不動就會恨一個人?”
“嗯。”顧遠驚訝,什麼叫他的斷言,難道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今年之收一千名弟子或者是看透人的心境?
對顧遠的表情老者不爲所動,只是低着頭好似在想些什麼,還不時的笑,看的顧遠頭皮發麻。
“有些事情雖然我做不了了,但只要有人做成效果還是一樣的。呵呵。”
“孩子,過來,跟我走。你如今能來這你我也算有緣。”老者擡頭目光深邃地看着顧遠。沒有辦法,在這老頭出現之前顧遠連走幾步都不敢。既然對他沒有惡意,去了也就去了。
很快,兩人的身影便融於霧中消失不見。深處,一顆巨大的樹前老者帶着顧遠出現無比,止步不前。
只見老者右手輕輕一揮,巨大的樹幹上一道光門浮現。老者轉身只對顧遠說了一聲跟上便徑直走了進去。
依舊在樹幹內,只不過裡面被挖空成了一塔狀空間,牆壁上滿是木紋。桌椅牀榻全部與樹體相連,紋理平整而光滑,可見開闢此洞非一般人所能及。
“我名爲東方木壘,左玄的師叔。至於你,我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你就喊我師叔祖吧。”
“是,師叔祖。”顧遠一臉的恭敬。
“三百年前,羅天教教主姬如子不慎入魔,從此天下生靈多爲他所控,變得嗜血無比。我蜀山同黃楓谷,玄天宗,及其他修仙門派傾其所有才將其鎮壓與扶桑神木之下。”
“哪一戰,死傷無數,就連我師父都就此隕落。當時難以將他殺死,只好將其鎮壓於扶桑神木之下。扶桑神木乃天地靈根彙集天地靈氣,對於姬如子魔性的壓制再好不過。或許是天意,神木樹心自行凝練成一塊木牌,就在木牌形成之時天地異象橫生無數大道符文聚集於神木之上最終凝成幾個字:‘生此鑑,滅亦此鑑’。”
“後來大概弄明白了這七個字的意思,爲了能讓神木永久鎮壓魔君直至溟滅。我們中一部分人建議就此毀掉神木之心凝成的子午鑑,確保未來不會發生什麼變數。”
“但是更多的人都覺得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既然神木凝出寶鑑就說明未來之事早已註定。可是當時,蜀山強者皆盡隕落,只剩幾個和我一般師叔祖輩的。唯恐後世魔君復出,我同他們幾個聯合了一些跟我們同一想法的人將子午鑑鑑從神木祭壇上盜出,欲將其毀掉。”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們再施法毀掉它的過程中子午鑑突然發出一團青色的霧氣,將其他幾個離得近的人籠罩,最終都化作碎片灰飛煙滅。”
“後來事情被其他人得知,都以爲我們早已被魔化要殺人奪寶以伺機解封魔君姬如子。百口莫辯的我們只好交出子午鑑,爲了不留下千古罵名也沒有反抗,個個被他們關了起來。”
“而這雲海就是爲我而設的牢房,你能進來卻不代表我能出去。直到後來我那師侄左玄來此我才知道掌門師叔早已傳位給他的徒孫左玄。三百來來也就他來過這裡幾次,這也就是爲什麼開始我喊左玄名字的原因。”
東方木壘一口氣將三百年前的事說了個明白,聽得顧遠也是雲裡霧裡。顧遠只知道眼前此人應該不是壞人,盜出子午鑑想要毀掉也是出於爲整個世間考慮,卻不知會弄巧成拙。
三百年,對於凡人而言是不可觸摸的,而修道之人卻能因實力的不同其壽命也會有所高低。對於眼前之人,顧遠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去對待。是同世人一樣認爲他們早已魔氣侵心,還是去理解他們的作爲,爲他們的擔當稱讚。
“在這裡我也出不去,不久天下將不再太平。既然無人教你心法,我就將我所學全教與你,不過修道最重要的還是磨練己身。所以我只教你口訣與方法,剩下的你就去自己摸索。你可願意?”
顧遠眼前一亮,想到一年之後還要測試,不合格就代表着永無出頭之日,光會御物又如何鶴立雞羣。
顧遠用力的點了點頭,東方木壘也是樂呵樂呵地笑了。
“今我就先教你法門《金光神咒》的基礎篇,這是咒訣你拿去。”東方木壘將一顆綠色的珠子拋給顧遠,說只需將其握與手中,用心感知,珠子裡面的東西便可浮現在腦海。顧遠試了一下果然可以。
“你每天卯時正身端坐,存神觀念,萬念歸一注與腦海,深吸一口氣于丹田,暫屏呼吸,將此氣存於丹田後,後再緩緩呼氣,將能量充盈全身形成一個能量場。然後,用自己的真神意想五色雲彩將自己全身托起,一閃之間,進入金光能量場,然後盤坐於金光能量場中,默唸《金光神咒》。你現在可以試試。”東方木壘知道顧遠一個多月來從未學過心法,最基本的基礎也是沒有,所以說的很是詳細。
好一會,顧遠睜開眼睛看着東方木壘沉默不語。
“我只是讓你先試一試,知你資質平庸本沒指望你一蹴而就,一念成佛。念你從未學過,故而第一次將 方法都給你 說的很是詳細,不過以後修煉就全靠你自己去悟了。”
“謝師叔祖,弟子明白。”
“外面應該天快亮了,你原路回去吧。有時間就過來,但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此事。”東方木壘表情嚴肅,將顧遠送出樹洞。
別了東方木壘,顧遠順着曲折通道走到水潭出縱身跳入其中,待浮出水面天已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