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清若上仙辦個壽辰竟然請了這麼多人?連我都有?”柯燃看着手中的請柬,很是詫異。
“這個清若啊,以前就愛熱鬧,他以前和神界的幾個神整日就是東奔西跑,比你師父我還能折騰,後來神界出了變故,他的好友都在那次變故中消失了,自那以後他就消沉了,整日裡哪也不去,就悶不做聲在那兒研究他的酒,現在可能是想通了?又開始想熱鬧熱鬧了吧。哎呀!你管他呢,讓你去你就去,清若那小子的酒可是六界一絕,你這下也算有口福了。”無虛說着說着就感覺要流口水,他東奔西跑的就是爲了找美酒,這現下美酒自己送上門來給自己解饞,不去多可惜!
柯燃卻注意到他師父說的神界的變故?
“想什麼呢?趕緊走!趕緊走!”無虛催促着,整日呆在山中,肚裡的酒蟲都要饞死了。
師徒兩人這才往仙界趕去。
“多謝無虛上仙賞臉。”清若看見無虛來了,迎上來道。
“哪裡話,你清若上仙的宴不來的話,可得後悔一千年啊。”仙界大多都知道無虛上仙好酒的性子,他的話自然都能明白什麼意思。
“無虛上仙過獎了,只不過我這點酒還能拿的出手,讓各位來我這兒聚聚罷了。”清若笑道,又看見旁邊捧着禮物盒的柯燃,問道:“這位想必就是無虛上仙的愛徒了,我久不出門也未曾有緣和柯仙人相見。”
柯燃將禮物送到清若面前:“清若上仙擡舉了,我就是一散仙,大場面從來露不着面,上仙哪裡有機會見過我呢?這次還要多謝上仙相邀我纔能有這個機會來一享口福。這是家師送的賀禮,還望上仙不要嫌棄。”
清若也不推辭,收下道:“都是仙家,有何區別,來,兩位請進。”說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柯燃和無虛發現每張桌子都有名字,所以就按這個名字找位置坐下了,柯燃就坐在他師父身後的桌子,柯燃看看陸陸續續來的人跑到他師父那桌道:“這清若上仙和人說話也是讓人舒服的,怪不得能結交那麼多人。”
無虛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酒,喝下肚,解了饞,滿意的說:“還是清若這的酒好,我不和你說了嘛,清若以前特別愛熱鬧,而且他釀的酒向來都是讓人讚不絕口的,所以結交的人自然多。”
“柯老弟!最近怎麼樣!”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自然是逍遙啊,不知雷公最近怎樣?又嚇哭了幾家孩子?”柯燃見他師父旁邊的桌正是雷公的,而這雷公又是仙界極少數願意和自己相交的,兩人竟然還成了好友。這一度讓無虛很驚訝。
“我這也是沒辦法,我都已經夠小心了。”雷公雖然幹着轟轟隆隆的事,但是爲人卻憨厚的很,柯燃也總是和他打趣。
壽宴開始,清若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請仙娥跳舞助興。
整個壽宴觥籌交錯,清若也不停的與諸仙家舉杯暢飲,場面的確熱鬧非凡。
柯燃爲了方便和雷公說話,就沒坐回自己位子上,和自己師父擠在一桌,品了一口酒讚歎道:“這清若上仙釀的酒的確一絕。”
“那是!”無虛已經喝了不少,看的出來很高興,“但他還是不如那個丫頭釀的酒,那纔是……嘖嘖。”
“哪個丫頭?”柯燃問道。
“就是……說了你又不認識,瞎打聽個什麼。”無虛又倒了一杯酒下肚。
柯燃翻了個白眼,卻見雷公滴酒不沾,笑道:“你什麼時候戒酒了?”
雷公嘆口氣:“我這待會有任務在身,我怕我現下喝了待會誤事,我要氣死我那婆娘了,剛纔我都到門口了,纔想起來提醒我,害得我現在只能眼饞!只能等待會完事了再來喝了。”
柯燃想起以前雷公的記性就不好,也幸虧電母總提醒着他。
“什麼任務?”柯燃問道。
“雷刑,一個竹妖,說起來這個竹妖也是倒黴,明明都可以成仙了,偏偏得罪了仙界,這下有的受了。”
“時辰到了!你還不去!”電母過來催促雷公。
“這就去了!”雷公應着,“柯老弟你幫我個忙如何?”
“你還真擡舉我,我能幫什麼忙?”
“簡單,你只同我前去便是。”雷公拉着柯燃就走。
柯燃想着左右自己也是在這裡閒坐,去了也好,就和無虛打了個招呼就同雷公前去了,無虛顧着喝酒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我今日出門太急,忘了帶一個仙童,你待會兒只消幫我守住陣法門口,不讓別人進去便是。”雷公指了指下方一處黑竹林道。
“我當是什麼事,這麼簡單?”若不是清楚雷公的性情,怕是自己要以爲他在耍自己了。
雷公面色一紅:“我定未欺你,本也覺得讓你替我守住陣法有些委屈,但這陣法又不得不守,不然一旦讓別人替這竹妖受了刑,總歸不太好。若不是我行刑時無法察覺陣法外的情況,也不會麻煩你了。”
柯燃明白這雷公是個老實人,雖說就算別人替了刑,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可他卻總覺得拖欠了不相干的人。
“我明白,其實你也不用想太多,這替刑一事本就是兩廂情願,怨不得你,再說,如果有人進了陣法,你也無從得知不是?”柯燃寬慰道,其實還是雷公的這個陣法過於坑,只能讓人出不了陣法,卻控制不了別人進來,也無從知道進的是誰。
“我以前也曾這麼想過,可……”雷公嘆了口氣,“總之,還是要多勞煩柯老弟了。”
“行,你放心,我這就下界去。”柯燃笑了笑,伸展了一下身體,直衝黑竹林而去。
這個竹林已經被雷公施了陣法,就等着時辰一到開始行刑了。柯燃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片竹林,剛纔未曾注意,現下卻發現這竹子真是黑的透亮啊,但這並不是天生的,而像是……柯燃拍拍腦袋,不記得在哪本古籍中曾見過這個記載。
柯燃正無聊的回想的時候,卻察覺到了一股戾氣,一個名字瞬間就從腦海中彈了出來。
柯燃沒想到,‘鳳梧'竟然還能有機會和那大名鼎鼎的‘逐魄'對立一次。
“讓開。”臨央收回了手中的黑劍,準備進入竹林。
“你等一下!這……這……你知道這裡馬上要發生什麼嗎?你現在不能進去。”柯燃發現自己對着臨央說話總是沒有底氣。
“雷公的陣法都已經擺在這兒了,我怎麼會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你讓開。”
“你知道要行雷刑,你還要進去?進去替刑啊?”柯燃又攔在了臨央的面前。
臨央看看他,點點頭,然後把柯燃拉到了一邊。
柯燃被那股冷意給激了一下,臨央已經進去了。
柯燃在陣法口一陣暗罵,想着她既自己找罪受幹嘛還要自己管?可一想到雷刑的威力又不得不心頭直跳,一邊又想着這也算是她行那事增加靈力的懲罰,可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不知天人交戰了多久,又想到對雷公的承諾,柯燃捏緊了雷公給自己以防萬一的出陣符,咬咬牙跑進了竹林。
在哪?跑去哪了?柯燃察覺到陣法越來越有壓迫感,腳步也慌亂了起來,心裡罵自己就是腦子有病,人家找罪受,自己也找罪受不成?大不了就是和雷公道歉說自己沒守住讓別人闖了進來就是,一邊想着一邊跑着,卻突然聽見身後有疾風的聲音,柯燃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十幾片竹葉又直衝面門而來。
“倒了大黴!”柯燃罵了一聲,祭出‘鳳梧'抵擋,柯燃現在覺得自己就是喝酒喝的腦子進水了。
“我當來了個什麼厲害角色,原來就是一散仙。”一個涼涼的聲音從一棵竹子後傳來。
柯燃好不容易擊退了竹葉,就看見一個面容極爲俊秀的年輕人靠在一棵竹子旁雙臂環胸面無表情。
“你就是竹妖?”
“有什麼指教?仙界倒有良心一次,送來個散仙替我擋這一劫。”年輕人說這句話時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表情冷靜到了極點。
“我可不是來替你受罪的。”柯燃握緊了手中的劍。
“這不是你說的算的。”年輕人從背後拿出一把竹劍直衝柯燃而來。
柯燃現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給自己幾耳光,漸漸不敵之時,柯燃甚至都爲自己的作死行爲編排了一套帶有光輝的說辭。
無虛正在喝酒之時,突然覺察自己懷中的玉佩發熱,心下一驚,忙放下酒杯,四處張望,卻怎麼也沒發現柯燃的影子,無虛一下子站了起來,清若正在他身邊不遠處,見狀問道:“無虛上仙,出什麼事了?”
“你見到柯燃沒有?”無虛急道。
清若也四下看了看,搖頭:“我未曾注意,令徒去……”
“清若,你是不是也打算再摻和一下?”無虛的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清若笑笑,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今日來這的散仙還真是多啊,今朝宮終於又熱鬧起來了……”無虛似乎是陷入了對以往的追憶,但是心中卻平定了下來,懷中的玉佩已經恢復了冰冷的狀態,卻讓無虛的血重新熱了起來。
“你這裡的酒不愧稱的上‘六界難'啊。”無虛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咂咂嘴,彷彿剛纔和清若之間氣氛微妙的不是他一般。
“六界之中釀酒我可是排行第二的。”清若也似未曾發生一般,敬了無虛一杯酒,看他們這幅情景,彷彿還是多年前的好友模樣。
一把黑劍切斷了束縛住柯燃的法術,柯燃終於恢復了些許意識。
“黯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