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202:靈善公主

卷二 202:靈善公主

她方纔一直未動手,就等皇帝看清太子真面目,現在既已接了旨意,便是奉旨討賊,那一身的氣勢在混亂中別具一格,相信無人可忽視。

另一邊,太子早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當即下令道:“誅殺此女者,待大事已成,賞爵位,黃金萬兩!”

衆叛亂士兵一聽,無不蠢蠢欲動,待將遠處的太監宮女斬殺後,便蜂擁而至。

南昭並無退縮,抱着人來殺人,鬼來打鬼之決心,只見靈光覆蓋周身,她赤紅如烈焰在熊熊燃燒。

太子終是忌憚她的靈花,趕緊讓九命侍掩護着退到人後,與麗姬等人回合。

麗姬不安說:“殿下,這靈女厲害得很,只怕不那麼好對付!”

不用她提醒,周政也知道,故命久悟想出對付南昭的對策。

久悟道:“殿下不必擔心,且等老夫施法!”

接着,這老頭子便不斷在手中結靈符,也不愧是逍遙島島主,竟能一次結出數十張靈符,這些靈符被他驅使着飛到叛亂士兵身上,士兵立即如虎添翼,變得更加勇猛兇悍。

南昭也非吃素,引靈花之力將這些士兵扔出去數丈遠,卻不想,竟又他們爬起來,像打不死的螞蚱一樣捲土重來。

她心想,這久悟爲虎作倀,數翻行徑妄爲修行之人,有機會定讓這老兒好果子吃!

這時,皇帝的趙將軍已身亡,餘下羽林衛不是被盡數斬殺,也在垂死掙扎,眼前大批手持重兵叛軍逼過來,身邊只有南昭一人,嚇得面目發青,六神無主。

“南昭,太多人了,你快帶朕離開此處纔是!”

東南西北都是太子的人,除非南昭能飛,不然也不可能這般帶他脫離險境。

“跟好我了!皇上!”她摘下手心的紫珠,全神貫注注意着周圍形勢,只要有人撲上來,便引靈花之力將其擊退,幾番之後,周圍也倒下不少人,有的死了,有的重傷。

不過這些敢跟着太子弒君造反的,皆是不怕死的亡命徒,仗着有靈符加持,殺氣越來越濃,南昭好不容易纔殺出一條路,帶着皇帝與曹公公退到城外的州河畔。

這麼短短兩里路,皇上與曹公公在前面跑,她在後斷後,解決了幾個露頭的叛軍。

“南昭!前面沒路了!”曹公公停在河邊,雨季剛過,河堤很高,水流也急,他們水性不好,自然不可能下河。

“太子的九命侍這些年擴張人數已有兩千人之多,今次從天都來,看剛纔的情況,應是瞞過朕的眼睛,全帶到雲州來了,朕的羽林衛早已被他滲透,雲州軍的調兵護符也在鎮國公手中,他已失蹤數日,今晚——朕怕是凶多吉少了!”皇上擦着額頭上的熱汗,因身上也沒有武器,只能撿幾塊河邊的鵝卵石捏在手裡防身。

南昭沒理會皇帝此刻的垂頭喪氣,她看遠處火光閃耀,那些叛軍不久就要追上來了!

她倒是害能抵擋,不過太子人多還不怕死,她遲早會被消耗殆盡,必得趕緊想辦法解決困境纔是!

這時,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件寶貝呢,立刻蹲下身去,取下背上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一面鏡子來。

皇帝立刻就認出來了!

“曇鏡!”

“是!”

“你此刻拿這曇鏡出來做什麼?”皇帝以前雖對這鏡子有種迷信,但他卻從未見過這鏡子裡的神,所以纔不明白危機時刻,南昭要做甚。

她也無暇解釋太多,上次她從鏡裡出來後,帶走了曇龍的龍睛,她只對着鏡子問曇龍:“我與你一道靈祭,引靈花爲你出鏡,並歸還你龍睛,從此以後,你聽我靈女差遣,奉我爲主,此靈祭一開,絕無悔改,你可願?”

曇龍早在鏡中等待此時多時了,千百年來,皆是他蠱惑世人爲他辦事,他所求的,也不過是爲了能出鏡得自由,而靈女如此強大,算得上是一良主,若能依附她並存,也不失一件大好事,所以立即就允了此靈祭。

南昭大喜,當場引靈花之力於鏡中,剎那間,靈光蔓延開來。

太子的人追到近處,只見她低着頭,手裡抱着何物,天色太暗,看不清。

“她怎麼不反抗了?”

“是不是有詐?”叛軍中竊竊私語。

等到太子及久悟等人從後面趕上來,等不及的命令道:“都愣着做甚,趕緊將此妖女給殺咯!”

“殺啊!”

密密麻麻的人影涌上來,手裡揮舞着刀劍。

南昭還是保持着那低頭的動作,待叛軍到面前了,她手袖一揮,舉起手裡的鏡子一照。

“轟隆隆——”地聲音震耳欲聾,地上也隨之微微震動起來,周圍的碎石胡亂飛起,接着一道刺目紅光從鏡中飛出來,竟是一條蛇身巨龍,巨龍飛向天空,周身的靈光,畫面奇異驚世,那些叛軍盡數看直了眼,幾乎都沒反應過來,那龍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向,對着下面河灘上的叛軍張嘴就吐出赤色龍焰來。

“不好!”

“啊!”慘叫聲,逃命聲,聲聲淒厲。

龍焰能燒盡這世間一切物體,被龍焰噴到叛軍,連骨頭架都不會剩一具,那場面實在慘烈,太子臉色大變,一邊由侍衛護着尋找安全之地躲避,一邊催促你久悟道:“大師,這妖龍好生厲害,快快想辦法啊!”

久悟也不如剛纔那般淡定,不過還是對太子說:“殿下莫急,老身這就去取法器來降服此妖龍!”

說完,便轉身去取他的法器了!

太子六神無主,拉着麗姬在後面追道:“本太子與大師一道去……”

他話還沒說完,曇龍噴的龍焰將他身邊的兩個貼身侍衛給燒成了灰燼,他嚇得雙腿打顫,竟覺一股熱流從雙腿之間流下。

相比較而言,麗姬也害怕,卻比他有出息多了,竟還能從混亂裡看到久悟從哪邊走的,她大喊道:“不好了殿下,久悟大師跑了!”

沒錯,久悟一見南昭竟用靈花引出了上古神獸曇龍,深知自己不是對手,所以丟下太子逃了!

逃了!

太子眼看自己上千名九命侍,沒片刻便被曇龍噴火燒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當即也帶着麗姬逃奔而走,但遠處的黑幕中卻突然出現一隊正規軍,將周圍的河堤全給圍了個遍,從軍隊所在散出的火光看,起碼有上萬人!

在雲州此時,唯有云州軍有此條件,而能調遣雲州軍的除了司馬封以外,也沒人了!

“老臣救駕來遲,請皇上贖罪——”隔得老遠,太子就聽到司馬封的聲音,驚慌不已,當日他對周仰下手時,便也派了殺手去埋伏司馬封,好奪他手中虎符;不想,殺手回來稟報,司馬封跳入州江中,調兵虎符未拿到,不過能肯定司馬封墜江時,已身受重傷,絕對沒命活了,所以他暫且停止尋找虎符,只等事成之後,雲州軍遲早也會被他掌控,到時再立其他虎符不就可行了!

現在司馬封竟回來了,還帶着雲州軍來救駕,太子萬念俱灰,當場癱坐在地上。

這時,南昭見已控制局面,便召曇鏡回鏡中。

其他叛軍,也被隨後趕到雲州軍控制。

這城郊州江畔,今夜有數以千計的人因這場叛亂丟了性命,纔不過前後一個時辰,就平息了!

次日清晨,隴西府。

展月閣花園中,紅色楓葉樹在晨光的照耀下,爲滿園添盡秋色。

南昭回來後忙到現在,身上還是前夜那身紅色長袍,她在楓樹下停步仰望,曹公公從另一邊過來,敬聲對她講:“皇上剛剛睡下,泰安王也已恢復自由,此刻人在外面。”

她有些累了,連回答的力氣也不想花,點了點頭,邁步從院門出去,果然見到周仰在院外等她,與他一起的,還有呂東來。

周仰在昨夜之前,一直以爲自己這次難逃此劫,卻未想到一夜之間,結局逆轉。

當他聽說太子叛亂,皇上命懸一線時,南昭一人牽制上千名氣勢洶洶的九命侍時,激動不已。

這是他的靈女呀,他不趁親歷這一切,卻能想象當時的緊迫與震撼,這一路過來,想着有許多話要對她講,但看到她從那門中出來,單薄的身影時,眼角突然一酸,所有話都哽在了喉嚨裡。

最後卻是南昭看着他,輕喚了一聲:“九哥!”

許是昨夜大聲說話太多,她的聲音嘶啞,伴着那臉上看到周仰與呂東來就下意識浮起的笑容,令人十分心疼。

“有沒有哪兒受傷?”周仰上下看她,除了頭髮有些亂,臉妝略花以外,倒看不出哪兒有傷。

呂東來在旁邊回答:“都能馭曇龍的靈女了,誰能傷到她呀,王爺,您就別瞎擔心了!”

在他看來,周仰自個兒是一身傷,卻關心南昭,這種忘我的兄長情誼,簡直多餘!

“九哥我沒受傷!”南昭點頭,問他:“對了,您剛從皇上那邊過來?”

周仰回答:“嗯!”

“皇上說什麼了?”

“父皇讓我回去好好休養……”他話說此時,眸中情緒複雜,下意識埋着頭,“父皇還說,從前苛待了我,讓我原諒他……”

聽到這兒,南昭便能明白他爲何會這樣反應,因爲在他有生之年中,從未受過父皇正眼相看,更別說父子之間的溫情了!

這是他從前可望而不可即之物,就好像做了一場美夢,他開心,卻那麼不真實。

呂東來在旁說:“相信皇上經過昨夜的叛亂後,已明白了許多,王爺也算苦盡甘來了!”

之後,周仰受皇帝旨意,親自處理太子叛亂之後的事宜,雖然太子與麗姬都被抓獲,但還有許多太子親信在逃,其中就有久悟一個,此人已逃,但勢必要捉拿回來纔可。

南昭被皇上單獨召見,傍晚,她一身素衣出現在隴西府。

經過兩日的修整,皇帝已好了許多,不過亦如大病了一場。

“小女拜見皇上!”南昭見皇帝的敬語從無第二句,乾淨利索。

皇帝已清楚她幾分脾性,忙溫聲回答:“以後你來見朕,可免姓跪禮!”

“謝皇上!”

皇帝方纔已將堂裡的婢女全遣散,只剩下曹公公在此,說話無需遮掩,直接提到:“當夜朕曾答應過你,若你能將太子叛亂之事平息,朕將封你爲國師,並立仰兒爲太子,朕絕不食言!”

這麼快就將她叫到面前說這件事,皇帝也是在太子叛亂之事中得了教訓,很明顯是要安撫拉攏她。

南昭拱手作禮,不願與皇帝拐彎抹角說話,直言道:“還請皇上收回封小女爲國師的皇命!”

坐在正中間龍頭椅上皇帝聽完此話,面色露出不解,“你可知國師之位與朝中是何等官職?這天下多少玄門中人垂涎而不得,你卻不要?”

她絲毫沒有猶豫的回答:“小女雖爲救皇上與泰安王而傾盡所能,卻並非是爲了自身榮華富貴!”

“哦?”皇帝這後宮至朝前,不管是嬪妃三千還是文武百官,誰人不是立了功都盼着他的獎賞加封,這丫頭纔是個怪人,竟連到手的國師都不要?

“你繼續說!”

“南昭從小便被人視爲不祥的煞物,剛出生,就被親生父親扔到了觀廟外,本是個早該死之人,後來得一人相助,纔有了今日可掌握手心靈花之力,靈花之力源自於萬靈,可通萬靈,它並非屬於我南昭一人,天下蒼生纔是我心所繫,南昭並無仕途野心,只希望天下有明君,世道太平!”南昭筆直站在堂中央,那身淺白色的裙裝素雅乾淨,一塵不染,正如她此刻臉上所有的平和、謙卑。

那夜見她竟馭曇龍,頃刻間就燒了那麼叛亂者,皇帝心中怎麼不忌?

人皆有慾望,人心更是貪婪不止,他出生皇家,連親生兒子都可爲了權利背叛相殺,這樣一個厲害的靈女若是想,什麼得不到?所以她來之前,皇帝對她是又怕又敬,現下聽到她此番話,心有觸動;他也早聽聞,南昭曾被逐出師門,同道中人更對她趕盡殺絕,但當日她在菩提法會上,並沒找他們尋仇,反而最後還出手搭救過一二,這種胸襟,竟使他這做了二十載的皇帝欽佩不已,他更發自內心的勸道:“你既心繫蒼生,那朕賜你國師之位不是更好嗎?留在朕身邊,輔佐朕與仰兒,天下百姓太平富足,不就是爲蒼生造福?”

說到這個,南昭想起一件事,一直沒機會對皇上說,現在也就開口問道:“前國師無涯子,他在朝野中位高權重沒少陷害忠良,以妖言惑君,是爲何?”

皇帝眉頭微蹙,這好好說話,你個丫頭怎麼提起這遭?就不能給朕留點兒面子嗎?

南昭繼續說:“是因皇上封他國師,賜其權利,讓其有機會橫行朝野,殊不知,這無涯子根本就與那些江湖騙子無異,根本沒什麼本事,全靠曇鏡作威作福!”

若是以前南昭在皇帝面前說國師沒本事,他肯定反駁,但現在,他卻不敢反駁。

國師抱着曇鏡數年也不曾讓他見過裡面的龍一眼,南昭才進去一次,竟將曇龍收爲己用,差距可想而知,可被一個小丫頭這般指出來,實在龍顏窘迫,輕咳了一聲回答:“朕……朕也是被他矇騙了!”

“皇上既已在此吃了教訓,就該明白,修行之人心存正道者,就如呂東來這般,若皇上是仁君,心繫的是這天下百姓與蒼生,即便皇上不封其一官半職,他任然身先士卒,絕無怨言,若皇上乃暴君,不管皇上封其宰相國師還是此金山銀山,也絕不能令其爲皇上效力,南昭亦如是!”

這便是道者之初衷,她從未忘記過!

皇帝總算聽明白了,竟覺得慚愧,嘆道:“朕這幾十年高座朝堂之上,只懂慾念不止,人心貪婪,朕以國師之位籠絡你,倒是折煞了你!”

一心爲蒼生之人,早就將名利看淡。

心存正道者,不與任何人爲敵,但誰在作惡,誰就是他的敵人!

儘管如此,皇帝還是要說:“既然你不肯任命朕的國師,朕也不多強求,朕相信,若朕從今以後做一位明君,你便是朕的良師益友,另外,你既是仰兒的義妹,連阿鳶也叫你妹妹,朕今日便沾他們二人點光,認你爲義女,封爲靈善公主!”怕南昭拒絕,他還特意強調:“這公主之號只是叫法好聽,以後你跟着仰兒,更加名正言順!”

南昭想想,也就虛名一個,無所謂了,當即就謝主隆恩!

之後,封她爲公主的旨意就接着送去了國公府,南昭回去時,國公府所有人已聽完旨了!

周鳶聽說她回來了,帶着兩個婢女大老遠就迎了過來。

“昭妹!昭妹!可讓姐姐想死你了!”周鳶在國公府出事前,就被接回了隴西府,今天是專程過來看望她與周仰的。

“公主好像長高了!”南昭笑着說。

對方立刻轉了個圈,不太確定的說:“是嗎?哎,以後別叫我公主了,你都被我父皇封靈善公主了,是有正兒八經的封號的公主,連我這皇女也是沒有的,以後,你還是叫我阿鳶吧!嘻嘻!”

南昭隨口問道:“九哥呢?”

周鳶回答:“九哥他接完你封公主的旨,就一個人在書房裡坐着呢。”

她正好有事要與周仰說,便與周鳶分開,前往周仰的書房。

敲門,裡面傳來主人溫淡的聲音:“本王想一個人呆會兒,有何時,晚些再報!”

南昭怔了一下,九哥必然以爲她是尋虎吧,這幾人從天牢被放出來後,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打着石膏也在府裡跑來跑去,方纔見她進來,尋虎就自己走了!

九哥有何心事吧,她也不想打擾九哥,就坐在門外的階梯下等待。

天色不早了,不過耽誤一會兒也沒大關係的。

周仰在書房裡獨自坐了許久,圓月高掛,他纔開門從裡面出來,見一單薄身影坐在外面。

“南昭?你何時來的,怎不進來?”

說完,他才意識到方纔有人敲門,向來就是她了!

南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關心的問道:“九哥與皇上解開多年來的父子心結,爲何還是鬱鬱寡歡?”

周仰本不想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被她追問,立即擠出一絲笑容回答:“九哥十分開心,哪兒有鬱鬱寡歡,南昭你多想了!”

她當然不信,“若是多想,那爲何九哥會一人在書房裡獨座那麼久,什麼都不做?”

一個開心的人,怎會是這種反應呢?

周仰眨了眨眼睛,捲翹的睫羽不太會說謊,輕嘆了一聲說:“外公當日墜入州江,後來被下屬救起,已無大礙,但他年歲畢竟高了,九哥有些擔心。”

“九哥不必過於擔心,呂東來已幫國公爺卜過了,他老人家很快就會康復了!”

他點點頭,再問:“你來此有何事嗎?”

“是有一事,是皇上交代的!太子謀逆弒君,皇上已下旨賜其毒酒謝罪,這差事兒交給了九哥,我是來傳旨的!”

周仰一聽是這件事,想了想,回答:“也罷,我與他,也該有一面要見!”

皇上賜的毒酒由送南昭回來的另一位錢公公端着,此刻正在府外等着,時辰本就耽誤了,他們也沒有多等,很快就出來乘坐馬車前往雲州天牢。

不久前,周仰也被關押在這裡,這世事真是無常,纔不過短短几日,現在關在裡面的人,就調換了位置。

周政與麗姬分別被關在不同的牢房中,因爲天牢比普通牢房關押的犯人重要,所以看守十分森嚴,一條昏暗的走道上就有上十個獄卒。

周政已被關押兩日,關進來當日,就瘋瘋癲癲,說着胡話;時而笑,時而哭。

他們到時,這位前太子正跪在地上哀求:“父皇,兒臣錯了,兒臣真的知道錯了,父皇,您原諒兒臣這一次吧……”

一擡眼,卻見一位錦衣的華貴公子站在牢房外面,身邊還站着一個清麗的年輕女子,這二人,化成灰他也認識,咬牙切齒道:“是你——” Wωω¤ Tтkǎ n¤ ¢ ○

周仰並無情緒在臉上,不喜不嬌,淺淡回答:“是我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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