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米默默的穿好短靴,白若羽的話像是砸在她的最痛處,她是個容易被迷惑的傻瓜嗎?
愛上了他的假面溫柔?
秦懷玉走進來,看見白小米坐在沙發上發呆,他走過去,伸出手拉住她的手,動作已經變得相當親暱,沒有前幾天的僵硬,彷彿兩個人又處在了熱戀階段。
白小米擡起頭,看着英俊高大的美男,突然縮回手,像是被毒蛇碰到了一樣。
秦懷玉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慌。
不是害羞,是恐慌。
他剛纔在外面收拾後備箱時,就注意到白若羽一直在她說什麼,現在她的表現,讓秦懷玉更確定,她現在正在掙扎着,不敢信任他的好。
“小米,我們該走了。”秦懷玉俯下身,對她溫柔的說道。
白小米看到他脖子上,是有她留下的痕跡,只是被襯衣擋住了一半,他如果不動,不仔細看不會發現。
小羽很細心,觀察到這個細節,所以,以爲她已經原諒了秦懷玉,和他的感情完全複合。
“小米,怎麼了?是不是還很累?”秦懷玉多聰明,知道白若羽在中間肯定挑撥離間了,他得想辦法讓白若羽站過來。
否則,被至親的人吹耳邊風,白小米會搖擺不定。
而白若羽雖然年輕,但不是省油的燈,越年輕越不懂愛,就越棘手……
白小米伸手將圍巾纏到秦懷玉的脖子上,一副面癱的表情:“走吧。”
秦懷玉看着她站起身往外走去,伸手摸向脖子上的圍巾,脣邊露出一絲笑容。
外面的風雪早就停了,冬天的陽光照在雪景上,白花花的刺眼。
白小米抱着小哈,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無聊的翻着車裡的各個小櫃子,突然看見一瓶藥,上面寫滿了英文,對她這種拼死拼活才過了英語四級的人來說……一點都看不懂。
爸爸正坐在後面和秦瑄聊天,還擠着小金。
小金看見白小米突然轉過頭,立刻把毛茸茸的頭湊過去,它更喜歡和主人湊近,想爬到副駕駛上。
小羽開着車,載着媽媽,外婆和爺爺奶奶,在後面慢慢的跟着,看上去就像一大家在旅遊,洋溢着溫情快樂。
而秦懷玉突然伸手,將白小米奮力研究的那藥瓶拿過來,重新扔到小櫃子裡,將爵士樂開的稍微高一點,往高速口駛去。
白小米皺了皺眉,又去拿藥瓶,爺爺說的對,她是個固執的人,想搞清楚一件事就不會中途斷掉。
小哈趴在她的腿上,毛絨絨的腦袋在她懷裡拱,看到秦懷玉的手伸過來,就想去舔。
“這是什麼東西?暈車藥?”白小米的腦細胞都給了中文,對英語實在沒天賦,如果是日語的話……或許還能看得懂一些。
“你不能吃的東西。”秦懷玉對她很無奈,伸手又想把藥拿回去。
白小米的手一擡,遞給後面的秦瑄:“叔叔,你的英文肯定很好吧?幫我看看這是什麼。”
秦懷玉的眉頭微微一皺,沒能阻止住。
她真是個好奇心重的女人,這點和小貓一樣,看見奇怪的東西,就想搞清楚,記不住那句“好奇心害死貓”的話。
秦瑄接過藥瓶,看了一眼,笑着說道:“抗過敏的藥。”
白小米聽到之後,看向秦懷玉,突然想起,他說自己對狗毛過敏。
“懷玉對花草不過敏吧?”相比她的後知後覺,白奇駿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問道。
“還好,我不是過敏體質。”秦懷玉戴着墨鏡,看不到他的表情。
這個女人千萬不要受到白若羽的影響,把他一直定位成腹黑,以爲所有的溫情劇都是他導演出來的。
瞧她傻乎乎盯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就是在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把藥放在她能看到的位置,然後讓她覺得自己爲她忍受狗毛的騷擾,每天吃藥,還默默的不告訴她,營造出好男人的形象……
白小米拿回藥瓶,晃了晃,裡面沒有多少顆了,他快吃完一瓶的藥。
“不是過敏體質怎麼會對動物毛髮過敏?”白奇駿也覺得他身體非常強壯,對狗毛過敏很怪異。
“是因爲小時候。”秦懷玉本來不願多說,以爲是白奇駿在提問,加上白小米一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秦瑄又坐在後面,他乾脆說道,“在我三四歲時,小孩子的皮膚很嬌嫩,經常會被狼狗抓傷,後來形成的心理過敏,看見動物會起紅斑,心理上的原因。”
白小米看了眼後視鏡,秦瑄滿臉歉意的低下頭,如果舒清海沒有對她說過秦懷玉的從前,她會聽不懂的。
而白奇駿似乎不清楚秦懷玉的過去,和他女兒一樣的好奇問道:“小孩子和狼狗玩什麼?”
白奇駿只瞭解秦懷玉從小被賴家養大,具體怎麼“養”的,也只是聽秦瑄淡淡的一筆帶過,只說很黑暗,不快樂。
“可能是要培養狼狗的性格,狼的兇殘和狗的忠誠。”秦懷玉微微一笑,半開玩笑的說道。
“爸,你看小金在咬什麼?”白小米看見爸爸還想開口,立刻打斷,不想繼續這種話題。
她看到秦瑄很難過,也有點跟着難過起來。
“沒有咬什麼,只是想拽安全帶。”白奇駿不遲鈍,立刻不再問下去,拍拍小金的腦袋,把話題很自然的轉到其他地方,指着外面的風景,對秦瑄說道,“這一帶的風景很美,有個很大的水庫,釣完魚後,旁邊就是農家飯店,可以烹飪,味道非常鮮美。”
“真不錯,那過兩天來釣魚?”秦瑄也立刻接上話,掩去眼裡的難過,欣然的問道。
白小米將藥放進小格子裡,摸了摸小哈的腦袋,低頭看着它藍色的眼睛,小哈也直勾勾的看着她,用很二很呆很天真的眼神……
————————————
白小米突然不想復婚了。
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和秦懷玉相處的不累。
如果一結婚,沒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他們的介入,每天兩人世界,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她會很害怕。
她可能真的在恐婚。
過完正月初八,大家都忙碌起來,不過無論怎麼忙,張子妍和白奇駿都會在晚上回來,因爲現在秦瑄住在他們家裡。
秦懷玉也理所當然的在工作後回到白家。
離元宵節越近,爺爺奶奶和外婆就越高興,秦瑄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話多了起來,甚至能和老古董爺爺聊上一整天。
在白奇駿不在家的時候,還會和爺爺青玉公園釣魚,或者陪白小米遛狗,和準兒媳聊聊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
而白小米也喜歡聽故事,每次和未來的公公一道遛狗,都聽得津津有味。
只是帥大叔出門的回頭率也高,弄得她上了幾次報,白小米雖然神經大條,可是秦瑄的身份像她爸爸一樣,看到這種新聞她還是會不好意思,也就不和秦瑄出去遛狗,只在家裡聽他說奇聞趣事。
在秦懷玉眼中,白小
米和秦瑄的關係越來越火熱,像一對真正的父女,而他這個兒子,反而被排斥出去。
因爲秦懷玉和父親交流的很少,大多時候都是秦瑄想和他聊天,卻被冷冷的拒絕。
一推開門,又看見白小米和秦瑄坐在沙發上,興致勃勃的聊着騎在驢背上的拉穆島,白小米托腮認真聽故事的模樣,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在聽父親說童話故事,臉上滿是天真和驚奇。
兩個人那麼的和諧,和諧的刺眼。
“叔叔你真厲害,遊歷過那麼多的國家……不累嗎?”白小米感嘆的問道。
“明天和你說說埃塞俄比亞里,多爾茲人的象鼻房。”秦瑄微笑的說道,轉過頭,看着兒子抱着玫瑰花回來,“懷玉,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不能早點回來嗎?”秦懷玉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冷冰冰的反問。
“怎麼能和爸爸這樣說話……”白小米也感覺到他的不爽,低低的說道。
“打斷你們的聊天真抱歉,是我回來太早。”秦懷玉將花放到茶几上,轉身又往外走去。
“你怎麼了?”白小米皺起眉,秦懷玉掩飾不住他的壞脾氣了嗎?竟然在他們面前露出這麼明顯的不爽。
難不成是股票又跌了?
啊,她今天忘了上網,子非魚也許給她留言說了股票的事。
“工作不順心?”秦瑄也溫柔的問道。
白小米看着秦懷玉離開屋子,臨近婚期,他前幾天都表現的很高興,今天怎麼這麼煩躁,難道他也恐婚?
那正好,兩個這麼不結婚的“各取所需”,她也不用擔心再被離婚。
“我出去看看。”秦瑄拍拍白小米的肩膀,站起身,往外走去。
秦懷玉靠在車子邊抽菸,他近一週都沒碰煙,今天心裡太悶,想鎮定一下。
白小米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院子裡一對父子,眼裡盡是疑惑。眼看着快要結婚,秦懷玉的反常會讓她擔心復婚後的生活。
聽不到兩個人的對話,只能看到秦懷玉雙手撐在車頂上,指間夾着煙,一直低着頭不說話,而秦瑄則是努力想和他溝通……
突然,秦懷玉轉過臉,眼神陰鬱的看向落地窗,彷彿知道白小米站在那裡看他們。
這種眼神……白小米打了個寒噤,急忙撇過頭,感覺秦懷玉恐怖可怕的本性暴露出來。
白小米決定上樓躲自己房間裡,沒閒心去管他們父子之間發生什麼矛盾,反正別波及她就行。
“小米,我帶你去吃好東西。”秦懷玉推門進來,對正往樓上走的白小米說道。
白小米狐疑的看着他,剛纔那抹陰鬱被隱藏起來,他的表情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帶着稍許溫柔。
“晚上要出去吃嗎?”爺爺從一邊的房間裡走出來,問道。
“人家年輕人約會,你問什麼問?”奶奶示意爺爺不要多嘴,讓他們增進感情。
“我……我們還是在家吃,我不想出門。”白小米覺得今天的秦懷玉不對勁,露出幾絲危險的氣息,她不要送死。
“濱河廣場那邊開了一家烏幹拉餐館,裡面有世界上最好吃的飯——馬託基蕉飯,我已經定好了餐位,走吧。”秦懷玉用美食來誘惑白小米。
白小米不太信任的看着他走到面前,覺得還是有種莫名的危險,讓她想往後縮。
秦懷玉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強行拽下樓梯,口吻卻很溫柔:“奶奶你們晚上不要等我們回來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