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婁連長他們的部隊,後來終於調防到陝西參與包圍紅軍,在一次和紅軍的摩擦中,川軍被擊潰,魯通海和伍洪舉一合計,此時不溜,更待何時,便帶着幾個獄中的兄弟史大保、魏樹章、裴三喜乘混亂之際,溜了出來,一路南上,回到了運河幫。
“老伍現在是我的副幫主了,我們兩個聯手南邊到長江,北面到洪澤湖、清江浦,都是我們的天下了。” 魯通海意氣風發。
陸一鳴問道:“現在洪澤湖幫和青龍幫都歸你掌管了?”
魯通海點頭:“對,現在上面有老伍給我出謀劃策,下面有史大保、魏樹章、裴三喜和原來的幫中兄弟們支持,我的幫主做的滋潤着呢。”
“來,祝賀你們,小弟敬你們一碗。”陸一鳴站起來,端起酒碗一乾而盡。
“好,幹。”魯通海和伍洪舉也一乾而盡。
錢氏兄弟也端起酒碗站起來,“魯大哥、伍二哥,我們兄弟也敬你一碗。”與他們對飲一碗。
籲——,錢阿三長舒一口氣,“媽呀,真過癮啊。”
伍洪舉笑問:“看你饞那樣,好像八輩子沒有喝酒了。”
“可不是。”錢阿三訴苦道,“沈兄弟每頓給我們規定三個菜,不給酒喝,苦啊。”
“我看這樣。” 魯通海說道:“你們兄弟跟我到運河幫裡,我保證你們頓頓吃香的喝辣的。”
“這個嗎——”錢阿三笑道:“魯大哥,我們兄弟在上海習慣了,故土難離,故土難離啊。”
大家說笑一陣,魯通海說:“一鳴兄弟,你在上海有沒有頭緒,能給我們搞一些槍和彈藥。現在不像以前,沒有這些傢伙,鎮不住事啊。”
陸一鳴想想自己沒有這方面的渠道,便說道:“魯大哥,目前我還沒有門路,不過以後我給你多留心,你要什麼樣的,多少啊?”
“什麼樣都行,多多益善。” 魯通海說:“我們從川軍那裡溜出來的時候,帶回來幾支長槍,可幫了不少忙了。寶應城的李大善人不買我們的帳,我們半夜把他的莊園圍起來,他一開始還莊門緊閉,站在城牆上十分囂張,被我一槍打下一個壯丁,這才乖乖的把幫費交過來。”
一席話說的陸一鳴十分神往,他說道:“魯大哥,等我這邊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到你們那裡小住一些日子,體會你們的幫中生活。”
“好啊,你一定要來。” 魯通海爽朗的大笑;“來,我們再幹一碗!”
伍洪舉關心的問:“一鳴,這邊有沒有什麼難處,老哥有沒有幫上忙的地方?”
陸一鳴想起一件事情:“便說,伍二哥,這樣一件東西,你看有沒有辦法做出來。”他把具體的用途告訴了他。
伍洪舉一聽笑了,“我手中正有這樣一件玩意,是我無意中得來的,是小日本生產的。”
“是嗎,太好了。”陸一鳴高興的叫道。
“這樣吧,錢家兩兄弟跟我們一起回去,把它帶過來。” 伍洪舉說道。
上午9點半,法華路88號,張嘯林的情婦黃麗剛剛起牀,坐在梳妝檯前精心的打扮自己,中午如果沒有飯局,張嘯林一般會到這裡吃午飯,下午,老規矩,黃金榮和杜月笙按時來打牌,因此她等會還要帶廚子上街採購,下午做幾樣精緻的點心給他們吃,這兩年來,她除了美麗的外貌,還有就是這樣緊緊抓住張嘯林的心,讓自己成爲張嘯林衆多女人中最受寵的一個。
“咚咚。”兩下敲門聲,傭人吳媽進來,恭敬的說:“太太,有位小姐要見你,她說是你的朋友,姓方。”這裡,傭人們必須稱黃麗爲太太。
“蝶心?” 黃麗驚奇的問:“快請她進來。” 黃麗和方蝶心一起進張嘯林手下的公司,兩人十分要好,後來,張嘯林見黃麗美貌出衆,小嘴又甜,便把她收着情婦,兩人聯絡就少了許多。
方蝶心拎着包裹進來,兩人相見不由相擁在一起,許久,黃麗仔細的打量着方蝶心,啊呀,現在人憔悴了許多,臉色又黃又沒有光澤,便問:“蝶心,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當初,你可是比我還漂亮啊。”
方蝶心嘆了口氣:“你不知道,輪船公司的閻東平把公司的營業款突然盜走了七十多萬,老闆十分生氣,詢問的時候,閻東平突然死了,這筆錢沒有了下落,老闆一氣之下,把我賣到了迎春樓。”
“啊?張嘯林怎麼能這樣。” 黃麗問道:“後來呢?”
“一個姓邵的小公務員把我贖出去了,本來我也認命了,準備一心一意和他過日子,可是他在農村的老婆又來上海了,天天打罵慪氣。” 方蝶心低聲道:“這日子沒有辦法過了。”
黃麗也嘆了口氣,“苦命啊,你有什麼打算?”
方蝶心擡起頭,期盼的眼光:“黃麗,那錢是閻東平弄走的,和我沒有關係的,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和老闆說說,讓我回來上班吧,掃廁所也行。”
黃麗點頭,說道:“行,他來的時候,我一定和他說說。”
方蝶心取過包裹,打開裡面是一隻精美的盒子,上面雕刻着幾支櫻花,“黃麗,這是老邵從日本人那裡弄來的麻將,寶貝似的藏在箱子底下,我把它送給老闆用。”
老闆什麼麻將沒有用過?黃麗表面還是笑眯眯的說:“好的,我留下轉交給老闆。”
方蝶心方佛看出黃麗的內心,神秘的說:“你不知道,這麻將神氣着呢。”她打開麻將盒。裡面除了一副麻將,還有兩幅眼鏡,一副男式,一副女式。
方蝶心取出女式眼鏡,遞給黃麗,“你帶上它,再看看麻將。”
黃麗疑惑的帶上眼鏡,再一看麻將,啊呀,原來背面向上的麻將竟然清清楚楚的看見上面的牌面,二條,一筒,白皮。
她取下眼鏡,看見的還是象牙做的背面,上面沒有任何字跡,她取出一張牌,翻過來果然是白皮。
“咦,這東西太好玩了。”黃麗十分驚奇,“這要是和別人打牌,淨贏不會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