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恆卻是一臉輕鬆,右手一揚,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金甲人再次出現在他身前,二話不說就舉着巨斧迎上了衝來的男子。
“還來!!”男子怒火沖天的吼了一句,速度又加快了幾分,眼看就要與迎上來的金甲人撞在一起,不過他並沒有採取任何守勢,目光依然緊緊的盯着金甲人身後的風恆,彷彿面前的金甲人並不存在一般。
‘嘭!!’
一聲巨大的炸響,穆婆婆和小蝶頓時就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只見這個方纔還不可一世的妖王男子竟然直接被金甲人一斧子爆成了碎肉,噼噼啪啪的灑落在了周圍的空地上,各種殘肢內臟雜亂無章,方圓幾米內全都被他的鮮血給染紅。
穆婆婆和小蝶的嘴裡頓時能塞進個雞蛋,只呆呆的看着滿地的碎肉,就連風恆怎麼將金甲人收起也沒有看見。
風恆看着滿地狼藉不由一笑,“這大概就是你剛纔說的碎屍萬段了,早知如此你還真不如剛纔直接氣死算了,起碼還能留個全屍。”
穆婆婆呆了半晌才嚥了口唾沫,底氣不足地拱手道:“敢問小哥,你剛纔這個...也是幻術?!”
風恆並沒有急於回答她,而是慢慢走到雪兒身旁將她抱起,一邊悠悠道:“幻術嘛,自然是虛虛實實難以預料,不過如果你們再跟我虛虛實實的話那我就真得告辭了。”
穆婆婆見他轉身要走連忙急切道:“前輩且慢!”
風恆停下腳步,轉身道:“這人已死,料想你們後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就算有,我相信你們自己也能應付的吧?”
穆婆婆一臉掙扎的表情,思慮了一陣才道:“之前沒有跟前輩說出實情是老身的不是,還請前輩恕罪!”
風恆眉頭一挑,“看起來你果然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敵人,說實話其實我並不在意來的是妖師還是妖王,但我不喜歡給人當猴耍,更不喜歡給人當炮灰。”
這點其實並不難猜測,這穆婆婆一路上也太過謹慎了,以她本身的實力風恆估計來的如果真的只是妖師的話完全有脫身之力,那麼她的謹慎明顯就是多餘的,除非她自己早就知道要面對的敵人是自己根本難以抗衡的。
問題是她們並沒有確切知道風恆的實力,這麼一來僱傭他做保鏢的用心就很值得懷疑了,真的是讓保證兩人的安全,還是隻是讓他在遇到敵人的時候拖延一些時間好讓她們能夠脫身?
恐怕是後者居多啊!這麼一來風恆最後的結局多半就是像之前那三個冤大頭一樣死得不明不白,雖說穆婆婆這種舉動裡面含有很大的無奈成分,但也確實太過自私了點。
好在最後關頭她還是毅然的挺身而出,而讓風恆帶小蝶走,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做,但這個舉動卻讓風恆對她多少還存有一些好感,要不然他剛纔直接就走了,根本不會再理會她們。
二人聽了他的話不由一臉慚愧,穆婆婆讓小蝶將她攙扶起來,向風恆施了個大禮道:“老身也是無奈之舉,我與小蝶身微力薄,若不這樣的話斷然到不了離落城,就是這樣能順利到達的機率也只在五五之間,此點還望前輩能體諒。”
風恆不置可否,想了想才說到:“你還是叫我小哥吧,這前輩兩個字怎麼聽怎麼彆扭,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見我連妖王強者都能殺,你們肯定更不會放我走了,是不是這樣?”
饒是穆婆婆一把年紀聞言也不由老臉一紅,拱手道:“老身賤命一條,小哥要是怪罪的話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只希望小哥能將小蝶帶到離落城,那老身就算是死也能含笑九泉。”
風恆搖搖頭,“方纔聽你與那位的對話,看起來你二人也不是那種奸惡之人,之前的糊弄我可以不計較,不過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原則,要我帶你們到離落城可以,但是我必須知道你們的身份處境和敵人的身份實力,這次如果你們還有半句假話的話那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老實說其實將她們帶到某處並不難,但風恆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等下要是再躥出個妖皇來他可就真的悲劇了。
穆婆婆聞言臉上有些欣喜,連忙道:“多謝小哥!”
說完又悠悠道:“我和小蝶都是來自春華部族,這個部族的人都是草木一類,老身的本體是一棵桃樹,而小蝶則是一株玫瑰,我們因爲體質的關係並不能像其他部族的人那樣修行,無奈之下只能學習一些旁門左道之術護身,所以整個部族的實力也就十分弱小。”
“不過春華部族因爲都是一些花木之妖,所以外表幾乎都十分豔麗,這就引得周圍一些部族十分覬覦,我想你應該知道不同種族的人結合並不能孕育後代,也因爲這一點,讓我們的許多族人都淪爲了可以肆意踐踏的侍妾玩物,許多人甚至將春華部族稱爲春華妓院,完全不把我們當成有情感理智的血肉之軀看待,這也是我們之前不敢向小哥透露身份的原因。”
風恆聽得一皺眉,這世間還真是處處有黑暗處處有齷齪,相較於狐族來說,他們的情況顯然要悽慘得多,狐族雖然也是美名遠播,但他們至少還能修習魔法,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穆婆婆接着道:“方纔那位妖王就是與我們相鄰的一個部族的人,幾個月前他們一羣人大張旗鼓的上門提親,聲稱要將小蝶明媒正娶過門,實則是礙於族中幾位供奉的實力不敢明搶而已,原本這樣的事以前也發生過不少,但這次卻不同,因爲小蝶的父親本是部族的族長,幾年前他爲了給部族謀一條長久生存之道隻身一人離開了部族,臨走前說他會前往離落城,還說不謀得出路便永世不再回來,讓小蝶的母親和我們千萬要照顧好小蝶。”
“可惜小蝶的母親在他走後一年就病死了,之後小蝶就一直跟着我,我與她雖沒有血緣關係,但我一直將她視爲最寶貴的孫女,試想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落入虎口!”
風恆聽得來了點興致,“後來呢?”
穆婆婆手中光華一閃,一根木杖慢慢出現,她嘆了口氣,臉色黯然的杵着木杖繼續道:“那個部族雖然與我們相鄰,但他們的實力卻遠勝於我們,雖然礙於幾位供奉的實力暫時不敢出手,但長此以往部族必然頂不住他們的壓力,我擔心他們萬不得已時肯定會爲了部族的安危而犧牲掉小蝶,所以我私下帶着她悄悄離開了部族。”
“誰知那個部族的人竟然買通了我們部族一個長老,頭先我就發覺有人監視我們,出逃時那人終於露出馬腳,被我抓了個現行,她實力不如我,不過礙於姐妹的情面我並沒有殺她,誰知就是這個不忍心,害得我和小蝶險些喪命。”
“頭先來追我們的人中最厲害的只是個三品妖師,被我略施小計就擺脫出來,不過既然有人追來就說明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無奈之下我請了幾個人假扮成我們的樣子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逃竄,希望能拖延一些時間,一邊花錢僱了幾個保鏢,可誰知那提親的小子竟然請動了他們族中的妖王強者,三個保鏢不敵之下被他們悉數殺死,我和小蝶也是九死一生撿了一條命。”
“他們?”風恆一愣,“你的意思是追殺你們的妖王不只一位?”
穆婆婆有些慚愧的點了點頭,“那個部族一共有三位妖王,剛纔被你殺死的是其中一位,之前追殺我們的是另外兩位,不過那另外兩位的實力比剛纔這位要遜色不少。”
風恆點點頭,到此算是將事情弄清了,當然前提是她說的都是真的,看她的樣子倒不像作假,話語間也察覺不出有什麼邏輯錯誤的地方,看來事實應該就是如此了。
老實說這事其實並不大,說直白點就是一個逼婚一個逃婚,只不過其中牽連兩個實力差距比較大的部族就顯得性質不太一樣了。
“我這裡還有幾個問題,不過這幾個問題你們可以選擇不回答。”風恆想了想才慢悠悠的開口。
穆婆婆連忙道:“小哥儘管問,老身一定知無不言。”
風恆點點頭,“我想知道小蝶的父親是什麼時候走的,他又是什麼實力,還有就是你之前施展的幻術是以什麼力量發動的?”
穆婆婆眉頭一皺,他問的問題正好戳到了她心中某些擔心的事,頓了一陣才道:“小蝶父親的本體也是一株玫瑰,因而他也沒有修爲,不過他在幻術一道有很高的造詣...當然比起小哥來就算不上什麼了,他是八年前走的,離開之後便沒有再收到過他的任何消息,此點也是我最爲擔心的。”
“至於方纔的幻術...這原本是族中的秘密,不過既然小哥問起,那老身也不好再藏掖,我們花木一類雖然無法修煉,但也並非一無是處,其中有一樣東西便是其他部族所沒有的,尋常人稱之爲花粉,我們將其稱爲花精,花精天生便有使人致幻的效果,最適合用來施展幻術,不過尋常的花妖只能迷惑一般人,要達到我這樣的層次需要積攢和修習無數年月,而若想達到小哥的層次...”穆婆婆搖搖頭,“老身以前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幻術,說起來小哥的資質實力真是令人驚歎,我族要是能出一個小哥這樣的人,其他部族的人就再也不敢打我們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