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系的元素之語是溫柔、婉約,水元素相對來說比其他幾種元素更容易掌控,三個初級水系魔法分別是防禦法術水幕、攻擊法術水柱和輔助法術水霧,你的元素感應力超乎尋常,這三個法術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麼難度……你怎麼了?”
布萊爾一邊講着課,忽然發現凱恩手捂着胸口臉色有些難看,他之前的一系列反常現象已經使得布萊爾神經有些緊繃,對他越發關切。
“哦,我沒事…”凱恩連忙恢復了神色,心中卻是一陣疑惑,他胸口上的疼痛自然是因爲風恆那夜的刀傷,只是之前已經不怎麼痛了,這會兒怎麼又開始痛起來。
他漸漸得出一個結論,兩個身體雖然想通,但一般只有比較強烈的痛感纔會傳遞過來,而且傳遞過來的更多是內傷,就如同此刻,他雖然覺得左胸疼痛難忍,但凱恩這個身子上並沒有傷口,或者說有一道看不見的傷口,顯然外在的創傷無法將表象傳遞過來。
布萊爾觀察了一陣見他並無異常,才又開始講起來。
凱恩一邊聽着一邊思考到底是怎麼回事,不一會兒後背傷到的地方也開始疼起來,但他不想讓布萊爾擔心,只強裝無事。
“嘶…”凱恩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你真的沒事?”布萊爾敏銳的感覺到他的異常。
“沒事,只是忽然覺得有點冷。”
“冷?”布萊爾擡頭看了看天上一輪炎炎烈日,伸手試了試他的體溫,“好像很正常啊。”
“哦,我沒事,只是有點乏了,爺爺,我想先休息一會兒。”
“嗯,那咱們明天再講吧,你最近確實有些急躁了,勤奮雖然是好事,但也要適度。”
凱恩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合上書本,向布萊爾行了禮便徑自回房。
“阿嚏…”風恆剛醒就感覺一股寒意升了上來,立時打了個噴嚏。
“這…”四下一看,立馬就愣住,自己明明是睡在破廟中的,這會兒怎麼躺到外面來了,天上還下着大雨,全身早已溼透,此時正坐在一個水坑裡。
“這老傢伙真夠狠的!”風恆恨恨的罵了老叫花子一聲,顯然自己如今形狀自然是拜他所賜,肯定是他趁自己睡着將自己扔了出來,風恆連忙爬起來,又回到破廟中。
他本想臭罵他一頓,不料一進門就見老乞丐蜷縮成一團在雜草裡睡得正香,風恆看他樣子可憐一時又不忍心,只嘆了一聲便在一旁坐了下來。
輕輕拉開衣衫,見傷口又開始流血,應該是剛纔被雨水淋溼的緣故,連忙調動身體中的火元素將衣服蒸乾,老叫花子依然安靜的睡着,此時眉頭卻是微不可察的一皺。
風恆沒空搭理他,又拿出一株血晶草搗碎後將之前的換了下來,疼的一陣齜牙。
過了一會兒終於將傷口重新弄好,風恆看了看老叫花子,又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和大雨,心想若是再睡着會不會又被他扔出去,看來這種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算了還是不睡了,就當是給凱恩補充體力了。
風恆打定主意,靠着牆壁看着外面的水幕發起呆來,心中想着自己有些悲劇的成長經歷,原本自己有個幸福的家,可那時自己總認爲這一切都是夢,等到他接受這個現實後這個家卻再也回不來了,若非兩個身體互通,風恆倒寧願去死,那樣的話他就能以凱恩的身份一直幸福的活下去了。
雨水打在破廟的瓦片上激起噼裡啪啦的聲音,這聲音如同催眠曲一般,風恆眼皮漸漸開始打戰,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阿嚏…!”又是一陣寒意襲來,風恆再次醒來,四下一看,自己果然又被扔了出來,這回他再也忍不下去了,衝進廟中正準備發飆卻見老叫花子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爲什麼要把我扔出去?”風恆渾身淌水的怒道。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這是我的地盤,想要住的話一兩銀子一晚。”老叫花子嘴上掛着頑童般的笑容,只是風恆越來越討厭這張臉了。
“你…!”風恆說了一個字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惡狠狠的瞪着他。
老叫花子不以爲意,一轉身又開始睡覺,只拿個後背對着他。
“哼,算你狠!”風恆只得怒哼一聲往旁邊而去,連忙又將水汽蒸乾,藥卻沒有再換,只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四下尋摸一陣,當看到一邊巨大的半截石像時忽然靈機一動,於是四下鼓搗起來。
老叫花子眼睛依然閉着,嘴角泛了一絲笑意。
“嘶…!”風恆又一次醒來,睜眼一看,立時目瞪口開,先前他怕老叫花子將他再扔出來,於是用廟裡的布緞將自己與半截石像綁了個結實,雙手緊抱着半截石像,料想老叫花子這回應該沒轍了,不料現在他又躺到了雨裡,連帶的還有那巨大的半截石像。
風恆這會兒倒沒有心思去想老叫花子是怎麼將他和石像弄出來的,他現在心裡只有滔天的怒意,這老傢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扔出來實在是太過分了,風恆再也顧不得什麼可憐不可憐,只想衝進去痛扁他一頓。
只是他之前綁的十分結實,解了半天才脫身出來,抽出匕首便惡狠狠的進了廟,見老叫花子依然背對他而睡,風恆心下盛怒,往他屁股上就是狠狠一腳。
“哎呦…”一聲慘叫傳來,只是這慘叫並不是老叫花子發出的,而是風恆的聲音,只見他正呈金雞獨立的姿勢一手抱着右腳痛呼着跳來跳去,眼中除了痛苦還有疑惑,這老叫花子是什麼做成的,怎麼比踢在石頭上還要疼。
風恆越發生氣,理智已經損失殆盡,舉了匕首就往他身上捅去。
“噹!”金鐵交擊聲傳來,風恆只感覺自己彷彿捅在一塊鐵板上,虎口震得發麻,不過立時又一陣驚異,原來他一時氣憤,下手並沒有分寸,這一下上去匕首竟然直接給他捅斷。
好在這次還是有了些效果,起碼還是捅進去了一部分,半截斷劍直插在老叫花子身上,只是老叫花子彷彿沒有察覺一般依然安靜的睡着,匕首插進去的地方也沒有鮮血流出。
風恆握着手裡的半截斷劍,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叫花子,此時就算他再白癡也能看出來這老叫花子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你在幹嘛呢?”風恆呆愣了半晌,忽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不防之下登時嚇了一跳,連忙轉頭一看,卻見老叫花子正一臉笑意的站在自己身後。
風恆彷彿見鬼一般大叫了一聲,又連忙回頭去看躺着的老叫花子,頓時又嚇了一跳,哪裡還有老叫花子的身影,面前只有另外半截石像,上面還插着半截匕首。
“你…你….!”風恆往後一跳,一臉震驚的盯着老叫花子,“你是人是鬼?”
老叫花子依然是一副邋遢形象,嘿嘿一笑,“你說呢?”然後又看了石像一眼,嘆了一口氣道:“年輕就是好啊,大半夜的睡不着在這捅石像玩…只是可惜了這把匕首,要是沒壞的話還可以換幾個饅頭。”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風恆戰戰兢兢的看着老頭。
“你真的想知道?”
風恆點了點頭。
“那好,要是你能告訴我剛纔你是用什麼方法將身上水汽弄乾的話,我或許會考慮告訴你。”
“這…”風恆一陣猶豫,魔力是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怎麼能輕易告訴外人。
“你不過煉體四層的樣子,竟然能使用如此神奇的力量,我倒是很好奇呢!”
風恆考慮一陣,眼下自己正需要提升實力,說不定這老頭能幫助自己也不一定。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嘿,小小年紀就學會耍心眼了,不說就算了。”老頭一臉不屑一顧,又轉身躺了下去。
風恆心中掙扎一陣,道:“我…我是用火系元素將身上的水汽蒸乾的…”
“火系元素?”老頭又坐了起來,臉色有些疑惑,“這是什麼功法武技?”
“都不是,這是魔法。”風恆索性不再隱瞞。
“魔法?什麼是魔法?”
風恆也解釋不清,只將右手伸了出來,口中吟唱了一段,就見一個火球漸漸在掌心凝聚。
饒是老頭見多識廣此時也唬得一愣,眼裡全是驚歎神色,道:“真是不可思議,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我有魔力…”
“魔力?這詞語倒是新鮮,不過這種力量真的是很神奇,你能教教我嗎?”
“嗯?”風恆聞言有些岔氣,自己是想找他做師傅,這麼反倒成了他師傅。
老頭見他神色,又是一陣意興索然,“不教算了,想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本事,要不然你也不至於落到這份田地。”
風恆聽他那麼一說心中也是一陣難受,他現在的魔法修爲確實還微不足道,連忙道:“要是你能教我武藝,我就教你魔法!”
“真的?”老頭眼中又開始冒小星星。
“真的,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是誰,還有你現在的修爲是什麼層次。”
“那不行,我只能回答你一個問題,要麼告訴你我是誰,要麼告訴你我是什麼層次,還有一點,你如今的水平看起來也有限得很,我感覺我吃虧了,不過若是你能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倒可以教你。”
“什麼條件?”
老頭一臉壞笑道:“教你也可以,但你得代替我去要飯。”
“我不會去要飯,但是我可以買東西給你吃。”風恆眉頭緊皺。
“不行,我只吃要來的飯,而且在你學成以前必須得一直當乞丐。”
“爲什麼?”
“不爲什麼,這是我的規矩,你要是答應的話我就教你,否則一切免談!”老頭一臉欠扁的模樣。
“….好,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風恆想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
老頭一笑,“我的名字就叫老乞丐!”
“老乞丐…?你糊弄我!”風恆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這不等於白問?
“多年以前我的確有過一個名字,不過我早就忘了,大家都叫我老乞丐,叫着叫着我就只剩老乞丐這個名字了。”老乞丐嘿嘿一笑,有些陰謀得逞的樣子。
“你…!”風恆無言以對,暗歎自己又被他耍了,不過如今既然他答應教自己,以後倒有的是機會弄清楚他的身份修爲,現在也不必糾纏。
正想着,就見老乞丐將一個破碗遞到他面前,風恆忙道:“你不會讓我現在去要吧!”
“答對了,不過沒有獎勵,我餓了,你快去吧,要不到就不許回來!”
風恆轉頭看了看外面下雨的漆黑夜空,無奈的接過破碗,恨恨往外面而去,忽聞老乞丐的聲音傳來,“不許把我的碗當帽子帶!你小子講不講衛生!”
風恆強忍吐血衝動,將頭上髒兮兮的破碗拿了下來,亦步亦趨的往雨幕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