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有了yun
院子門被推開,身形矮小卻精壯結實的山虎身後跟着趙興誠和周齊和一名提着藥箱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媽。”山虎喊道。
在廚房的花嬸聽見兒子聲音,忙丟下手中的活,大步走了出來:“虎娃,你咋回來了?”這時她纔看見兒子身後的兩位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和提着藥箱的中年男子
。
她看了一眼,拉着虎子走到一旁小聲問道:“虎子,他們是?”
“媽,你別管,那姑娘呢?”山虎壓低聲音問道,少幫主吩咐過,讓他守緊嘴巴,不該說就算是對着他媽也都不能說。
花嬸一聽是兒子讓她不要管,也就真的不再問了,但眼睛還是忍不住的偷瞄着,心裡暗忖這倆厚生小夥子看起來又漂亮又金貴,一看就知道是城裡的有錢少爺,跟在他們後面的那男人手裡提着的像是藥箱,莫不成是來替屋裡那姑娘看傷的醫生?
“姑娘在屋裡呢。”
周齊再也忍不住大步走進去,掀開布簾,進到裡屋,上次他樑小泊來的時候是晚上,看清楚這裡的環境,此時一看,他心裡一酸,簡陋的房間,簡單的桌椅,但好在總算是乾淨。
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的樑泊坐在坑上發呆,不成人形。
“樑……”看着這樣的樑泊,周齊鼻子一酸,只喊出了一個樑字就哽咽的發不出聲音。
樑泊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竟然聽見了周齊的聲音。
“樑小泊……”周齊慢慢的上前,輕輕的出聲。
樑泊擡頭,空洞的眼睛看見周齊的時候浮起了些許的波瀾,卻又頃刻間平靜,甚至還朝周齊硬是扯出了一抹笑容,她沒問過花嬸送她到這裡來的人是誰,此時看到周齊,她也明白了,真是周齊救了她,還把她送來了這裡。
周齊轉開眼,掩飾自己紅溼的眼睛。
“我讓醫生先幫你拆石膏先。”說了一句,他不敢再看樑泊一眼,飛快的走了出去。
樑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裡泛起苦澀。
中年男子走進來,把藥箱放在桌上,看着樑泊,打了聲招呼過,他上前替樑泊檢查她的傷勢復原情況。
周齊整理了一下情緒纔再走了進來,看着中年男子焦急的問道:“怎麼樣?傷勢復原的如何?”
“傷勢恢復的還行,不過……”中年男子有些遲疑
。
“不過什麼?”周齊急問。
中年男子擡頭看了一眼樑泊,神色怔了怔,微笑着對面無表情的樑泊囑咐道:“你這雙手半年內不能提重物,也別太用力,否則落下病根。”
樑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中年男子忙完後,就走了出去,房間內只剩下周齊和樑泊兩個人。
樑泊垂眼看着自己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齊看着沉默的樑泊,眼中痛楚難忍,他移開視線,低低地出聲:“你沒去新加坡,這一個月來沈方輝找了我很多次,他向我逼問你去了哪裡?”
“別告訴他。”樑泊倏地擡頭,聲音有些尖銳,對上週齊的目光後,她苦笑着搖了搖頭。
新加坡?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如果……如果沒有發生那樣不堪的事,此時的她是否真的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是她一直都知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從來就沒有時光倒流,有些事,經歷了就是經歷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這一輩子她都無法忘記,對方輝的愛是如此,對那個男人的恨也是如此。
“樑小泊……”周齊語氣黯然。
樑泊擡頭,看着周齊黯然的神情,澀然一笑:“周齊,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們之間不需要隱藏。”
周齊張了張嘴,可是想說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見他不出聲,樑泊也不急,房間內的氣氛很低迷。
久久,周齊才閉上眼澀然出聲:“樑小泊,離開吧。”
樑泊蒼白的面容上並不見驚訝,看了周齊一眼她低下頭,不問原因只是輕道:“好。”
……
跟着周齊出來,花嬸看着樑泊,拭了拭眼睛,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多多少少都有了感情,再說她對這姑娘確實打從心裡爲她感到惋惜和心疼
。
樑泊朝花嬸微彎腰:“謝謝花嬸這一個月來的照顧。”
“娃啊,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愛惜自己。”花嬸拉着她的手,輕拍了拍她的手寬慰的說道。
樑泊輕點了點頭:“謝謝。”
麪包車開出村子,樑泊木然的看着窗外,她在這裡一個多月,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村子是什麼樣的。
趙興誠看着坐在窗邊的樑泊,再看看周齊眼底的黯然,心裡暗自搖了搖頭。
長途汽車站,周齊的車停在一旁,拿過一隻小揹包遞給樑泊,壓制心裡的痛苦和苦澀,深深的看着她:“你手傷還沒有好,什麼都不要帶,只帶證件和錢就夠了。”
樑泊看着他遞過來的小揹包,垂下眼。
周齊別開眼,看着窗外車站廣場上的人潮,輕聲道:“揹包內側我給你備了路途上用的零錢。”
樑泊怔怔的看着不看着她的周齊。
“遇上哪輛車就上哪輛車,喜歡哪個城市就停下來,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行蹤,包括……我。”
“要多久?”她要逃多久纔是盡頭?
周齊看着窗外的眼睛有着淚光:“等風頭過了,再回來。”現在安家的注意力還在北京各大權貴中,可能還沒有時間查樑小泊,但查是遲早的事,查出他也是遲早的事,他不知道安少會如何處理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安家還沒有查之前,把樑小泊送走。
樑小泊受到的傷害已經夠多了,他不能讓她再受任何的傷害。
樑泊看着他:“我走了,會連累到你。”讓周齊如臨大敵,這樣緊張,這樣凝重,如果與她相關,那麼她一走,所有後果誓必要周齊來承擔了。
“我不會有事的。”只要她沒事,他就放心了。
“周齊……”
周齊打斷她的話,盯着她的眼神凝重而嚴肅:“只要你不在,我就不會有事
。”如果她不走,到時被查出來,他保不了她。
四目相對,周齊的嚴肅和凝重讓樑泊想說的話哽在了喉嚨,她什麼話都不再說,她領了周齊這份情,死,很容易,生,卻需要一生的勇氣。
是周齊讓絕望的她燃起一絲勇氣,活着不言死。
看着樑泊孱弱削瘦的背影,周齊一直強忍着的淚終於忍不住模糊了兩眼,他想起了那無數個夜晚他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落寞孤寂的背影,一點一滴的進駐了自己的心。
而今天,她的背影裡不只是落寞孤寂,還有淒涼和哀慟,他撫慰不了她受傷的心,能做的只能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她。
這個世上他最希望能得到幸福的女人,終究沒有沒有如他所願。
……
梨花鎮,南方一個大省轄市下的偏遠的小鎮,離市區兩個小時的車程,小鎮民風樸實,環境優美。
之所以停留在了這座小鎮,樑泊也是無意之中。
她原想着去下一個市的,卻坐錯了車,來到了這座小鎮,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裡,最終決定在這裡停下腳步。
小鎮離市區有些偏遠,卻生活並不落後,樸實中反而處處見繁華。
樑泊在小鎮西街老住宅區租了一套帶傢俱和部份電器的小套房,房子不到五十個平方,在三樓,一房一廳一衛一廚房和一個小小的陽臺,房子有些年頭了,傢俱和電器也都是具有年代,很舊很破。
但居住在這裡的大部份都是老人,環境很安靜而且租金也便宜。
樑泊看中這套房子,除了環境安靜價格便宜外,也是因爲這房子她可以直接入住。
交了半年的租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直接住了進來,窩在這安靜的地方,安靜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她死灰般的生活不復平靜。
窗外的大榕樹上蟬鳴聲一聲接一聲,晨光穿透了顏色灰沉的窗布落在臥室牀上緊皺着眉頭睡的不安寧的樑泊身上
。
樑泊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惡夢般的晚上……
“啊……”樑泊尖叫一聲坐了起來,蒼白的臉被汗溼透,髮絲緊貼在額頭上。
兩隻手緊緊的抓緊身上的牀單,老舊的電風扇吹在汗溼夾背的她身上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樑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好半響,她才安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口乾的快要冒煙,伸出手端起牀頭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一陣噁心直衝喉嚨口,她起身衝進衛生間趴在洗手檯上乾嘔着……
直把胃裡的酸水都吐個乾淨了,樑泊才直起身,擰起水龍頭,抹了一把嘴,卻在下一秒,全身冰冷,擰着水龍頭的手也隱隱顫抖。
腦中的念頭越來越清晰,樑泊不停的搖頭,一雙瞳孔不停的放大,不會的,不會的,老天對她不會這樣殘忍的。
樑泊不得不去鎮上藥店買了驗孕棒回來,死死的盯着手裡的驗孕棒,此時的一秒對她來說很漫長漫長,漫長的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似乎是停止了跳動。
直到紅線慢慢的顯出來,一陣天眩地轉,樑泊手裡死死的捏着一支驗孕棒,憔悴不堪的臉上蒼白如紙,瘦小的身子癱軟地滑坐在窄小暗黑的衛生間馬桶上兩眼發直。
她還沒有從離婚的痛苦中走出來,老天對她卻更殘酷。
距離和沈方輝離婚已經兩個月零八天,
她竟然懷孕了,孩子……自然不是沈方輝的,她住到周齊家,還來了一次月經,這個孩子是那天晚上……
想到兩個月零八天前,也是她離婚的那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樑泊蒼白的臉色瞬間慘如死灰,無助、惶恐、羞恥和絕望讓她全身無法控制的瑟瑟發抖。
那樣的不堪,那樣的痛苦,她以爲只要努力,終有一天她會忘記。
可……她竟然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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