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沒有任務的話,你是不會那樣抱着我說那些話的嗎?”
聽到徐半夏的話,蘇牧一怔。
清澈的月光下,徐半夏的表情微醺,似乎是藉着酒勁涌上來,問出的這些話。
蘇牧知道攝像機還在拍攝,徐半夏的一切當然可以用節目效果來解釋。
但這真的是節目效果嗎?
他看着身穿貓貓睡衣的徐半夏,慵懶閒散的打扮難以掩飾這位少女姣好的身材,她此刻一隻手撐着沙發,身子探過來,那精緻的臉龐迎着月光,纖細的脖頸比流雲更加令人動容。
徐半夏鼓起臉頰,她盯着蘇牧,試圖從這張永遠都輕描淡寫的臉上捕捉到一些隻言片語。
蘇牧在說那些情話的時候的確讓人動容,可徐半夏又怎麼知道這是否是演技?
當然,徐半夏可以將一切都當做逢場作戲,但此刻,在些微的酒意的薰陶之下,這位從未品嚐過戀愛滋味的少女也的確鼓起勇氣,想要尋找一個答案。
《快進到結婚!》裡,存在真實嗎?
蘇牧和自己這麼多天的相處裡,是否有哪怕一點兒的動心?
她鼓起臉頰,有些嗔怒般詰問道。
那模樣十分可愛,帶着一點兒小女生的嬌憨,任誰看了都會心動。
更何況蘇牧。
他微微一笑,決定只專注於此刻。
戀愛本身就是這麼一回事。
青澀的少年少女相遇,相知,相戀,儘管以後可能因爲生活與現實,性格與家庭的原因產生爭吵,甚至分道揚鑣,又或者最終歸於平淡,成爲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但那戀慕之刻,雙方熾烈的感情帶來的感觸卻並不會因此而褪色。
無論是綜藝節目也好,節目任務也好,演技也好,至少在現在,這別墅的陽臺,坐在一起的兩人之間,存在着真實。
沒有言語,沒有迴應,蘇牧只輕輕擡起手,環抱住徐半夏。
冰塊融化,清朗的聲音在玻璃杯裡迴盪。
徐半夏鼓起的臉頰泄了氣。
她將臉埋在蘇牧的懷中,感受着着寬闊的胸膛,她將耳朵貼在蘇牧的胸口,聆聽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兩人靠得更近,相互依偎在一起。
徐半夏的手環繞住蘇牧的腰,她觸碰到硬邦邦的肌肉,身體緊貼着蘇牧的身體。
蘇牧將右手放在徐半夏的頭上,輕輕撫過柔順的髮梢,內心涌現出一股憐惜之情。
至少此刻,這位孤獨的少女能夠擁有一名相知的人。
他輕輕撫摸徐半夏的後腦上微卷的頭髮,隨後,以輕柔的力道按住徐半夏的肩膀,讓兩人稍稍分開。
蘇牧的左手與徐半夏的右手放在沙發上,手指交纏,不分彼此,他的右手放在徐半夏的左邊肩膀上,若即若離。
徐半夏仰頭看向蘇牧。
月光灑滿她的臉龐,雙眸濡溼,嘴脣之間有細小的空隙,隱約可以窺見一抹淡粉,那纖細的脖頸紅撲撲的,當世無雙。
蘇牧嚥了口唾沫。
這樣的場景,無論如何都難以令人把持住。
他內心一陣波瀾,想要將這樣的少女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又想要將她放到掌心仔細呵護。
徐半夏閉上了雙眸。
透過閉上的眼皮,可以看到那底下的眼球微微轉動,帶着睫毛也有些顫抖。
她嘴脣輕輕開合,又抿了抿,讓人不禁想要在上面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蘇牧垂下了頭。
徐半夏只感覺蘇牧的臉靠近過來,在閉上雙眼的一片黑暗之中,其他的感官變得敏銳起來。
她能感覺到自己與蘇牧交纏的手上微妙的力量,能聽到窗外,初春的蟲兒夜幕中歡快的鳴叫,能嗅到屬於蘇牧的淡淡的洗髮水的味道。
月光被某樣事物遮擋,微溫的觸感涌上來。
徐半夏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觸碰到了一個柔軟的事物,那事物僅僅停駐在那裡片刻,隨即離開。
接着,一道熱氣拂過她的耳畔。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就這樣抱着你,五十年,一百年。”
徐半夏睜開眼睛,感覺到蘇牧的臉與自己的耳畔時不時觸碰到一起。
好奇怪。
換做平常,這樣親暱的舉動,有重度潔癖的徐半夏肯定早就應激,將蘇牧推開了。
可現在,她卻只想沉浸在這份相依之中。
哪怕只是灰姑娘的一夜幻夢,她也想要抓住這片刻的美好。
因此,徐半夏再度鑽入蘇牧的懷中,她的額角貼在蘇牧的脖頸上,呼吸打在他的鎖骨上,鼻尖如同貓咪一般,微微蹭到蘇牧的喉嚨。
少女整個人的體重都落在了蘇牧的身上,這種交託自身全部的感覺令蘇牧內心一陣充實,比起那些更加激烈的親密行爲,這樣的相擁令兩人的內心越發交融到一起。
蘇牧左手從背後抱住徐半夏,右手則放在身前,與徐半夏的左手十指相交,兩人沒有再言語,唯有明月清風見證這一切。
小貓夏爾似乎從睡夢中醒來,它看了一眼兩人,打了個哈欠,又換個姿勢繼續蜷縮起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蘇牧才輕輕拍了拍徐半夏的肩膀,讓她從自己的懷中擡起頭來。
“時間差不多了。”
時間已經快九點。
就算蘇牧和徐半夏不介意,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也要下班了。
意識到這一點,徐半夏羞紅了臉,她急忙坐直,兩隻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沉默了片刻,像是一個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孩子般清醒了意識,才起身。
“我、我去換衣服。”
她逃跑般拿着衣服走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徐半夏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雙頰微紅,眼眸惺忪,全然不是平常那般冷淡的高嶺之花的模樣。
“剛纔他......”
毫無疑問,剛纔蘇牧親吻了一下徐半夏的額頭。
在那樣的情況下,徐半夏覺得就算蘇牧真的要親吻她的嘴脣,她也不會介意。
她擡起手,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劉海之後,先前蘇牧觸碰到的地方,那只是須臾的接觸,完全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可徐半夏卻覺得那裡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熾熱的東西一般,微微發燙。
她放下手,那揉過額頭的食指和中指下意識略過鼻尖,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己的上脣。
“啊......”
注意到自己這個行爲,徐半夏心跳忽然加速。
她別過臉,就連鏡中的自己,也不願意讓其窺見那剎那的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