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怎麼有種我是你閨女的感覺。”薛婉笑道。
小時候,她吃東西很急,薛川怕她燙到,就是這麼幫她吹餛飩的。
“說什麼呢?”東方橫了她一眼,佯裝不太高興。
不過相差八歲而已,他有這麼老嗎?
見他臉都黑了,薛婉打着哈哈:“逗你的。”
她只是說這種感覺像,又沒說他老。
先生不僅不老,長得還俊逸無比,整個人像不食煙火的神仙,越看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若是用世俗的目光多看他幾眼,似乎都褻瀆了他。
“調皮。”東方摸了摸她的腦袋,哭笑不得。
兩人親暱打鬧的樣子,惹得旁邊那桌的杜劍看的眼熱。
這兩人的感情真好,什麼時候他跟蘆葦也能這樣打打鬧鬧?
吃飽喝足後,一行人各有去處。
一共訂了兩間房,蘆葦跟薛婉一間,東方跟杜劍一間。
剛吃了晚飯,離入睡時辰還早,蘆葦跟杜劍在院子裡練劍。
東方則是陪着薛婉上樓,怕她一天車途勞頓,累了,困了,讓她早點休息。
房間佈置的很雅緻,也很寬敞整潔,不管是隨風搖曳的帳幔,還是柔軟的錦被,都讓人有想立即休息的慾望。
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薛婉興致不錯的在房間裡來回蹦跳。
用她的話說,晚飯吃的太多,這樣多跳動,有助於食物消化。
沒過一會兒,薛婉就停住了蹦跳,她突然捂住了肚子,蹲下身,低呼道:“好疼。”
一股力量在急速的往下墜落,疼痛襲來,肚子就跟很多針在扎一般。
很快,薛婉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汗,連帶小臉都十分煞白。
東方端着一壺茶過來,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忙將茶壺擱在桌上,將她打橫抱起,放在牀上,緊張的問:“婉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看着不像是車途勞頓所致,剛纔不是看她挺活躍的?跟只活潑的小兔,在房間裡蹦跳。
“先生,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肚子突然很疼,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在攪。”薛婉蹙着眉頭,一臉痛苦。
東方輕聲安撫:“你躺會,我去喊蘆葦,讓她請郎中過來。”
見他要走,薛婉哪裡肯,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溼潤着眼睛,就跟可憐兮兮的孩子一般,需要人的陪伴。
“先生,你別走。”
“我不走,我只是去叫蘆葦。”
就這樣走一下都不成,這丫頭到底有多依賴他?
薛婉手中的力道多了幾分,握着他溫熱的手,放在肚子上。
他的手像是有魔力般,輕輕按壓着她的肚子,她頓時就好受了許多。
“先生,就這樣靜靜的陪着我,別走。”
“好。”見這個方法有效,東方溫柔的手掌繼續在她肚子上,輕輕揉捏捏了一會,又給她按腿,按壓全身。
等看到她身下沾染了一小灘的血跡時,頓時嚇了一跳。
“婉兒,你……不行,我得趕緊帶去你看郎中。”東方說完,就火急火燎的將她打橫抱起,往外直衝。
等快要下樓時,他突然想到什麼,立馬回過神來。
後知後覺的將薛婉抱回房間,盯着牀上那灘血跡出神。
“先生,我難受,肚子好疼。”薛婉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麼又將她抱回來了。
這會的東方,已經看明白了一切,抽了抽嘴角,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乖,別怕,婉兒,你沒事,只是來葵水了。”
“什麼是葵水?”薛婉睜大眸子,好奇的問。
她從小到大,肚子這裡還從未這麼疼過。
現在不僅疼痛難忍,身下還溼漉漉的,黏糊糊的,像是流了一灘血跡。
“就是……”東方一想着一個大男人要跟她解釋這個,就莫名覺得有喜感。
看着小丫頭一頭霧水,看來是首次葵水。
“姑娘家到了一定年齡,每個月就會來葵水,就是下面會排出一些淤血,也就是說,每個月那幾天,肚子會絞痛,人會感覺噁心,想吐,頭暈乏力,冒虛汗等。”
這些症狀正中薛婉下懷,她不可思議的瞅着他,嘖嘖稱奇:“先生,你懂得可真多,還真是神了,全被你說中了。”
“行了,別一驚一乍的,你先好好躺着,我出去幫你準備東西。”東方輕咳一聲,臉色很不自然。
白皙的俊臉飄着一層淡淡的緋紅,他捏了捏被角,幫薛婉蓋好被子,便一溜煙的衝出屋去。
薛婉置身在柔軟的棉被裡,盯着頭頂上的帳幔出神。
沒過一會兒,木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她聽到動靜,側身擡眸,就看見東方一陣旋風似的回來,他手裡捧着一袋子東西,一股腦的塞在她手心:“婉兒,這裡面裝的是月事帶,這是乾淨的衣物,趕緊換上。”
說完,他又合上門,人往樓下跑去。
薛婉研究了幾下,這才搞清楚用法,綁好月事帶,換好衣物,就聽到門外響起叩叩叩的敲門聲。
她蒼白的脣,透着幾分虛弱無力:“進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東方捧着一碗冒着熱氣的紅糖水,邁步過來。
“來,婉兒,把這碗紅糖水喝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會好受許多。”東方說着,扶着她坐好,端着瓷碗慢慢的喂她喝。
這般面面俱到,東方都覺得他快成了薛婉的父親了,照顧她跟照顧孩子一樣。
他能想象出薛川這些年來,對薛婉沒少操心。
算算,她也有十三歲了,這會來初潮,也算正常。
只是她的第一次,是他陪在身邊,百般照顧,這意義非凡。
溫熱的糖水順着喉嚨灌下去,一碗見底後,薛婉肚子一陣熱乎乎的,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
她跟只慵懶的貓咪窩在被窩裡,看着東方忙的滿頭大汗,忙拿起絲帕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不由的嘆道:“先生,你懂的好多。”
這等崇拜的語氣,讓東方忍不住輕笑一聲。
伸手摸了摸她絲滑的秀髮,他道:“傻丫頭,這有什麼不懂的,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
他又不是十幾歲,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
都二十幾的人了,還有什麼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