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再起,戰火一觸即發,平靜了半月的中原大地又將迎來無休止的戰爭。
自從李自成建立大順國以來,世間百姓都以爲能過上安穩日子,可是當他們太平的歌謠還沒唱完,這裡又將開始廝殺。
李自成、獨臂王、邊刑義軍,他們都打着義軍的旗號,嘴裡高喊着推翻崇禎還天下安寧,然而如今崇禎已去,大明王朝已經覆滅,他們染滿鮮血的手卻停不下來了。
時至正午,驕陽似火無情的烘烤大地,開封城裡依舊是一片繁華熱鬧之景,而開封西城門外卻是一片肅殺和凝重。
西城樓上秦森和軍師還是那樣靜靜望着遠方,沉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遠處捲起的揚塵灰暗了整片天空。
面對越來越近的邊刑義軍,秦森臉上仍是那麼的淡定和自信,笑着說道:“看來來的人並不多,葉淙我就陪你玩玩。”
說罷,開封西城樓上燃起狼煙,烏黑的濃煙滾滾奔向天際,東城門外的秦營士兵見狀,立刻點兵選將進入戰鬥狀態,快步向西城門趕來。
秦營士兵飛馳在開封城裡的街道上,百姓們看見這羣行色匆匆的士兵,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但是從他們的眼神可以看的出來,對於戰爭不管對與錯,他們內心都是抗拒的。百姓指指點點,互相討論着什麼,似乎又是在指責這些發動戰爭的罪惡政治家。
不一會五千秦營士兵便齊聚西城門下,目視前方等待敵人的前來。
望着城下士兵激昂的戰士,秦森說道:“各位兄弟,十年了我們苦苦訓練,一晃便是十年過去了,今日就是見證考驗我們十年苦練的時候。對方是一路向東過關斬將的邊刑義軍,你怕不怕?”
將士們揮舞着手中的武器高聲喊道:“不怕!”
秦森繼續問道:“好,你們有沒有信心?”
將士繼續高聲回答道:“有,有,有。”
望着這羣信心滿滿蓄勢待發士兵,再想想十年之前他們不過是一些散兵遊勇,街頭倍受明軍士兵欺凌的百姓,然而如今他們都成了鐵骨錚錚的戰士,秦森心中也是由衷的高興。
秦森不再說話,士兵們也不再言語,目前遠方等待敵人前來決一生死。
終於也就在此時,葉贖惡率領五千邊刑義軍風塵僕僕趕來,距開封西城門幾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兩軍對戰,拼的就是勇氣和不怕死的決心,而現在這些東西似乎獨臂營和邊刑義軍都具備,那麼最終的勝利就得看造化了。
葉贖惡望了望前方那五千獨臂營戰士笑了笑,似乎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又望了望城樓之上那個獨臂少年說道:“你就是秦森。”
秦森說道:“沒錯在下正是秦森,敢問來將是?”
葉贖惡狂傲的說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勸你趕緊開城投降,興許我還可以留你一條生路,否則我身後的將士衝將過來,他們手中的大刀絕不會留情。”
軍師悄悄對秦森說道:“將軍來人不是葉淙,據我所以葉淙應該和將軍年齡相仿。”
秦森說道:“不管他是誰?今日邊刑義軍和獨臂營首次交鋒,我倒要看看是他們厲害還是我獨臂營戰鬥力強?”
看着城樓之上,秦森和軍師嘀嘀咕咕半天也不回答,葉贖惡便怒了說道:“你們考慮的怎麼樣?要投降就趕緊的。”
秦森對城下士兵說道:“兄弟們聽到了嗎?在別人眼裡你們只有投降的份,如今你們就證明給他們看到底誰纔是應該投降的人?兄弟們衝吧!”
在秦森的激勵聲中,獨臂營士兵如脫繮野馬般衝向對手,揮舞着大刀高聲的吶喊。
見狀葉贖惡也不肯示弱,隨即下令身後士兵衝殺。屆時邊刑義軍也不改他們往日百戰不殆的氣焰衝了過來,兩軍還未相遇,吶喊聲凌亂的腳步聲變響徹整塊沙場,迴盪在兩邊的山谷之中。
終於金戈鐵器碰撞之聲由疏變密,士兵們交相混戰在一起,刀劍不停的揮舞格擋,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後面的士兵繼續填上,剛交上鋒兩邊便已經倒下數十名士兵,殘肢斷劍已在沙場之上慢慢堆積。
望着鮮血淋漓的戰場,望着士兵們奮不顧身的衝鋒,葉贖惡笑了秦森似乎也在笑,或許在他們眼中這些士兵的性命不過是自己用來奪權的棋子而已,雖然口口聲聲喊着兄弟,但他們卻沒有真正的關心愛護過手下的兄弟 。
金戈之聲越演越烈,日光曝曬下,城樓上秦森和軍師,城下馬上的葉贖惡額頭上都滲出絲絲汗珠,而那羣熱血又愚忠的將士也很熱,只是他們的漢已經和血液相溶在一起。
過了很久,一開始秦營士兵好想略佔優勢,然後當遇到邊刑義軍的後軍時,他們便開始有些吃力了,前進的步伐停了下來,左右格擋之際他們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戰鬥力陡然增長,即便自己心中豪情萬丈,但自己手中的刀劍都沒法傷到對手分毫,獨臂營士兵都有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面對無懈可擊的對手,他們只能一步步往後退,邊往後退便倒下。
不一會兒,獨臂營的士兵便倒下了一大半,只有一少半還在戰場上苦苦支撐,但是形勢也非常的不妙。
望着城樓之下如今的戰局,秦森終於收起了笑容,眉頭緊鎖懊惱的說道:“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獨臂營真的不如邊刑義軍嗎?”
望着城下節節敗退的獨臂營士兵,秦森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太過於自大?
站在一旁的軍師目光一直停留在邊刑義軍那些戰士的眼睛之上,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然而他又不敢肯定,眼神之中全是驚訝和恐懼。
眼看着城下五千士兵出城迎敵如今只剩下一千不到,秦森心中一時也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養兵十年首戰便遭遇大敗,放在任何一位將軍接受不了的。
過了很久,軍師似乎看出了些什麼端倪,對秦森說道:“將軍,趕緊下命令撤軍吧!不然不出半個時辰城下的幾百士兵便會全部折在這裡。”
秦森質疑的問道:“軍師,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爲什麼當他們後軍上來之後我們會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軍師說道:“因爲他們的後軍根本不是人。”
秦森疑惑的問道:“軍師你在說些什麼?”
軍師着急的說道:“這些之後再和將軍解釋,現在還請將軍趕緊撤兵。”
秦森葉淙失魂落魄中醒了過來,望着城下的士兵大喊道:“撤軍,獨臂營的士兵趕緊撤退。”
聽到秦森的軍令後,還剩下的幾百名獨臂營將士迅速擺脫顫抖,向城裡撤退,所有獨臂營士兵盡數撤退之後,開封城西城門被緊緊的關上。
望着城下那些瘋狂的邊刑義軍用頭不停的撞擊着大門,軍師立即下令城上士兵向下扔石頭,並且命令弩手向對手人堆裡不停的放箭,終於藉着以守爲攻,總算是逼退了邊刑義軍。
戰爭總算是停息了,想起剛纔邊刑義軍剛纔那番瘋狂的模樣,秦森都還心有餘悸,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要命的士兵,或許這樣的描述還不足以形容剛纔那些瘋狂的邊刑義軍,準確的說他們應該不叫人,而是一羣發瘋的野鬼。
這場仗從正午打到了黃昏總算停了,獨臂營五千士兵如今只剩下六七百士兵,而且都是傷痕累累。
望着城樓之上驚魂未定的秦森,葉贖惡大笑着說道:“小子今天只是小試牛刀而已,讓你明白什麼叫做打仗?”
望着葉贖惡的嘲笑,秦森沉默不語,因爲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去反駁葉贖惡大話語。
葉贖惡說道:”今日就到此爲止,明日我將再次率兵前來,給你們一晚上時間考慮,明日如果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覆,我將踏平開封城一個不留。“
說罷,葉贖惡便率領邊刑義軍向西撤去,消失在那一座座綿延的羣峰之間。
看着邊刑義軍走遠,秦森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表情凝重的說道:“軍師是不是我太自負了,我們的士兵難道真的如此不堪一擊嗎?照今天這場仗看來,我們的士兵面對邊刑義軍毫無還手之力,這以後的仗還怎麼打?”
望着遠處,軍師說道:”將軍可知爲何我軍先佔優勢而後被打的潰不成軍嗎?”
秦森疑惑的說道:“不知道。”
軍師說道:“不是因爲我軍士兵戰鬥力差,也不是因爲將軍自負,不知將軍是否聽說過江湖傳言金壽天手中的死亡弩陣。”
秦森說道:“有所耳聞,不過據說金壽天和他的死亡弩陣已經被李自成一把火全部燒死在金鑾殿外,難道剛纔那些發了瘋的士兵和死士有關係?”
軍師說道:“不錯,天下沒有不死一說,這些只不過是被藥物控制造就了鋼鐵之軀而已。從今天邊刑義軍不顧生死用身體撞擊城門時,我便敢斷定這些人定是被藥物控制失去痛覺。”
秦森似乎很焦慮的說道:“如今邊刑義軍有幾千死士,還不知道他們背後還有多少?這樣一來我軍且不是隻有等死的份。”
軍師笑了笑說道:“未必。”
望着軍師,秦森好奇的問道:“軍師可有什麼妙計?”
軍師說道:“李自成用火焚死士,我們也可以效仿。”
秦森着急的問道:“軍師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怎麼做吧?”
Wшw● t t k a n● ¢ Ο
軍師指着城樓下鮮血淋漓的戰場說道:“在那裡挖出一個大坑,在裡面倒入火油,然後在後面空地上覆蓋上萬人大網用黃沙覆蓋。明日我們拒不投降,以今日那帶頭將軍的驕狂個性定會讓死士合力攻城,此時我們埋伏的將士合力拉起大網,將他們拉入大坑之中,再由城樓上弓箭手引燃坑中之油,死士瞬間灰飛煙滅。”
聽完軍師的計劃,秦森笑了笑說道:“不錯好計策,這樣一來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將那些的死士一網打盡。”
望着遠處,秦森興奮的問道:“明日一戰必將青史留名,軍師不如爲它取個名字吧!”
望着遠處日漸夕暮的落日,想了很久軍師輕聲說道:“就叫它火坑邊刑。”
聽到這個名字,秦森和軍師相望笑了笑繼續望着遠方,等待着明日他們所謂青史留名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