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之美,美在有人去欣賞,如果沒人駐足流連,着血染的畫又何談美麗?
那些政客和將軍,口口聲聲這大好河山,他們又何曾真正觀賞過它的美?河山只不過是他們口中的藉口,一個滿足自己野心和貪慾的藉口。
一路向東走完了漫漫黃沙,溫楠、慈蕊、金虹以及葉郎四人穿行在林蔭山水之間,他們的腳步似乎並不匆忙,他們的笑容似乎也相比以前多了一些,雖然還是沒能放下江湖的一些人和事,但至少此時此刻他們懂得去欣賞着如癡如醉的江山。
渝關城巍峨聳立與南盟城和開封城之間,雖說亂世紛擾,但此時此刻中原卻不見一絲戰火,邊刑義軍自從上次攻陷渝關城後便一直在休息調整,一晃半個月過去了,他們還是按兵不動。
終於渝關城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寧靜,葉贖惡一人一馬奔波半月之後終於趕到了渝關城。
一見來人是葉贖惡,守城士兵也不敢加以阻攔,迅速打開城門恭迎葉大教主進城。
葉贖惡匆匆來到中軍大帳,然而此時葉淙正坐在桌案上一邊喝酒一邊閉目養神,見葉淙如此姿態葉贖惡怒有心生,大聲說道:“淙兒,你這是幹什麼?如今天下大亂李自成已經攻陷京城,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喝酒睡覺。”
聽見葉贖惡的聲音,葉淙才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說道:“爹,你怎麼來了?”
葉贖惡有些憤怒的說道:“我要再不來,可能這幾萬邊刑將士就只有在這裡等別人來圍剿了。”
葉淙若無其事的說道:“爹你錯了,我是在等等李自成率兵前來圍剿河南獨臂王的那一天,那樣我們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坐收漁利。”
葉贖惡說道:“你以爲李自成是傻子嗎?關外清軍虎視眈眈,你覺得他會發兵圍剿獨臂王嗎?獨臂王不過是一羣草莽百姓毫無戰鬥力,此時我們最應該做的一件事就是立即出兵佔領開封要地,與關外清軍一起對京城形成夾擊之勢。”
此時林子峰也從帳外走了進來說道:“教主說的不錯,李自成現在正得意忘形,他是絕對不會出兵的,此時是我們出手的絕佳時機,如果等李自成恢復元氣,我們再也疲憊之師前去迎戰比便會毫無勝算了。”
面對葉贖惡和林子峰似乎都贊成此時出兵,葉淙心中仍有一絲顧慮,葉淙慢慢說道:“父親子峰,你以爲我不想出兵嗎?你們可知我們的對手是誰?是河南獨臂王,對這支短時間崛起的強大義軍我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我不敢出兵,我軍一路東進從未敗過,所以不做到萬無一失我是不會隨意出兵的。”
葉贖惡說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就這樣一直按兵不動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至少應該出兵去談談虛實。”
葉淙再一次強調:“沒有必勝的把握,我絕對不會出兵。”
聽到葉淙如此強硬的話語,葉贖惡也有些生氣了說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嗎?敢跟爲父這樣講話,我今天還告訴你我就要帶兵出征,我看你這羣將士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說罷,葉贖惡便氣匆匆走出帳外,葉淙馬上命令林子峰:”子峰你快跟上去,父親太過心急這樣一定會中了對手的圈套。”
葉淙話畢,林子峰也跟着走出了大帳。望着二人的背影葉淙喃喃自語道:“父親,獨臂王絕對不像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此人城府頗深耐性也是極強,我不出兵自有我的原因,我定會想出一個萬全之策的。”
說罷,葉淙地低下頭靜靜的望着桌旁的沙案,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如今的葉淙已經不像當年那般衝動任性,十多年的沙場驚訝也讓他學會了沉着冷靜。
葉淙呆呆的望着沙案,指着開封城的方向說道:“好一座中原要塞左右臨山,前後皆是懸崖,除了強攻似乎沒有其他辦法,但強攻對我軍大爲不利。”
又過了很久葉淙說道:“要是此時在開封城的東邊有一支軍隊和我們兩頭夾擊那該有多好,左右都是絕路獨臂王只有困在原地等死。”
想到了這裡葉淙興奮了起來,在大帳裡來回的走動,嘴裡還喃喃自語道:“指望李自成是不可能的,他恨不得我們自相殘殺,那還有誰還有誰能夠幫到我們?”
終於葉淙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想必他也想到逞心如意的人選,高興的說道:“只能賭一把,中原武林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動靜,各地戰火也沒有波及到他們,此時要是他們團結起來定是一支強大的兵力,如果有他們相助定能打獨臂王一個措手不及。”
想到這裡葉淙已經按耐不住了,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如果有中原武林相助那麼打破河南獨臂王便指日可待了。
到了晚上,葉淙來到林子峰的住處。
看到葉淙深夜來訪,林子峰有些有些不解道:“葉將軍深夜找子峰,所爲何事?”
葉淙神秘的說道:“子峰我要離開軍營一段時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盯緊我父親切莫讓他衝動,不然我們這些年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
林子峰更加好奇的問道:“將軍你要去什麼地方?如今正是兩軍交戰的時刻。”
葉淙笑着說道:“我知道,我是去找幫手。”
林子峰更加疑惑了:“將軍你在開什麼玩笑?找什麼幫手?又有誰會幫我們?”
葉淙笑了笑說道:“中原武林。”
林子峰說道:“怎麼可能?中原武林怎麼會幫我們?他們現在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關這江山政事?”
葉淙說道:“你還記得十年前,在南盟城被我殺死的懷陰大師嗎?其實那個懷陰大師是假的,我曾與懷陰大師有過一面之緣,如果能找到他得到中原武林的信任,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聽起葉淙說起當年的往事,雖然讓林子峰有些難以置信,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是一個好辦法,林子峰說道:“葉將軍有多大的把握?”
葉淙自信的說道:“憑我邊城第一刀和南盟城奪刀盟主的威名,以及他們以前對我的誤會已經隨着八指殺手的銷聲匿跡漸漸淡忘了,只要能夠找到懷陰大師,我便有十足的把握。”
望着葉淙自信的眼神,林子峰說道:“既然將軍這樣說了,那就放心的去吧!這裡我會盯着葉教主的。”
得到了林子峰的支持,葉淙信心也是倍增,事不宜遲他馬上到住處脫下戰袍穿上便裝,收拾好行禮便匆匆離去。
藉着夜色的掩護,葉淙不費吹灰之力便穿過了開封城,朝着少室山奔走而去。
第二日一大早,渝關城就沸騰了,葉贖惡親自點兵五千集結在渝關城東城門外準備向開封進發。
將士們個個神采飛揚,個個都是摩拳擦掌,或許對於好戰的邊刑義軍來說等這一天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
面對大軍馬上就要出發,林子峰立刻來到東城門之上勸阻葉贖惡道:“葉教主我萬萬不可,沒有葉將軍的命令大軍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
葉贖惡憤怒的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這邊刑義軍都是老夫一手拉扯出來的,我的命令沒人可以阻止,你問這羣士兵他們聽誰的?”
說罷,葉贖惡對着城下的士兵高喊道:“你們聽誰的命令?”
士兵們紛紛齊聲喊道:“爲葉教主之命是從。”
聽到城下將士的齊聲高喊,林子峰也想不出再用什麼理由去阻止葉贖惡,只能說道:“葉教主,既然如此就讓子峰與你一起吧!”
葉贖惡說道:“好,跟着我也行,今日老夫便教教你們什麼叫做沙場征戰?”
說罷,葉贖惡和林子峰二人走下城樓,五千士兵後軍變前軍向着開封的方向殺去,葉贖惡和林子峰二人也緊緊的跟在大軍之後。
中原剛剛平靜了半月,然而這短暫的寧靜在葉贖惡決定出兵開封的那一刻全部灰飛煙滅。五千士兵雖不算多,但整齊的步伐和洪亮的吶喊,也引來了百姓們的圍觀,從百姓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對於戰爭他們還是相當避諱的。
渝關城離開封城本就不過二三十里,照葉贖惡現在的行軍速度,日落之前便可抵達開封城。
此時此刻,開封城西城門上站着兩個人,熟悉的獨臂身影再次出現在世人的眼前,十年了獨臂王一直身居開封,他麾下的獨臂營也整整休整了十年,這十年間各地戰火四起,只有他們這支軍隊從未有過折損日益壯大。
秦森望着遠處的塵土飛揚,他應該已意識到了是敵軍來犯,但似乎他並未有絲毫的好怕,眼神之中充滿了自信和必勝的把握。看來葉淙的顧慮確實有必要,獨臂王遠遠不想表面上看去的那麼簡單。
望着遠處,秦森問道:“軍師你朝着那個方向看了這麼久,你看到了什麼?”
軍師說道:“看着漫天的塵土以及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想必是葉淙的邊刑義軍正在向我們這裡殺來,且他們並未全軍出動,這次出動的這幾千士兵只不過他們前鋒試探而已。敢問將軍你又看到了些什麼?“
秦森笑了笑說道:”我沒有看出有多少人,也沒有看出他們是來幹什麼的,我只看到了勝利,一場屬於獨臂營久違了十年的勝利。”
望着無比自信的秦森,軍師有些疑惑道:“將軍爲何如此有把握戰勝對手?”
秦森笑了笑說道:“自古驕兵必敗,如果我是葉淙我會按兵不動絕對不會貿然出擊去攻打一個未知的城池,這段時間邊刑義軍一直按兵不動,我還以爲我遇到了對手,看來我高估了這位葉將軍。”
說罷,秦森和軍師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笑,看着他們的笑容雖然有些過於自大,但秦森從來都不是一個衝動狂妄的人,即然他敢這樣說便定有十足的把握。
中原兩支義軍的大戰一觸即發,到底最後誰能留下來?誰能問鼎京師與李自成一較高下?秦森有必勝的把握,葉淙也有十足的把握,到底誰勝誰負?只有最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