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北堂清歌的鼓勵,也許是即墨秋芳不想死,激發了體內的潛力,她終於夠到了那根樹杈,在北堂清歌的推送之下,爬了上去。
等到即墨秋芳好不容易抱住了大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高興的對着樹下的北堂清歌喊道:“你看,我上……”
她嘴角的笑意還沒有揚起來,就看到了她身後撲過來的一隻灰狼,心神一震,急忙吼道:“小心身後——”
北堂清歌送即墨秋芳上去,已經快累個半死了,看着身後的撲過來的灰狼,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了。
“你楞着幹什麼呢,趕緊的上來啊!”即墨秋芳也着急了,生怕北堂清歌會受傷。
在灰狼撲上來的那一瞬間,北堂清歌將手中事先準備好的土揚了出去,因爲夜色的原因,灰狼並沒有注意到那細小的灰塵,雖然被迷了眼睛,不夠卻沒有阻擋住它撲上來的攻勢。
儘管她的動作夠迅捷,還是被那一雙爪子抓傷了手臂,鮮紅色的血液一下子就浸透了那雪白色的衣袖,在夜色的映襯之下格外的顯眼。
站在樹上的即墨秋芳,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要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肯定不會瞎矯情,早就上樹了,
這樣的話,她也就不會受傷了。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即墨秋芳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夠下去,她不想成爲他的負擔。
可是讓她在這裡眼睜睜的看着他被狼羣分食,她卻也是做不到的。
濃烈的血腥味兒,在空氣之中飄散着,刺激着羣狼的獸性。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頭狼開始了狼羣召喚,本來北堂清歌面對的只是一頭狼,瞬間就又出現了兩頭狼,正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
她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想她這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木有見過,誰知道最後卻會死在一羣狼的手中,她真的很難想象到,等到幾天之後,流雪她們扎到自己的屍骨的時候,她改回死不瞑目吧。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啊?來人啊,來人啊……”即墨秋芳看着站在大樹前面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脊背挺得筆直,饒是面對如此的困境,她的神色都是鎮定的波瀾不驚的,在他的身上好像看到了三哥的身影,好像所有的困難在他們的面前都不會是問題。
可是她現在卻覺得因爲她的任性,纔會造成現在的局面,片刻就已經淚不成聲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沈少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你給我閉嘴,吵死了,本少還沒死呢?”
北堂清歌本來就已經被這羣狼弄得心煩意亂了,即墨秋芳還在這裡鬼哭狼嚎的,讓她現在一點兒思緒都沒有。
“我——”即墨秋芳被他這麼一吼,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即墨秋芳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求救的聲音,成功的引起了遠在百米之外的夙離殤的注意力。
他本來是想着再此休息一個晚上,再趕往此地最近的鎮上去等待花離魅的到來的,誰知道竟然在這深山老林之中聽到了女子求救的聲音。
他爲人一向淡漠冰冷,對於這種出手相救做好事是不屑於理會的,可是那此起彼伏的狼吼之聲,讓他聽得心煩,這才趕過來打算看個究竟。
“來吧,本少已經很多年沒有動過手了,今天就拿你們這些畜生練練手。”
北堂清歌擺好架勢,打算和這些狼羣好好的搏上一搏。
即墨秋芳在樹上緊張的看着與狼羣搏鬥的北堂清歌,只見他身子輕盈,出招快速而有力,幾次躲過灰狼的攻擊。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北堂清歌一人自然不可能單挑羣狼,身上的衣衫漸漸開始破損,紅色的血跡也逐漸的增多,可是她那一雙鳳眸之中爆發出來的不屈不撓的亮光,卻格外的吸引人心。
懷着疑惑的心情趕來的夙離殤,一眼就看到被圍在羣狼之中那個一身白衣的少年,英俊明朗的五官之上帶着幾分傲氣,饒是面對羣狼的攻擊也能脣角含笑,這種臨危不懼,還能夠談笑自若的人真是不多見了。
即墨秋芳看着北堂清歌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了,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直跳腳。
北堂清歌在躲過灰狼的飛撲之後,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黑狼的攻擊,猛地一下子就被撲倒在了地上。
嚇得即墨秋芳差點兒沒有從樹上掉下去,“沈少——”
北堂清歌雖然被撲在地上,卻搶佔先機抓住了黑狼的頭顱,這纔沒有讓它第一時間咬到自己。
同時還不忘對着樹上的即墨秋芳大吼一聲道:“你要是趕下來,本少就讓你去不了夜城,做不成王后。”
北堂清歌的話卻讓即墨秋芳眼中的淚水流的更兇了,看着他無比哽咽的說道:“沈少,你要是敢死了,本公主拿那一百萬兩銀子打了水漂,同時還要嫁給夜北國的太子,成爲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到時候氣死你。”
“那本少就更不能死了。”北堂清歌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的身體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夙離殤的耳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一時的好奇,竟然讓他撞上了火雲國來和親的公主即墨秋芳。
雖然不知道這個與狼搏鬥的少年是何許人也,但是他總覺得對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卻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見過這樣一個有着過人風采的人兒。
如果說最開始因爲北堂清歌的勇敢、淡然、還有那熟悉的一雙鳳眸,讓他有了出手的理由,那麼在知道了這女子是火雲國的和親公主,還和她有曖昧關係之後,就變成了他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了。
北堂清歌終於還是支撐不住了,她一個人是無法勝過羣狼的夾擊的,就在她打算放棄抵抗的時候,眼前閃過一道亮光,讓她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危機解除了,你可以起來了。”夙離殤收回手中的弒天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裝死的人兒,尤其是那胸前的一片血漬,還有那碩大的狼頭,不由得嫌棄的皺了皺眉頭,瞬間遠離了八丈遠,好像北堂清歌是什麼傳染的瘟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