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秋芳現在想哭的心都有了,她爲什麼要來這裡橫插一腳呢?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仗義相助,而是自己往火坑裡跳,最重要的是讓她出手的女人,現在就站在一旁看笑話似的,一點兒都沒有感激她的意思,直接無視了她一個徹底。
“你倒是說一句話啊,我幫了你爲什麼你一點兒表情都沒有,還是說你甘願受這個變態的欺負而不起身反抗?”即墨秋芳怒了,怒瞪着流雪質問道。
“流雪,人家小公子在問你呢?是不是受了小爺的欺壓,所以纔會敢怒不敢言,人家現在要爲你做主呢,要不要琵琶別抱啊?”北堂清歌笑着問道。
此時流雪纔有所後知後覺,原來這位沒心沒肺的小公子全都是爲了自己纔來招惹他們家小姐的。
“少爺,流雪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鬼,這輩子都會跟在少爺的身邊,所以這位小公子找錯人了,琵琶別抱並不適合我。”
流雪一本正經的說着,那眼中誠懇的眼神兒,還有那堅定不移的信念,直讓即墨秋芳看了想吐。
“你們,你們,你們……”
她直接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原來整件事情到現在都是她剃頭挑子一頭熱,白費了力氣。
“小公子,現在還有什麼疑惑嗎?如果沒有的話,接下來該處理咱們兩個的事情了。”
說完,就抱着即墨秋芳打算離開大堂。
這下子流雪都覺得有些繃不住了,一個勁兒的對北堂清歌使眼色,‘少爺,您要記住您自己的身份啊!您也是女子,這樂呵樂呵的事情我看咱們還是算了吧。’
流雪的眼睛都要眨的抽筋了,可是北堂清歌依然我行我素的,半抱着即墨秋芳的身子連拉帶拽的就打算帶到房間裡面辦事兒去了。
“三哥救我,三哥救我,三哥,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不再惹事了……”
即墨秋芳慌了,已經顧不上什麼尊嚴了,扯開嗓門就開始大喊起來,那眼角的淚水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來,正好砸在北堂清歌的手背上。
屏風後剛緩過來的即墨秋水,就聽到了即墨秋芳的求救的聲音,一擡頭就看到一個白衣的少年正當着大庭廣衆之下,抱着即墨秋芳就向樓上走去,欲行不軌之事。
“三哥,咱們必須要出手了。”慕蓮枝還是很喜歡這個性格單純的妹妹的,至少在她的眼中他沒有看到皇宮之中的陰謀詭計,“三哥,九妹就算是刁蠻任性了一些,現在這個教訓已經足夠了,我知道她以後肯定會改的。”
即墨秋水沒有說話,而是看着那個在大庭廣衆之下也敢做這等強搶民女的白衣少年發愣,這身影他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眼看着北堂清歌就要將即墨秋芳帶走了,這纔對着身後躍躍欲試的暗主下達了命令。
“是哪裡的賊子,趕快放下我們家小姐。”
威猛的大漢,如出膛的子彈快速的朝着北堂清歌所在的方向彈射而來,目標直指她懷中的少女。
北堂清歌看着來人,輕挑眉梢,不屑的說道:“又來一個找死的。”
暗主對於北堂清歌的不閃不避,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光芒,黃口小兒,不知所謂。
眼看着就能夠從他的手中救回公主了,誰知道從一旁猛然伸出一隻洗白的小手,硬生生的擋住了他的去勢,隨之一聲爆喝道:“這是哪裡的賊子,膽敢襲擊我們家少爺,不要命了?”
流雪一個橫掃直接就攔截了暗主的攻勢,順便還將北堂清歌保護了個滴水不漏。
暗主心下驚訝,倒是沒有想到他們以爲的受欺負的小姑娘,竟然是一個練家子,與他對敵,不僅絲毫不落下風,還有勝過他的架勢。
片刻之間,兩人已經過了不下二十招兒,真是越打越驚心。
這姑娘也不過雙十年華,武功之高竟然和他在伯仲之間,要知道他今年已經有五十的高齡了,這要說出去,肯定會被武林同道笑話的。
一直在屏風後的即墨秋水也注意到了,自然能夠看出來暗主並不能夠勝過那個女子,再打下去只會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
要是這一鬧將夜北國的地方官府給驚動了,更何況即墨秋芳現在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中,醜事一旦被曝光,這幢婚事恐怕就要黃了,畢竟皇家是絕對不會娶一個丟失名節的太子妃的。
“暗主,住手。”
隨着清雅的聲音從屏風之後傳出來,那個叫暗主的男人就自動的低下了頭站在一旁,當起了隱形人。
能夠將這大漢,調教的如此乖順聽說,這倒是引起了北堂清歌的興趣,屏風之後到底是何人?
千呼萬喚始出來,終於窺見了其真容。
一襲灰色的衣衫穿在瘦削的身上,好似一陣風就能夠把他吹到似的,一擡頭就對上了一雙令人心悸的眸子,那裡面什麼都沒有,死寂死寂的,讓北堂清歌的心頭一涼。
這人竟然是火雲國的三皇子即墨秋水,這可真是有緣自會相見啊!
想起來昨天她還曾想到過他,今天兩人就見面了,雖然這見面的方式有些劍拔弩張,卻讓她有一種欣喜的感覺。
只是他的身子似乎比一年前見到他的時候,更加的贏弱不堪了。
難道是林政那老小子沒有治好他嗎?還是他的病症太過於棘手了?
在北堂清歌打量他的同時,即墨秋水同樣也在觀察着這個膽大妄爲的白衣少年。
只見站在樓梯口迎風站立的少年,白衣墨發,眉目如畫,如墨的瞳孔深得好似一汪泉水,看也看不到底,長眉入鬢,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腰間別着一把精緻的摺扇。
儘管懷中不雅的抱着一個嬌俏的少女,依然不減那絕世的風華,彷彿他天生就是這般引人注目。
讓他不禁想起在夜城時的初見,也是這般讓他驚豔不已。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着一片綠色的葉子,清風搖曳吹起他幾縷墨色的髮絲,讓人熟悉的旋律就從那紅脣交接處緩緩流淌而出,只是一眼,就讓人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一年光景不見,他依然如故,光芒萬丈,全場的焦點,而他卻是病體纏身,恐怕此生都沒有健全的機會了。
輕走兩步,微微一作揖道:“一年多不見,沈少風采依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