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清歌看着手心之中安靜的躺着的丹藥,口中喃喃的說道:“最後一粒了嗎?”
九轉金丹,光聽他的名字就知道,這丹藥是有多麼的珍貴,還只剩下這最後一粒了。
花離魅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清楚,現在這種情況,要是還找不到出路,他們所有的人都會死在這裡。
可是這一粒丹藥她吃下,她的心中卻是如此的心痛。
看了一眼站在墓室中央迷茫的人兒,她毅然而然的邁出了第一步,無論如何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北堂清歌轉身鬆開花離魅的手說道:“離開的密道機關就在身後的牆壁最上面的那一朵鳳凰花上,花離魅幫我安全的將流蘇帶出去。”
“小歌兒,你想要做什麼?”花離魅看着北堂清歌的舉動,他的心在微微的顫抖,他怕和他想象的那般。
北堂清歌衝着她露出一抹解脫一般的微笑道:“他不離,我不棄,他還在這裡,我陪他。”
說完,北堂清歌就朝着夙離殤的方向衝了過去。
“小歌兒——”
“小姐——”
花離魅和流蘇幾乎是發了瘋似的想要拉住北堂清歌的身影,可是卻被掉下來的石頭攬住了去路,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北堂清歌去飛蛾撲火。
“小姐,我要去找小姐,小姐……”
“小歌兒,我會救你出去的,我會……”
風影看着這兩個蹦躂的特別厲害的人終於安靜了,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手下怯怯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位大佬,有些不安的問道:“影哥,你就不怕主子醒來了找你算賬?”
風影的頭上滴下兩滴冷汗,隨即瞪了一眼手下的人們,“愣着幹什麼呢?還不趕緊的打開機關離開這裡。”
“是,是,影哥說的對,說的對。”
風影看了一眼身後仍然在一次一次的衝擊着罡氣的北堂清歌,默默地在心底裡面說了一聲對不起。
不是他風影膽小怕死,而是他身上肩負着一個國家的使命,他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太子殿下在這個時候犯糊塗,更不能夠辜負了祁天國王上的期望,就算是犧牲了他的性命,主子也必須要安全的離開這裡。
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就算是死都要在一起的兩人,還是帶着花離魅和流蘇離開了。
機關的大門緩緩地合上了,整個墓室之中空蕩蕩的只剩下了兩個人。
北堂清歌已經記不起自己往前衝了多少次,被彈開了多少次,但是她沒有放棄,因爲她相信夙離殤始終會記起她的。
每一次的撞擊都給她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破壞,鮮血幾乎溼透了她的衣衫,卻因爲是黑色的讓人察覺不到。
但是身後的那一堵牆壁上面,卻被她背後的鮮血染得通紅,讓那一朵一朵的鳳凰花開的無比燦爛,就像是活了一樣。
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北堂清歌,已經沒有了在此衝鋒的力量,只能夠看着眼前的人兒,輕輕的喚道:“離殤,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清兒啊,你的未婚妻北堂清歌。”
“你還記得我嗎?”北堂清歌邁着蹣跚的步子慢慢的靠近近在咫尺的夙離殤,她怕他的自動防禦會再一次的將自己的擊飛,那麼她恐怕就真的不能夠再站起來了。
感受到夙離殤那戒備的眸光在自己的身上,北堂清歌蒼白的臉上扯過一抹淡淡的淺笑:“離殤,別動手好嗎?就讓我這麼靜靜的看着你和你一起面對死亡好嗎?”
北堂清歌試探性的又往前前進了幾步,夙離殤都沒有對她進行反擊,而是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她,好似不明白爲什麼她一直都是如此的執着?
人是一種好奇怪的動物,這一輩子所作的無論好事還是壞事,只有在死的那一刻才明白什麼纔是他最後悔的事情。
世人常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的,因爲他知道有些事情只有在做過之後,纔會明白她的可貴。
她上一輩子一直處於失去的遺憾之中,沒有嚐到過被愛和愛一個人的滋味兒,在她所有的認知之中,除了她的父親沒有一個人是她值得付出的。
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雖然也有很多的爾虞我詐,也遇到了很多心懷惡毒的人,可是卻也讓她嚐到了被人愛着的滋味兒。
一個對自己不管不顧的十年的父親,卻是因爲受不了母親去世的打擊,甘願戍守邊疆,保護黎民百姓,卻在她每一年的生辰都會派人送來生辰禮物。
一個已經失去了十年的母親,雖然沒有見過她的真容,卻在她的身邊留下了保護她的峰叔,還有那數之不盡的潑天的財富,更是爲了她的將來,早早的就預備好了落鳳國的傳說至寶淨水佛蓮露。
一個愛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他們的愛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卻從這些一點一滴之中體現出來了,滿滿的融化着那一顆冰冷停止了溫暖的心臟。
這一路行來,她遇到了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
陪伴自己長大的忠心耿耿的流蘇,爲了自己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心直口快、懶惰貪吃的小八,揹負着自己的使命,卻在最後那一刻也捨不得對她下黑手,看似風流嫵媚財大氣粗的魅少,實則重情重義,每一次都能夠給予她幫助……
在死亡的面前,她的生命之中好像來過了許許多多的人,將她的生命變得多姿多彩,也讓她體會到了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眼前這個男子,是她北堂清歌的未婚夫,一個從來不被她看好的人,卻在這幾個月的相伴之中有了無比深厚的情感。
他的冰冷,他的淡漠,他的不屑,還有那不愛說話的臭毛病,卻進入了她的心底,印在了她的心上。
他不是沒有感情,他不是沒有感受,他不是沒有深愛,而是他將自己的感情藏得太深太深了,讓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她不是傻子,夙離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卻在她每一次有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爲的不是別的,只是想要保護她的安全。
讓他一個生性淡漠,不近女色的男人,三番四次的出現在她的身邊,如果說這只是巧合,恐怕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就連這一次的受傷都是爲了她,他體內有毒,其實早在騰蛇一族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卻因爲接連不斷地給她輸送內力,導致了現在的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