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九九七年春天

(1)

“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正步走!”

當葉凡班級的隊伍經過主席臺的時候,葉凡大聲地喊出了“正步走”的口令。隊伍雄赳赳氣昂昂地經過了主席臺。

寒假剛過,學校就組織了這次的軍訓。

葉凡所在的班級是全校最爲矚目的公關班。公關班有兩個,一班,二班。葉凡在一班。班上的四十三名同學全都是女生。對於電子班,鉗工班這樣的“光棍班”來說,他們的目光長期都鎖定在這兩個具有美麗風景的公關班上了。做爲公關一班的班長,葉凡自然也引來了不少男生的注意。但她沒有想到,僅僅一週的軍訓時間,她就吸引了那個叫周尚文的教官。

事情是這樣的。

一開始,分配到葉凡班級的教官,人很好。長得也很清秀。面對着四十三名女生,這個教官居然緊張地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葉凡感覺這個教官爲人很厚道,於是吩咐同學們要好好配合,爭取在匯演的時候拿到第一名,給這個教官爭口氣。大家都表示同意。於是,三天後,公關一班走出來的隊伍已經遠遠超過了其它班級的水平。

這時,公關二班的教官有些着急了,面對着那四十幾個女生歪歪扭扭的隊伍,他似乎有些無能爲力。於是,他跑過來請求幫助,希望葉凡的教官可以和他換換,幫他去帶帶公關二班。那個害羞的教官居然答應了。

當那個又黑又瘦又小的新教官站在隊伍前面的時候,葉凡覺得自己全身都不舒服。心裡更是不爽:憑什麼說換就換?一開始都是分配好了的,怎麼能這樣呢?葉凡很生氣,立刻舉手表示自己不舒服。

“你!什麼事?”黑教官注意到了葉凡。

“肚子痛!”從初中開始,只要說肚子痛,就可以免除一切體育運動。這個道理,女生都知道。

“你出列,去那麼樹下休息去。”

葉凡出列了,對着隊伍裡的蘇蕾稍稍甩了下頭,來到了旁邊的樹下。

葉凡就讀的技校,校園很大,空氣很好。以其在太陽下站着,還真不如到樹下來乘乘涼呢。葉凡看着班級的隊伍,做好了看熱鬧的準備。

過了兩分鐘,蘇蕾也過來了。過來的時候還和葉凡來了個“Give me five。”

班長和副班長的離開讓班級的隊伍看起來有點焦躁。不一會兒,又過來了兩個人。再一會兒,又有三個人舉手了。呵呵!在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鐘裡面,居然有二十六個人向葉凡靠攏了過來。

這麼大的號召力,連葉凡都有些吃驚。

黑教官就是再苯,此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無奈的他跑向了公關二班。一會兒,原來的教官走了回來。

“姐妹們,走!”

葉凡像個大姐大一般,帶領着衆姐妹回到了操場上。

“你,太鬧了。”教官看着葉凡,哭笑不得地說。

(2)

軍訓結束了,葉凡和教官成了朋友。某日,隔壁班的男同學約了葉凡班上的幾個女同學,說想去軍營看看,於是,葉凡也一起去了。

初到軍營,大家都很興奮。很快,大家就打成一片。

葉凡這人有些奇怪,雖然好動,很活潑,卻不喜歡湊熱鬧。於是,她一個人坐在稍微遠一點的山坡上眺望山坡下那塊平地上的四百米障礙。

“想下去試試嗎?”

葉凡把頭轉了過來,身後是個穿着軍裝的男子。他很帥,一米八以上的高個,輪廓分明的五官。葉凡承認,她對他一見鍾情了。若不是這樣,她是不會答應和他一起去跑四百米障礙的。

當葉凡戰戰兢兢地爬到平衡木上的時候,一隻手伸向了她。而她握住了這隻手的主人——周尚文。

“我注意你很久了,我喜歡你。”周尚文直截了當的告白,險些讓葉凡從平衡木上摔下來。

那是葉凡的初戀,這個帥氣的武警戰士一下就進入了她的心裡。她愛他,當時,她是怎麼想的。她將自己的初吻獻給了他。那是一個美麗的黃昏,他們坐在軍營的草地上看日落,周尚文坐在葉凡的左邊,他指了指右邊的天空,對葉凡說:“你看那邊是什麼?”當葉凡沒有見到異常而轉頭回來的時候,迎接她的是周尚文青澀的吻。

現在想起來,葉凡所謂的初吻不過就是四片嘴皮的觸碰。而當時,葉凡卻差點因爲這個吻而暈倒在周尚文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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