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劉貴人巧笑,“感情這回事,也許貪心些誰也說不定。”
“千萬不可貪心啊!”太后望着虛空,嘆了一聲。
劉貴人覺出不對勁,“太后何必爲一個被逐出府門的庶女憂心呢?”
太后語重心長地道,“這使哀家想起當年的沈貴妃,皇帝寵愛還嫌不夠,竟然跟侍衛有了姦情,最後事情敗露,被賞了一瓶鶴頂紅。”
劉貴人當即跪了下來,“妾身一定對皇上忠誠不渝,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后溫慈地笑着,將她扶起來,“又不是說你,你亂賭咒發誓做什麼?”
朝殿,氣氛一如既往地沉寂,與清靜不同,這更意味着一種不詳的徵兆。
“母后召兒臣來,所謂何事?”
德乾帝恭敬地問,這一國江山的國主,在混亂的朝政和不斷揭竿而起的戰爭夾縫下,形容憔悴疲倦,眉頭一直是皺着的,渾身上下散發出頹靡的氣息,宛如一個氣數將盡之人。
看着平庸無能的兒子,太后只得搖頭,“皇帝可知道,公主回來了。”
德乾帝一訝,顯然有些不可置信,“花奴在右丞相府不受待見,又遭到丞相夫人虐待,憂鬱成疾,早早離世,後來侍女不是帶着公主投湖了嗎?”
“這件事哀家也糾結了多年,早該想到,花奴是咱們的親信將軍花弘之女,不可能就這樣擅自吩咐公主的命運,如今公主可算是回來了,又與朝惜王府世子和清穹王府世子有了糾葛,這兩家是最令皇帝頭疼的異姓王。”太后停住不說,帶着誘導的目光看着德乾帝。
德乾帝費力想了想,“母后是想借用公主激化矛盾,分化兩大候王,讓他們相互殘殺。”
太后頗爲滿意地點頭,臉上有了笑意,“看,哀家的兒子只要用點兒心,一定智謀雙全,穩住這江山不在話下。”
“兒子無能。”
德乾帝愧疚道。
“也不能全怪你。”太后黯然道,“以你的資質,有良臣猛將相助,倒也可以守江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是你生不逢時啊,這十年來,異姓王的實力擴張到了最嚴重的地步,爲任何一段歷史所不及,個個如慾望膨脹的猛虎,環伺在王宮周圍,蓄勢待發,在天下紛亂的當頭,這些諸侯王不知團結起來維護國綱,竟還煽風點火地在臣將之間挑撥,朝政混亂,國本動搖,正是他們種下的惡果。”
“可眼下也斷斷不能出兵圍剿,諸侯王們就等着朕的這個動作呢。”德乾帝眉頭蹙得更深。
太后意味深長地道,“所以,咱們就看着他們動,公主跟兩大世家有牽連,這不也正是命運的安排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最後贏的還是咱們,至於其他的候王,我們可以採取一個策略。”
德乾帝疑惑地看着太后。
太后平靜地看過來,“削藩。”
德乾帝眼中一亮,意會道,“兒子明白。”
穎兒將茶水端上來,淡香氤氳,沁人心脾,“太后,皇上,請用茶。”
太后撫着杯壁,緩緩道,“暫時不要讓公主知道她的身份,免得有了牽絆,事情就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