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亦殊喝了幾口熱水好了一些,思來想去覺得不妥,剛纔莫堃說的話真的會嚇到紀銘澤的,以她對紀銘澤的瞭解,自己在紀銘澤的心裡可是比他自己更重要呢。
所以她趕緊跟莫堃說:“你幫我發一條短信給紀銘澤吧,跟他說我沒事,我怕他一心急就自己找輛摩托車騎過來,這樣的天氣搞不好會出事的。”
“哦,你覺得紀銘澤會因爲我的這一句話就會不怕死的騎摩托車趕來嗎?”莫堃一幅不相信的表情反問她。
覃亦殊並不在意他的態度,真誠的點了點頭。
“你是說紀銘澤那傢伙把你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他怕她沒搞明白自己的意思,換了一種說法。
覃亦殊又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說:”你可能不相信,但他真的會這麼做。”
覃亦殊的話音剛落,莫堃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紀銘澤,他接起電話:“喂,還有什麼事?”
“我找了輛摩托車,很快就能到丹城,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殊兒,千萬不要有任何事,我不能失去她。”
紀銘澤着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莫堃被他的話驚得張大了嘴巴,同時讓他有種被打臉的感覺,紀銘澤是瘋了吧,爲了個女孩連命都不要了!
“你瘋了嗎?這麼大的雨,隨時都有可能滑坡,你不要命了嗎?還是說覃亦殊的命就那麼重要?”
“沒事的,這會兒雨勢已經沒那麼大了……”
“你這個瘋子,你的殊兒沒事,就是肺部感染引起的咳嗽,這會兒還在輸液,不會死的,倒是你,非要在這樣的天氣騎摩托車過來,不要到時候她沒事,你卻死了,我可是不會幫你照顧她一輩子的!”
莫堃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這個人真是瘋了,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看着紀銘澤這麼冒險,畢竟是從小認識的玩伴呀!
紀銘澤聽了莫堃的話,陷入了沉思,是啊,要是自己死了,殊兒怎麼辦?想了想,暫時擱置了騎摩托車去丹城的打算。
“謝謝你,莫堃,要不是你提醒,我又做傻事了。”紀銘澤真心的道謝,這個朋友雖然很久沒見了,但能看出他真心的爲自己好。
“不要說那麼肉麻的話,你最好永遠不要來丹城,這樣我們就不用競爭了不是嗎?”莫堃又恢復了之前的語氣。
“我不會如你所願的,很快我們就會見面了。”紀銘澤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莫堃一臉深沉,究竟是怎樣的深情纔會連自己的生命都能置之度外,他看向覃亦殊,發現她也在看着自己,對她說了句:“你贏了!”
“謝謝你。”覃亦殊知道莫堃也是擔心紀銘澤的安危的,他雖然有些陰晴不定,但是心是好的。
“紀銘澤已經謝過我了,你如果是爲了他就不用再多謝一次了!”他很是鬱悶這倆人的心有靈犀。
“你們認識多久啦?不會是小時候就認識了吧?不對啊,小時候我和紀銘澤就認識,也沒聽他說起你啊?”莫堃很是好奇,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們是去年九月份認識的,我們是高中同班同學。”
覃亦殊如實回答,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和紀銘澤才認識一個學期,就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還這麼瞭解彼此!
“是嗎?那他爲什麼對你的感情那麼深?不像是剛認識半年的樣子啊!說是認識了幾十年還差不多!”
其實他心裡想說的是即便自己也喜歡覃亦殊,但是絕對不可能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是啊,他怎麼就對我這麼好呢?也許是上天覺得我太可憐了,才把紀銘澤送到我身邊的吧,你看我大年三十就被親人趕出家門,還差點死在了路邊,要不是你來找我,可能我這會兒已經在閻王爺那報到了呢,咳咳咳……”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彷彿是上一世的事情,帶着自嘲的語調,連咳嗽都沒有讓她的臉上露出痛苦,不是想開了就是不想在莫堃的面前露出自己的傷疤。
“好了好了,你別說話了,也怪我不好,非得問你,你們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你別跟我說了,好好休息吧。”
莫堃有些彆扭,明明想知道,但是又不忍心看她難受,算了,知道又能怎麼樣呢,自己終究晚了一步。
“你睡一會兒吧,我出去看看醫院的食堂有什麼好吃的,今天是大年初一,外面的餐館都還沒開門呢。”
他說完幫她把被子蓋好,然後站起身走出了病房,看着外面淅瀝瀝的雨,心裡煩躁極了,這天氣真是見了鬼了!
覃亦殊閉上眼睛,腦海裡閃現出昨天晚上家裡的人的眼神,惡毒的,厭惡的,事不關己的,還有自己的媽媽那委曲求全的眼神,都讓自己穿不上氣來。
其實,有時候死真的是一種解脫,她並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而是面對這個世界的無力感,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努力了就有用的!
在奶奶家度過的這幾天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度日如年,她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能清晰的感知他們每一個人的態度,可能是沒有了希望這層濾鏡,很多情緒都被暴露出來,她也不再刻意欺騙自己。
眼淚從眼角流出,順着臉龐的弧度流進了頭髮中消失不見了,她依然閉着眼睛假裝睡着了的樣子。
而此時的覃家沒有因爲覃亦殊的離開發生任何變化,陳萍萍依然任勞任怨的伺候着這一大家子人,其餘人等都在客廳裡烤火看電視,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陳萍萍的心不在焉,覃子聰的憂心匆匆,因爲他剛剛接到了吳隊的電話,話裡話外都透出對自己女兒的關心,當吳天雄問他覃亦殊是不是在家時,他撒了謊說她一直在家裡。
吳天雄抽空和覃子聰通了電話之後趕緊給紀銘澤回了電話告訴他覃亦殊在家裡,讓他放心,電話那頭的紀銘澤不僅沒有放心,還氣紅了眼睛,這就是覃亦殊的親爸爸,真是好樣的!
“吳隊,謝謝你在百忙之中幫我去打聽殊兒的消息,但是這個覃子聰太不是東西了,他昨天晚上就把殊兒趕出了家門,害得殊兒差點被凍死,這會兒住在丹城的中醫院,他居然還敢跟您撒謊!”
“你說什麼!?他把他女兒趕出家門了?這個覃子聰真不是個東西,虎毒還不食子呢,枉我對他網開一面,我這就去醫院看看。”吳天雄也是個性情中人,最不能忍的就是這種心口不一的人!
“吳隊,您如果有其他的事就先去忙吧,醫院那邊我朋友在幫忙照看呢,我這會兒在去丹城的路上了,還有幾處滑坡的地方修好就好了。”紀銘澤不想別人去打擾覃亦舒休息。
但是吳隊一聽說紀銘澤在給丹城修路,那感激之情真是油然而生啊,這原本是自己的事情,因爲抽不出人手耽擱了,這會兒居然被紀銘澤給解決了,真是個好人啊。
“兄弟,別跟我客氣,你都幫我把路給修了,你朋友的事情我肯定幫你安排好!”
他說完沒等紀銘澤反應就掛斷了電話,跟同事交代了一聲就往覃子聰家走去,這個覃子聰,我看你怎麼跟我交代!
此時的覃子聰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重男輕女的思想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災難,幾乎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