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毅聽了,他於是遵從趙煊的命令,死死地守在前頭。
趙煊策馬向後頭奔去。只見大部隊的後頭,一隊黑衣黑褲還蒙着面的人馬,分工有序,正在劫囚車。八王爺的人馬正被一撮黑衣人制肘住,根本無暇再去保護花似錦。
趙煊遠遠地看見,有人正掄起大刀,砍向花似錦的囚車。
“住手!”趙煊高聲喝止。
然而那些劫囚車的傢伙卻置若罔聞,繼續朝着囚車掄斧子。
囚車裡的花似錦目瞪口呆地看眼前這一幕,這幫人想幹什麼?在她的印象中,她好像並不認識江湖上的好漢。那麼,這幫來劫囚車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正當她一頭霧水,分不清來者是友是敵的時候。
忽然“噼啦”一聲,囚車終於被劈開了。
一隻手指骨節修長的手朝她伸過來,聲音輕柔地說道:“小師妹,快跟我走。”
“啊?”花似錦這才反應過來。她擡頭去看那隻手的主人,那人雖然蒙着臉,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彷彿能把人的心思看穿,單單是眼神,就頗有一種凌人的氣場。
花似錦小聲低呼:“仇師哥!”
仇不悔朝她點點頭。
花似錦一直還以爲,她和趙煊從許國舅房裡跑出來之後,後面去刺殺許國舅的那批人是趙煊暗地裡派去的,然後誣賴在風神教頭上。如今她看到仇不悔,她才總算明白了,那些刺客不是誣賴,他們確實是風神教。她記得仇不悔跟她說過,許世榮是他的仇人,也正是許世榮把他逼上了桃源寨,當上了朝廷口中所謂的反賊。仇不悔刺殺許世榮,有仇報仇,也是合理的。
如今令花似錦疑惑的是,仇不悔不是來刺殺許世榮的嗎?那個許世榮就是前面,這會兒護衛還少,正是下手的好時機,他怎麼不去殺許世榮,反而跑來劈了自己的囚車,要自己跟他走。
“愣什麼,再不走沒機會了!”仇不悔見花似錦愣着沒動,他長臂往前一伸,把花似錦給拖扯了出去,一隻手挾在她脅下抱住了她,足尖凌空一點,踩着空氣如同踩着水平面,倏忽之間就挾抱着花似錦落在他的馬背上。
然後仇不悔振臂一喊:“撤!”
自己策馬揚鞭飛快走了。後面的風神教徒紛紛跟上,只剩下一羣鴿子飛旋在空中,繼續或拉屎或拉尿或用嘴啄,搔擾糾纏着那些原來看護花似錦囚車的護衛。
趙煊趕來的時候,遠遠地看見花似錦的囚車被劈開,花似錦被迅速掠走。等他趕到的時候,只能望到遠遠的背影,那些人跑得何其快。趙煊惱得一鞭子敲落在被劈開的囚車上。
一些護衛在被鴿子搔擾的同時,還不忘拉弓引箭,就要射向逃跑的風神教反賊們。這幫人都是神箭手,趙煊知道他們能夠百步穿楊,但是此時,他卻着急地大喊一聲:“停下,不準放箭!”
那些神箭手紛紛放下手中原本已崩滿弦的弓,看看趙煊,每個人眼裡滿是疑惑,眼看囚犯都被劫走了,爲什麼不能放箭?
“那麼遠的距離,你們一通亂箭,等下傷到犯人怎麼辦?”趙煊皺着眉說。接着趙煊又喊李廣和張衝:“帶上德王軍隊的小分隊,跟我追。”
張衝有點猶豫:“五王爺,真的要追嗎?反正花似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風神教把她劫去也沒多大用處,不如算了。”
李廣趕緊用手肘蹭了蹭張衝,示意他快別說了,沒看見趙煊的臉色很難看嗎?“你是不是想找死,竟說花似錦不是什麼要緊的人?好在王爺好像沒聽到,還不快跟上!”
李廣說完,馬上帶着小分隊跟上趙煊去追風神教了。
張衝搔搔頭,趕緊也跟了上去。
老皇帝見隊伍忽然停了下來,於是撩開馬車帳子問道:“怎麼回事啊,怎麼不走了?”
孟毅趕緊走上前去彙報:“回皇上,花神醫被風神教的人劫走了!”
老皇帝吃了一驚:“風神教的人,劫了花似錦要去做什麼?她又不是朝廷重臣。”
孟毅說道:“這個,臣也覺得奇怪。”
“派人去追了沒?”老皇帝皺着眉頭問,風神教當着他的御駕,竟然劫了朝廷的囚犯,這傳出來,豈不是顯得朝廷形象很草包。
“五王爺已經派人去追了。”孟毅回答道。
“嗯,一定要把花似錦給搶奪回來,這是朝廷的囚犯!”老皇帝期盼地說。要是搶奪不回來,被風神教的人得逞,他大燕皇帝的臉色往哪擱。
老皇帝的馬車後面,是許國舅的馬車,因爲隊伍停下不走了,他也聽說花似錦剛剛被風神教的人給劫走了,他心中有話要說,因此慢騰騰地夾着腿,有點艱難地挪到老皇帝的御駕之前,對老皇帝行禮後,說道:“皇上,臣有話要啓奏。”
老皇帝渾厚的聲音,從馬車帳子裡傳了來,“准奏!”
於是許國舅說道:“臣懷疑,花似錦是風神教的逆黨成員,就是她串通風神教的人,對臣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所以花似錦被抓了,風神教的人才這麼迫不及待地前來救她。”
老皇帝從在馬車裡捋着鬍鬚,“嗯,朕也覺得她的確很可疑。”
“皇上,花似錦若是風神教的,那她這人可真是居心叵測,極有可能是故意潛伏在德王府裡的奸細,伺機竊取情報,到時與風神教裡應外合,想想真是可怕。她傷了我事小,傷了大燕的江山社稷事大,所以皇上對於此人,不得不防啊。”
孟毅一聽,許國舅這傢伙故意在危言聳聽呢,沒有真憑實據,竟然就誣陷花似錦是風神教的。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於是便說道:“許國舅此言差矣,風神教一直與朝廷爲敵,他們可能只是單純地認爲,朝廷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朋友。今天花似錦被收押在囚車上,看上去好像是朝廷的敵人,風神教既與朝廷作對,自然就要多管閒事把花似錦給劫走。這與花似錦是不是風神教的,根本就沒有必然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