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點點頭,“嗯,定好了。就在下個月十五。”
八王爺一聽,今天是十五,下個月十五迎親,時間不長不短,正好是一個月。時間說短也不短,足夠好好謀籌一番的了。
本來八王爺還有些抗拒,心心念念着花似錦,但是事到如今,他想像着柔然的那個絕色美人,一下子就接受了現實。至於花似錦那邊,他想,只要她還沒有嫁人,他就依然可以泡她的。
於是,他看着老皇帝那一臉愉快的神情,再想着柔然的那個美人,心裡開始動搖了。
至於他那想奏請老皇帝把趙煊作爲迎娶柔然公主的人選的想法,因此偃旗息鼓了。
父子仨寒暄了一陣。
不久後,兄弟倆同時從承乾殿上告退出來。
八王爺因爲一個月後就要迎娶柔然公主了,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怎麼的,他看上去像是懷着滿腔心事的樣子,先自離開了。
趙煊站在踏雪無痕的身邊,看着八王爺離開的身影,脣邊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來。
李廣走了過來,在趙煊的身後站定,笑着讚道:“王爺真是好計謀。”
“嗯?”趙煊面容舒展,俊眉挑了一下,“怎麼說?”
李廣說道:“八王爺喜歡花神醫由來已久,在花神醫還是男人裝的時候,八王爺就喜歡她了。這個事情,基本上整個德王府的人都知道。”
趙煊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哦。然後呢?”
“八王爺喜歡花神醫,想必王爺也是知道的。然而王爺你也喜歡花神醫。”
趙煊聞言,笑了一下,那笑容,彷彿張揚的小心思被人發現了。“你小子爲什麼這麼肯定,本王喜歡花神醫?”
“王爺在德王府裡頭,曾經跟花神醫攜手同進同出,同吃同睡。”李廣說道。
“那都是做給太子看的,因爲花神醫不想成爲太子良娣,所以,本王才犧牲一下自己幫她的。”趙煊一邊說着,一邊望了望天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李廣說:“哦,是嗎?可據屬下所知,這次大燕國和柔然國聯婚,是王爺您一手促成的。王爺您一邊煽動朝中大臣在皇上面前,羅列與柔然國聯姻的種種好處。一邊還派人去遊說柔然國君同意聯姻,還派出會柔然語的人,在草原上散佈傳言,說八王爺長得玉樹臨風,是儀表最好的皇子,使柔然國君指定了八王爺。”
趙煊迎着日光,微眯着眼睛,“沒錯,就是本王一手促成的又如何?”
李廣對趙煊豎起了大拇指,說:“王爺這一着棋,真是高啊。不動聲色就把不好對付的情敵給‘咔嚓’了。”
李廣做出了一個手起刀落的動作,漂亮而乾脆。
趙煊輕笑一聲,朝李廣的屁股上就是一腳。“你小子,平時咋不見你這麼機靈!敢給本王嚷嚷出去,本王讓你試試當太監的滋味。”
李廣聽了,臉上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一邊夾着腳走了開去,一邊哭喪着臉說道:“王爺,我家三代單傳,當不得太監啊!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亂說了。”
李廣跨上馬,就要往德王府的方向去。
趙煊皺着眉喊住他:“你往哪裡去?”
李廣道:“當然是回德王府啊。”
“不回德王府了,直接到濟世堂去。”趙煊命令道。
“好嘞。”李廣趕緊掉轉馬頭,朝朱雀大街而去,不敢再多瞎說一句話。
濟世堂裡。
花似錦正趁着好日頭在曬藥材,花似玉則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個不停。
“姐,那時候綁架你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花似錦淡淡地回道:“都是些什麼人?你當時不也在場嗎?你不也看到了,還問我說什麼人?”
花似玉說:“當時我快被嚇破膽了,根本就不敢認真看他們。”
花似錦沒有跟她廢話,仍然曬着自己的藥材。
花似玉自討無趣,又不甘心這樣撤走,因此她又問道:“姐姐,話說你被那幫人擄走,應該是受盡了折磨纔是,怎麼妹妹看着你的氣色,反而比以前更好呢。”
鬼見愁荒島簡直是個寶島,基本吃的東西,那裡應有盡有,小老頭一年還種了兩季水稻,他吃的豬肉分兩種,野豬肉和他圈養的豬肉,魚有淡水魚和鹹水魚,而且還都是倍兒新鮮。她最喜歡爆兔肉都是小老頭獵來的,天天各種山珍海味吃到膩。還有那漫山遍野的野果子,都是花似錦的最愛。各種珍貴的養顏藥材,她基本上天天打鵪鶉鳥來搭配養顏藥材煲湯。
在島上那段衣食無憂的日子,天天逗小老頭和那兒的小動物玩兒的她,享用着大自然的恩賜,她的氣色,自然是比以前更好了。
花似錦睨了花似玉一眼,不熱不冷地說道:“怎麼,看見我沒有受盡折磨而死,看着我氣色比以前更好,你是不是特失望呢?”
“哎呀,姐姐說的是哪裡話?姐姐失蹤的那段日子,妹妹我心裡,不知道多麼擔心呢!”花似玉一邊說着,一邊悄悄用眼角不屑地掃了花似錦一眼。
“是啊,你真的擔心呢。我可聽說了,我被人綁架了,你都沒去報官,直到五王爺親自找上門詢問你。”花似錦毫不客氣地戳穿她的僞善。
花似玉乾笑兩聲,說:“我那會兒,是被嚇傻了啊。哪曾想得到那麼多!”
反正花似玉總有一大堆爲自己開脫的理由。
花似錦懶得理會她,更懶得與她浪費口舌。她一時無言,只默然地幹自己的活兒。
花似玉見花似錦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正當感到無趣的時候,轉頭看向門口,只見門口處走進一個男人來,此人穿着一身玄黑色滾白邊的錦袍,披着質地極好的黑色貂絨披風,身材偉岸頎長,氣度非凡,俊美而高冷。
花似玉即刻眼睛一亮,立即丟開花似錦走上前去,“五王爺,你來啦,奴家見過五王爺!”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彷彿她已經在這裡等待了趙煊一千年之久。
花似錦聽到聲音,這才施施然地擡頭望望,果然是趙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