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不服氣地頂了趙煜一句:“方纔您又說五王爺以前長得又瘦又醜的,如今又說上官蘭是大燕朝第一美人,跟五王爺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可見四王爺您說話並不可信。”
“我說老五長得又瘦又醜的,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啊。”趙煜辯解說,“後來呢,他就跟發奮了似的,長成我們衆位皇子當中,最好看的那個。”
花似錦“哦”了一聲,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既然他與上官蘭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壁人,那麼後來,他們怎麼沒有在一起?”
趙煜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
此時,雅間的門,忽然呼啦一聲被打開了。
花似錦起初以爲是小二遞菜上來,後來擡眸定睛一看,嚇得她筷子都差點兒拿不住了。
只見門前站着一個身穿深藍色錦袍的男子,一張俊美而高冷的臉,一雙深邃的冷而不厲的眼睛掃視着雅間裡的一切。
花似錦率先脫口而出:“五王爺。”
不知爲什麼,與趙煊的死對頭在一起吃飯,尤其還是個曾經有過暗殺趙煊嫌疑的傢伙,花似錦一陣心虛,彷彿她作爲一個叛徒被抓了個現行。
說實在的,她非常不喜歡這種作爲一個叛徒的感覺,她和趙煜倘若非要扯上一點什麼交情的話,那也只是互相利用的交情罷了。她也並沒有泄露德王府以及趙煊的秘密,她真搞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在看見趙煊的那一瞬間,竟會覺得心虛起來。
趙煜的表情非常閒適,“呵,五弟,你是屬狗的嗎?嗅覺這麼靈,我們在這兒吃飯,也能被你找到。”
趙煊自來熟不客氣地在花似錦身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脣邊一彎,笑道:“我記得四哥你纔是屬狗的,我是屬虎的。”
趙煜手持筷子,隔空對着趙煊點了點,“老五你這傢伙,記性真是好,爲兄都不記得你是什麼屬相,你倒把我的記得牢牢的。就是嘴太損了,倘若嘴沒那麼損,咱倆還是好兄弟。”
花似錦趕緊給趙煊拿了一雙筷,一臉狗腿狀地說道:“五王爺請用飯,這一頓屬下做東。”
“是嗎?”趙煊斜睨了花似錦一眼,又瞄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把筷子輕輕往飯桌上一放,一臉傲嬌狀,“都是本王不愛吃的!”
花似錦又趕緊把薄竹片做成的菜譜遞上去,“那麼,請王爺自己選您愛吃的。”
趙煊倒也一點兒不客氣,手裡拿着菜譜,就跟店小二點起菜來。
因爲這一頓飯是花似錦做東,最後她要掏腰包的,因此她暗暗仔細聽着趙煊都點了些什麼。
只聽見趙煊對記菜單的店小二說道:“冰糖燕窩湯、豉汁鮑魚、紅燒熊掌、乾燒魚翅……”
趙煊後面還點了些什麼菜,花似錦已經完全無暇去顧及了。她光是聽着前面那幾樣,就已經心疼得不得了。
媽蛋,那些燕窩、鮑魚、熊掌、魚翅等等,都是非常昂貴的食材。趙煊專門點那些昂貴的菜式,彷彿專門與她的錢過不去似的!
花似錦忍着心疼,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五王爺,你點這麼多菜,能吃得完嗎?”真的好想揪住他丫的衣領問問:幹嗎要那麼浪費!
可是她不敢,底氣不足啊!
明明她只是和他的死對頭吃個飯被他撞見了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爲什麼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捉姦在牀了一樣。所以由着他宰割自己的荷包。
“吃不完,本王每樣吃一點即可,而且看着也過癮。怎麼,難道你不捨得請本王?”趙煊臉上掛着一絲淺笑,他明明是在笑着,可花似錦卻彷彿從他的笑容後面,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這是一個笑裡藏刀的傢伙!
花似錦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店小二記了一張極其豐富的菜單,喜滋滋地轉身走了,而趙煊則氣定神閒地拿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桌面。
“五王爺說的哪裡話,你對屬下有栽培之恩,屬下怎麼會捨不得請你吃?”花似錦嘿嘿笑着,“只是,五王爺有所不知,有的人利慾薰心,什麼燕窩魚翅,有很多都是人工做假的,甚至有毒的,吃了對身體並不好。屬下也是爲了五王爺你着想。”
“無妨,本王身體健壯得很,區區小毒奈何不了我。”趙煊盯着她看,俊眉微挑,氣定神閒地說。
他已不是第一天認識花似錦,自然知道花似錦這傢伙既吝嗇又好臉。她所謂的食材做假論有毒論,無非就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不要吃那些昂貴的食材花費她錢的罷了。
看着店小二將那些昂貴的菜式一一端上來,花似錦心中好痛,她暗暗計算了一下,這頓飯,等於吞了她店鋪七八天的收入,而這頓飯的支出,幾乎全集中在趙煊所點的那幾道昂貴的菜式上。
一頓飯就讓她沒了店鋪七八天的收入,簡直令她心如刀割啊!
她因爲心疼,本來非常美味的食物到了她嘴裡,竟彷彿味同嚼蠟。
趙煊的吃相永遠那麼優雅,而且,與其說他是在享受食物,不如說他是在享受她心疼錢財時的微表情。
結賬的時候,要把銀票往外掏,花似錦的心疼,終於提升到現實的層面上,從醉仙酒樓走出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暗地狠狠地剜了趙煊一眼。
她剜趙煊的這一眼,落在了趙煜的眼裡。
趙煜暗地冷笑了一下。
花似錦要回濟世堂去,因此先走了一步。只留下趙煊和趙煜在大街上。
看着花似錦走遠的背影,趙煜脣邊浮現一抹意味難辯的笑容,“老五,你今天一過來,吃掉花神醫不少銀子,她現在似乎很恨你呢。”
趙煊本來正準備離開,他一向不屑於搭理趙煜這種陰險的傢伙。但在聽到趙煜的話之後,他轉過身來,“老四,我不知道你懷着怎麼樣的心理,但是我警告你,你最好離花似錦遠一點。”
趙煜笑着,朝趙煊走近幾步,“我說五弟,其實你要是不這麼緊張,我反而不會對花神醫產生興趣。就是因爲你表現得對她很緊張,我纔對她產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