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問趙煊:“我爲什麼要拿你的錢啊?”
她靠自己雙手賺錢,跟向趙煊伸手要錢,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境界好嗎?
花似錦眼珠子轉了轉,又說:“王爺如果同情我賺錢辛苦,那麼每個月不要來跟我分紅好了。”
趙煊俊眉一挑,“不分紅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你下次再被本王抓到,你花似錦又故意接診那些沒病裝病的傢伙,你這店鋪我仍然要分紅,而且不是五五平分的分紅,而是你四我六的分紅。”
花似錦一聽,急眼了,她霍地一下從躺椅上坐直起來,瞪着趙煊嚷嚷說:“憑什麼呀?”
趙煊看着花似錦,一臉正色地與她對視着,整張臉嚴肅得像個食古不化的傢伙,他眼眸陰沉地盯着她,說:“你說本王憑什麼呢!”
我了個去!
花似錦當然知道他憑什麼,他憑着自己是天家皇族的尊貴身份,憑着自己前些年南征北戰建立的威望,憑着他在京城能夠一手遮天的勢力……
花似錦瞬間悲摧地發現,別說一家店鋪了,就是他想捏死自己這隻小螞蟻,都毫不費力。
花似錦嘆了一口氣,好吧,趙煊他愛怎麼着就怎麼着,不就是不給她跟那幫紈絝子弟有接觸的機會麼?那她不接觸好了,反正那幫紈絝子弟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有時候會開些太過火的玩笑。比如就像今天那樣,一個紈絝子弟竟公然調戲她,說他自己有病,兩腿之間的部位疼痛。
不接觸這幫傢伙,她倒少了一些要對付他們的麻煩。
但是她還是很感激這幫沒病裝病心懷鬼胎的傢伙的,多虧了這幫猥瑣的傢伙,趙煊纔會主動放棄了濟世堂每月的紅利呢。一想到從此以後,濟世堂每賺到一文錢,都落入到她自己的腰包,她就覺得很暢快。
花似錦趙煊這個提案好,於是她愉快地接受了。
此時,花似錦終於聽到後院通往店鋪的那扇門,“吱呀”一門把推開了。楊嬤嬤探頭進來,笑吟吟地親切地問:“五王爺,中午您想吃點什麼?”
趙煊一陣微笑,居然毫不客氣地應道:“嬤嬤,據說你做的紅燒魚特別好吃,我今天能試試嗎?”
楊嬤嬤聽了,笑得有些得意,她整個身子走了進來,兩手拎滿了菜,其中就有一條繫着草繩活蹦亂跳的鯽魚。“幸虧老奴我預感五王爺你應該想吃魚,所以我買了一條魚呢。”
“那就有勞嬤嬤了。”趙煊繼續微笑。
“瞧王爺說的客氣話,請爲王爺做飯,這是老奴的榮幸。”楊嬤嬤也繼續笑吟吟的。
花似錦看了看趙煊,又看了看楊嬤嬤,接着她撓了撓頭,什麼情況?爲什麼都沒經過她這個真正的女主人同意,趙煊就留下來吃午飯了?
“嬤嬤你也真是的,人家五王爺昨天剛剛成親,正該是回家陪新娘子的時候,你怎麼可以留五王爺在咱們這吃午飯呢?”花似錦因爲被他倆直接無視,她心中略有不爽,因此不得不說句話來找回自己的場子。她覺得楊嬤嬤方纔一開口就問趙煊中午想吃點什麼,而不是問趙煊中午要不要留下來吃飯,實在熟絡得有些唐突。
趙煊因爲花似錦埋怨了楊嬤嬤一頓,他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怎麼?小氣鬼,難道連請我吃頓午飯都不肯嗎?”
花似錦嚴肅地看着趙煊,說:“五王爺,今天是你新婚燕爾第一天,你不是應該回府裡去陪你的王妃吃午飯纔對嗎?你非跑到我這兒來吃飯,回頭你家王妃派人一查,王爺你竟然是在我這兒吃的午飯,那我豈不是就讓你家王妃給記恨上了?”
趙煊一副無賴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記恨上又怎樣?反正又不是記恨我!”
花似錦一聽炸了,堂堂王爺,這人怎麼這樣無賴啊!
莫名其妙跑來她這兒,嚇跑她一半客人,還要賴在她這邊吃飯。倘若她被鄭秀記恨上了,他倒無所謂,反正鄭秀只會恨她,只會跟她過不去。真是豈有此理,他明擺着是在害她!
“嬤嬤。”花似錦大聲喊道,“不要做五王爺的飯,五王爺他說他要回家去吃午飯!”
“啊?”楊嬤嬤在竈爐前擡起頭來,“五王爺要回府去吃嗎?可我飯都已經差不多快燒好了,我預備了五王爺的一份,五王爺若要回府去吃,那豈不是浪費了!”
楊嬤嬤語氣,竟有些惆悵的意味。
趙煊聽了,馬上澄清說:“嬤嬤,你別聽花似錦那個小氣鬼的話,她不喜歡我在這兒吃飯,今天,我偏非在這兒吃飯不可,我氣死她!”
趙煊說完,竟還朝花似錦得瑟地笑了一下,一副他偏偏就要賴在這裡不走的無賴樣子。
很快,廚房那邊,飯菜香味,魚香味在空中瀰漫了過來。
趙煊竟然做了個深呼吸,笑道:“我聽別人說楊嬤嬤做的紅燒魚特別好吃,看來應該是真的,還沒吃到嘴呢,這香味就已經引得人食指大動了。”
說完他居然向廚房走去,幫着楊嬤嬤把菜端了出來。
花似錦看着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親自端着菜盤子到飯桌上擺好,她帶着探究的眼光看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畫風有點違和呢。
楊嬤嬤和趙煊合作,一起把飯菜都擺好了。
花似錦還倚靠在葡萄架的柱子上,手指下意識地放在脣邊摳起來,皺着眉看着趙煊,心想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新婚燕爾不回王府去吃飯,倒跑到她這寒磣的地方來湊熱鬧了。
楊嬤嬤進進出出地忙碌着,一轉頭看見花似錦倚靠在葡萄架的柱子上,方纔端菜盤子的時候也不幫忙,拿碗擺筷子的時候也不幫忙,這會兒可以吃飯了,她卻靠在那木柱子上,眼神詭異地盯着趙煊看,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這孩子怎麼了?”楊嬤嬤皺着眉喊了一聲,“大小姐,快過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