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相不相信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牛訣暮他是會相信的,到時候,恐怕你會更難自處吧。”葉凌夕這話使聽的人莫名,但少年聽了卻是眼睛一沉,冷聲道:“你想如何?”
“一個廢物能有如此迅猛的身手,能夠在牛家受盡屈辱受盡折磨那麼久,想必你也極爲辛苦吧?”葉凌夕幽幽開口:“其實我對你的之前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你的之後,如果你想得到你想要的話,和我做一筆交易如何?”
“什麼意思?”少年心下一動,卻還是繼續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可以幫你治好你的母親,還可以讓你們脫離這種處處看人臉色,被人瞧不起的生活。”葉凌夕一字一句的說着,眼神卻是落在他袖子裡的藥草上,很是意味深長,結合剛剛他們的對話,再看他手裡藥的藥性,她很輕易的就辨別出了他母親是什麼病了。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少年還是警惕的問道,她認識牛訣暮,怎麼可能會真心待他,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東西可以與他做交易,除非,這張臉?想到這裡,少年不禁上下打量着葉凌夕,不敢相信如此清冷的一個女子心裡也有那般的想法。
“不如這樣,你先帶我去看你母親,我用實際行動證明如何?”葉凌夕顯然是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否則估計她現在的眼角定是抽搐不停。
少年幾經猶豫,最終還是狠了狠心,點點頭,不管如何,自己母親的病總算是有一絲希望了,就算犧牲自己又如何?
“你叫什麼?”
“流孤。”少年說的淡然,葉凌夕卻是眼神一閃,流孤,流放的孤人,若是猜的不錯的話,這名字恐怕是他自己取的吧。
幾人兜兜轉轉,最終來到一高管後院的後牆處,面前並無大門,只是一處荒草叢生的後牆角,葉凌夕表情沒有一絲不妥,而毒煞從始至終都是保持沉默,但那少年還是不由自主的侷促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大步一跨,將牆角下堵住的雜草給撥開,最終露出一個能容人通過的洞。
“我在這裡的身份,就如他們所說,連個奴才都不如,而且今日又因爲幾株藥材而被那毒婦追着打,估計現在人一進去就會被他們抓住,所以只能偷偷帶你們進去,這個洞是我偶然發現的,只怕委屈了你們。”
流孤輕聲解釋道,但還是沒有勇氣開口邀請他們鑽這個洞,只是,除了這般,他們根本無法正常走進牛府。
葉凌夕點點頭,還不待他反應就一把抓住他飛了上去,先是在牆上查探了片刻,最後才落了下去,毒煞也隨後跟了進來,流孤一愣,他怎麼沒想到二位是會魂力的,眼裡頓時流露出一絲羨慕,若他也會魂力,那該多好。
葉凌夕鬆開他的手,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看來確實是一個與她一樣的可憐人呢!
正要走時,那裡面就走出個人來,眼神落在流孤身上,驚喜道:“七少爺,你真的從那
些人手裡逃出來了?真是太好了,這二位是?”
小夥顯然是在等流孤的,流露出來的驚喜沒有參假,看到葉凌夕二人時,有些疑惑。
“他們是……我的朋友。”流孤遲疑了一下,這樣說道,眼神下意識的看着葉凌夕二人,見他們沒有不悅才放心。
“不是讓你好好看着娘嗎?你跑來這裡幹什麼?”
“少爺,夫人她實在不放心,雖然事情是瞞着她的,但是太久沒有看到少爺了夫人心裡實在不安穩,所以我只能勸夫人先休息,我出來尋少爺回去。”小隨從顯然是處處爲他們着想的。
“那我們趕緊回去,兩位,隨我這邊來。”流孤爲二人引路,走的路都是極爲隱蔽,而且越來越偏僻,最後停在一個廢棄破落的院子前。
剛想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哐當的聲音,伴隨着人的罵罵咧咧,流孤臉色頓時一變,一下子推開了那扇破爛的院門,跑了進去,小隨從顯然也知道出事了,眼裡雖然害怕,但還是堅定的跟了進去。
那破落的大堂裡,是這樣一幅景象,一張尊貴極好的椅子上倚了個打扮精緻而華麗的雍容婦人,兩邊立了隨身伺候的丫鬟和婆子。
一張保養得當極爲精緻的面上滿是不屑的冷諷,而在大堂中央倒了一個衣着單薄簡單的虛弱婦人,多年的病弱使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更是蒼白,而她的身邊,是一個被踢倒的銅盆,那漏出來的水,將她的衣服都給弄溼了許多,恐怕是受了驚,現在正在捂着嘴狼狽的咳嗽着,手指中間隱約閃爍着血跡。
“孃親。”流孤大吼一聲,跑了過去,急忙用手攙起女人,很是擔憂。
“流兒,你,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快,快和夫人請罪去,說你知道錯了,把東西都還回去,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一點都不要。”女人帶血的手緊緊的抓住流孤,一字一句的說着,氣息不暢,柔弱的眉間滿是堅毅之色,可以看得出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顯然,她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喲,還清高起來了,當初不就是靠着這股勁才爬上了老爺的牀嗎?只可惜啊!如今已經年老色衰,再有當初的味也沒有當年的樣,估計老爺啊!現在都忘了你這個人了,所以還是省省吧!”
高高在上的女人不屑的冷哼着,看着那地上女人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心裡便如吞了翔般的難受,但轉眼看看周圍的淒涼不禁得意了起來,以色伺人,只會被落的只聞新人笑哪知舊人哭的下場,而她,有強大的孃家,出色的兒子女兒,老爺身旁來往再多的女人也罷,只有她,纔是最後的贏家。
但也只有這個賤女人,一直是卡在她喉嚨的一根刺,想當年得老爺的寵時,可是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過,最主要的是她還是從自己房裡出來上位的,兩人在她眼底下就已經暗度糧倉,還是她懷有暮兒的時候,這怎能讓她不恨。
女子也就是楊氏聞言心裡一陣
淒涼,當年自己一時被迷了眼,巧信牛老爺的花言巧語,不然也不會背叛了王氏落得如此,還連累了自己的兒子。
流孤聽了楊氏的話,又聽王氏那般嘲諷,頓時咬着牙,倔強的不肯開口。
“喲,還挺倔,果然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種。”王氏抿了一口茶,語氣悠揚的說着。
“夫人,賤妾絕無此意,流兒會做錯事,都是我這個做孃親的沒有教好,他也是一片孝心,都是我連累了他,還請夫人別怪流兒,一切都是我這個做孃的錯,請夫人恕罪。”慈母哪忍說兒子過,流孤是楊氏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活到現在的動力,自然願意把所有的罪過往自己身上攬,當即掙脫流孤的手,跪在了地上,一次次的磕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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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不許跪她,不許。”流孤嘶聲吼道,就要去拉她,一雙眼睛紅的似火,如同孤狼一般。
“流兒,把藥材拿出來,還給夫人。”楊氏一邊請着罪,一邊不忘囑咐,樣子很是虛弱慘淡,流孤聽了急忙將藏在袖子裡的藥掏了出來,朝上遞了出去。
這是他求了一個丹藥師三個月之久,那丹藥師纔好心告訴他像楊氏這樣的症狀屬於癆病,治是治不好,但可以用一些東西維持的,這四星草、紫蘭花和枸杞燉藥後可以對這病有幫助,所以他纔會冒險去牛家丹藥房拿的,卻沒想到被發現了。
王氏看着流孤雖然一臉狼狽和卑微,但那眼裡的不屑與倔強之色卻很分明,而且那五官雖然污濁,卻可以看得出都長的是極好的,一個洗腳丫鬟的兒子怎能長的如此好看,這樣一想,王氏心中更是憤怒了,當下示意旁邊一個紅色短褂開襟的丫鬟上前,將流孤手裡的藥材給一巴掌粗魯的拍落在地,然後王氏的腳伸了過去,在上面一寸寸的踩壓着。
“被賤種摸過的藥材,還能用嗎?綠鴿,去把手洗洗,免得沾染什麼不該沾染的東西。”
“是,夫人。”那丫鬟得了吩咐,立馬就在旁邊水盆裡清洗着手,力道大的都搓紅了百停止,如此明顯的動作,顯然是在侮辱人。
那王氏也算滿意了,但又疑惑這流孤爲何是自己回來的,而不是被人帶回來的,她派去的人呢?當即揮揮手,讓人去看看情況。
“內有手腳不潔者,當家者即可採用相應的辦法着以處理,來人啊!給我把他拉下去家法伺候,杖責一百下,以示警戒。”王氏嘴角一勾,說的毫不留情,一百棍,別說是不會修煉的流孤了,就算是有魂力之人捱過一百棍後也是傷筋動骨的,而且,責罰者還是身懷魂力的護衛。。
兩邊早就等着的護衛頓時迎合道,那求饒的楊氏頭一頓,睜大着眼睛不可思議的喊到:“夫人,不可以這樣,一百棍下去流兒還有命嗎?再怎麼說,他也是老爺的兒子啊!”
威脅我嗎?王氏眼睛一眯,笑的慈祥:“楊侍妾可是說錯了,教訓不深刻哪能記得多久,我這可是爲了老爺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