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首位的將領打量着牛於綸,沉着臉問道,“你就是那個膽大妄爲,敢女扮男裝欺瞞聖上之人的祖父吧?”
“正是,只是我那孫子什麼時候就成了女兒身呢?這麼荒唐的事你們也信?”牛於綸眼神銳利的看着爲首的將領,譏諷的說道。
“這可是牛樂言的同門師兄舉發的,還能有假不成?”爲首的將領不服的說道。
“哼,誰都知道我那孫子天資聰慧,有驚世之才,自然會惹得一些庸人的嫉恨,你們就憑一個廢物的幾句話,就覺得我孫子是女子,是不是太武斷了一點。”
“是男是女,聖上自會定奪,如若此事是假的,你怎麼不讓牛樂言出現自辯清白呢?”
“你們想我孫子如何自辯清白?”牛於綸冷聲問道。
“自然是脫衣自證了。”爲首的將領眼中泛着寒光說道。
“笑話,君子死,而冠不免,我孫子堂堂聖上欽點的新科狀元,就是因爲一句子虛烏有的話,便要再大庭廣衆之下脫衣自證,這是哪來的道理?”牛於綸大笑道。
“你不要跟我廢話,快點把牛樂言交出來。”爲首的將領拔劍指向牛於綸。
牛於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握着手上的大刀,冷冷看向眼前的一衆將士說道,“今日我就不交又如何?”
見到牛於綸如此狂妄,爲首的將領舉起長劍,怒氣衝衝的喊道,“把這個逆賊給本將拿下!”
“是!”
衆士兵手持兵器朝牛於綸攻去,牛於綸揚起大刀,擋住士兵手上的刀劍,伸腿踢向衝在最前方的士兵,一個回身就取下了士兵的項上人頭。
牛樂言從密道里爬了出來,偷偷的從隔壁院子裡拿了一件樸素的女裝,給自己換上。
把頭上的發冠拆掉,胡亂的用手在頭髮上抓了兩下,然後再在地上滾了兩圈,隨後抹了一些泥在臉上。
裝扮完了之後,牛樂言雙手握拳,兩眼含淚的看向祖父所在的屋子。
院子裡刀劍相碰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裡,她咬了咬脣,毅然的轉過身,奮力的朝城門跑去。
整個京城都十分的戒備森嚴,城門口也是有重兵把守的。
樂言緊貼着牆根,探頭望向層層搜捕的城門,一顆心迅速的沉了下去。
戒防這麼嚴,恐怕一隻蒼蠅都難以飛出去,更別說是她這麼大的活人了。
此刻,牛於綸滿身是血的站在士兵的中間,筋疲力盡的把大刀豎立在地上,支撐着他高大的身軀。
士兵膽顫的看着眼前這個一頭白髮的中年男人,沒有一人敢上前送死的。
爲首的將領看着被牛於綸的勇猛嚇怕了士兵,怒喊道。
“你們快給本將上啊,快給本將殺了他,要是有誰敢臨陣退縮的,殺無赦。”
沒有辦法,士兵們只好大喊了一聲,給自己一些勇氣,拿着刀劍朝牛於綸砍去。
牛於綸想提起大刀反擊,卻因爲脫力難以擡起胳膊。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刀劍砍在自己兩邊的肩膀上,強烈的痛感從自己的雙肩傳遍全身。
疼的牛於綸青筋暴起,大喊了一聲,咬牙提起刀,頂着落在他雙肩的刀劍上。
他還沒有來的及把陷在自己骨肉裡的刀劍挑開,一把長劍從他的身後直接穿透胸膛。
一陣劇痛從心口處蔓延開來,牛於綸猛的噴了一大口鮮血,緩緩的低下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長劍。
慢慢的擡起手,剛握住刺破胸膛的劍刃,士兵們十分驚恐的把手上的刀劍同時捅進牛於綸的身軀裡。
牛於綸身體微微一顫,眼中的神采慢慢的消散。
嘴裡含着鮮血,艱難的喊道,“嬌···嬌!”
真的好想再看我的嬌嬌一眼啊!
冥月嬌突然感覺心裡有些發慌,又翻起牛於綸給她寫的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娘!”田芳跌跌撞撞的闖進房間,驚恐的喊道。
“怎麼了?”冥月嬌突然感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站起來詢問道。
“京中出事了,外面都再傳今年的新科狀元牛樂言是個女子,現在正在四處逃竄,下落不明,唯有···唯有···祖父已被···當場誅殺!”
聽到當場誅殺四個字,冥月嬌心裡覺得有些悶,愣愣的問道。
“你是說牛於綸死了?”
“娘,我不知道,只是外面都再傳···再傳爹已經死了!”田芳抹着眼淚悲慼的說道。
一陣風吹了進來,冥月嬌手上的信被風緩緩的吹落在地上。
沉默了片刻之後,冥月嬌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信,小心翼翼的把信封上沾染的灰塵給拍落掉。
十分冷靜的說道,“這事我知道了,你先不要慌,對了,周墨知道樂言其實是女兒身的事情嗎?”
田芳搖了搖頭,“這事周墨還不知道,我一直瞞着沒敢跟他說。”
“好的!”冥月嬌點了點頭,“你去把周墨喊過來,我有事情吩咐他。”
“是!”田芳見冥月嬌鎮定自若的模樣,心中也逐漸安定了下來。
用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就出去尋周墨了。
“宿主,你沒事吧?”嘟嘟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事,至少任務對象還是活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果真的非要死的一個的話,我覺得讓牛於綸去死是再好不過的了。”冥月嬌冷聲說道。
真是冷血無情,它竟然會擔心宿主會難過,真是太天真了!
冥月嬌把信紙仔細的疊了起來,又重新塞進了信封裡,隨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盯着信封看了一會,冥月嬌最終還是把信封從桌子上拾了起來。
妥帖的放置在自己的懷裡!
周墨慌忙的跟着田芳來到了房間詢問道。
“娘,你喚我過來是爲了樂言和爹的事情嗎?”
“嗯,這事你知道了?”冥月嬌看着周墨問道。
“我在外面聽到了一些。”
“外面傳的那些話沒有錯,樂言確實是個女孩子,你與這件事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趁着現在牽扯不深,趕快走吧!”冥月嬌面無表情的說道。
“娘,我不走,這事我與您和田芳一起承擔,在我心裡,我早就把樂言當做自家的孩子了。”
“反正我家就我一個人了,不就是一條命嘛,我不怕!”周墨緊握着雙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