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牛於綸就覺得自己再教樂言這件事上，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教樂言的了，但是孩子這麼好的天賦也不能就這樣白白耽擱了。
冥月嬌見牛於綸總是沉着一張老臉，微微有些詫異的問道。
“怎麼了？讓你教孩子讀書，還反倒把你教出仇來了嗎？擺着這副不高興的模樣給誰看啊？”
“我沒有不高興，我就是覺得有些煩悶。”牛於綸悶着聲音說道。
“不過是給孩子啓蒙而已，怎麼就煩悶了？”冥月嬌挑眉問道。
“嬌嬌，你有所不知，我們的寶貝孫女可是個萬里挑一的神童，完全就像是能生而知之一樣，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她的了。”
“什麼？這麼厲害嘛？沒想到你們牛家還能有歹竹出好筍的時候。”冥月嬌詫異的說道。
“是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給她重新找一個知識淵博的大家，如果樂言是男子的話，有如此天賦，那些學富五車的大儒肯定會爭先恐後搶着要的。”
“壞就壞在樂言是個女子，別說是聞名天下的大儒了，就算是普通的西席先生都不願意收樂言做學生。”
這確實是個難題，冥月嬌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世道的。
在上個世界她能讓女子讀書做官，完全是因爲她掌握了政權，爲女子開闢了一條新的道路。
在這個位面，她總不可能爲了讓樂言能讀書就去造反吧1
聽說這個界面現在的皇上還是挺聖明的，爲了一己私慾就惹得生民塗炭也沒有必要。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的神力全封了，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別說造反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都打不贏。
“既然女子不能讀書，那就讓樂言佯裝成男子。”冥月嬌說道。
“這樣可以嗎？”牛於綸看向冥月嬌問道。
冥月嬌聳了聳肩說道，“想要讀書也只能這樣了。”
“要是被人發現了，可是死罪，是要誅九族的。”牛於綸面露擔憂道。
“那你就想個辦法讓族裡把我們一家除名，既然樂言要女扮男裝去讀書，牛家村這個地方我們也不能待了。”
“我和你都這麼大的年齡了，活的也差不多了，到時候樂言要真的倒黴被人發現了身份，我們這兩顆頭顱就當是爲樂言鋪路了！”
“田芳的話完全可以給她一封休書，也能讓她逃過一劫，至於我生的那隻小畜生，就讓他跟我們一起到地下好好孝順我們吧！”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牛於綸溫和的看着冥月嬌說道。
“咱們先不急，這件事還是要先問問樂言，看看樂言是怎麼想的。”冥月嬌冷聲說道。
樂言來到房間，就看到祖父和祖母坐在椅子上，滿臉嚴肅。
這樣的場景讓她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這段時間她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讀書，也沒有犯什麼錯事啊！
再三仔細在腦海裡回想了一遍，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沒有做什麼錯事。
心裡這才放鬆了一些，笑着問道，“祖父，祖母，您們找我是要說什麼事呢？”
“樂言，過來，到祖母這裡來。”冥月嬌臉上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朝樂言招了招手。
小姑娘乖巧的走到了冥月嬌的面前輕聲喚道，“祖母！”
“哎，好孩子！”冥月嬌摟着樂言笑道。
“我與你祖父把你叫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說的。”
“什麼事情呢？祖母！”
“你祖父說你太過聰慧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教你的了，那些有名的大儒又不收女子，所以祖母和祖父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
樂言聽到冥月嬌的話，小手無意識的緊緊攥緊冥月嬌的衣袖，急忙說道。
“祖母，我想讀書，祖母，你可答應了讓我讀書的。”
“好孩子！”冥月嬌摸了摸樂言的頭髮說道。
“祖母沒有說讓你不讀書的意思，只是這世道對女子苛刻，如若你想繼續讀書的話，恐怕不能以女子的身份行走在世間。”
“如果不能以女子的身份行走在世間，那我該以什麼身份行走在世間呢？”樂言愣愣的問道。
“以男子的身份！”
聽到冥月嬌的話，樂言情不自禁的瞪大眼睛問道。
“憑什麼，這不公平，我不服！”
“是啊，祖母也會想憑什麼，這不公平，祖母心裡也不服，可是現在的世道就是如此，女子都是低微如草芥。”
“可是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事情，總是要有人爲女子站起來的，總是要有人爲女子發聲的，總是要有人成爲先驅者的。”
“祖母，我願意成爲這個能爲女子發聲的先驅者。”樂言眼神堅定的說道。
“好孩子，你既然選擇了一條與別的女子不一樣的道路，就要先學會忍耐，努力變得優秀起來。”
“優秀到讓這個世間的男子都要仰望你的神采，那麼他們才願意尊重你，才肯認真聽你說話。”
“那時，你就有資格替世間的女子道一聲不公，問一聲憑什麼，說一句不服。”
“祖母，我一定會努力變得特別優秀的，我一定要親口替世間的女子尋求一個公道。”樂言眼中流溢着璀璨的光彩看着冥月嬌說道。
牛於綸也被自己孫女的赤子之心所震撼，這個孩子現在這麼小就有如此心性，以後長大了恐怕是個了不得的人。
“祖母相信我們的小樂言一定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這件事還有一點點的小風險。”
“什麼風險？”樂言面露疑慮的望着冥月嬌問道。
“要是不小心被人發現你女子的身份，會是死罪！”
聽到死罪二字，樂言小小的身子微微輕顫，沉默了一會纔出聲說道。
“祖母，樂言不畏死！”
冥月嬌把樂言摟在懷裡，輕輕撫摸着她的背部，和藹的安慰道。
“樂言不要害怕，有祖母在呢，沒有人能傷害你的！”
“祖母！”樂言把臉靠在冥月嬌的懷裡輕聲喃喃道。
“恭喜宿主，任務對象牛樂言好感度上升百分之十，好感度總共上升百分之五十，請宿主繼續加油！”
牛於綸看着互擁在一起的祖孫倆，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用性命保護好她們。
如果以後有誰想要傷害她們，必須得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