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征惟妙惟肖地學了聲海鷗叫,召回在外偵查的夥伴小狐狸。
一路從帝都追到津門,又乘船經威海衛到了A市,總算他偵查本事過關,又不時得到各級地方部隊或者公安的同志幫忙,這纔沒被那倆狡猾的傢伙逃掉。
冷拾本事算不錯了,可跟紀風雲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難道他就是冷字輩的頭兒,那個藏頭露尾的冷壹?
程遠征本能地覺得,依着紀風雲的傲氣與野心,不太可能跟手下排資論輩。
可也不排除他收買人心,培養所謂的兄弟義氣,刻意裝出禮賢下士的做派。
程遠征很喜歡胡適先生的那句“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將其奉爲行事準則之一。
冷壹的身份成謎,如今還處於大膽假設的階段,想要最終求證,還需要調查蒐集更多更有力的證據。
當然,假如能直接抓到紀風雲,撬開他的嘴,當然一切就明朗了。
只是這難度也就比白日做夢好上一點。
紀風雲罪行暴露後被全國通緝,他卻還頂風作案,逃到A市綁架張月娥以及蘇建民父子,非要把蘇海棠弄到手。
難道說,他真的相信所謂的氣運之說,要奪蘇海棠的氣運,彌補他半殘的生機?
這也太荒謬了!
當然更危險!
程遠征不會放任這麼一個可怕的瘋子在外遊蕩,就像一顆不安定的烈性炸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他再小心也只是一個人,萬一不小心一個疏忽,帶來的可能就是無法承受的嚴重後果。
程遠征僥倖瓦解了敵人的綁架陰謀,向上級請示後,決定在不得已的時候,會先解決掉紀風雲,留下冷拾當餌。
眼下或許就是抉擇的時刻。
程遠征從艙底探出半個頭,眯眼望着海面上初升的朝陽。
再往前可就是公海了。
遠遠的,有一點黑影靠近,應該是來接應的海船。
魚兒已上鉤,程遠征當機立斷,準備弄死紀風雲。
小狐狸像道閃電奔馳而回,衝到他懷裡呼哧呼哧吐着小舌頭喘氣,看樣子累得不輕,小爪子有規律地上下點着。
“船上有五個人?走,帶我去找紀風雲。”
程遠征習慣了跟小狐狸交流,比手畫腳地完全沒障礙。
小狐狸輕輕嗚嗚兩聲,小爪子張牙舞爪地比劃,扒拉着自己空蕩蕩的脖子,那裡本該有它的小荷包的。
程遠征眼睛一亮!
“你把藥粉下水裡頭了?好樣的!”
程遠征揉搓了小狐狸一把,貓腰往駕駛室摸去,得趁船長被藥翻前,把輪船的掌舵權拿到手。
小狐狸一閃身又沒影了,不知道又鳥悄地幹什麼壞事去了。
程遠征也不管它。
事實上,小狐狸的聰明勁兒已經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就憑小東西的鬼機靈勁兒,不聲不響就把藥粉給下了,他都擔心哪天要是惹它不高興,說不準就着了它的道兒;想逮着它欺負,還真沒那麼容易。
一個海浪打來,船身晃了兩晃。
程遠征心頭警覺頓生!
他猛地一個空翻,剛纔站立的甲板上,被一梭子子彈打穿!
“紀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