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棠也想到去部隊避風頭這一現成的好處,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下來。
反正她空間不穩的問題暫時解決了,有小狐狸這個幫手在,還能找到奇奇怪怪的寶貝回來送她,說不定空間能量富餘,還能升級呢!
蘇海棠懷抱着美好夢想,抱着從頭睡到尾的小狐狸回家。
她已經跟爺爺商量好,爲了儘量低調,她要以蘇海棠的身份入伍,正好應上牛鼻子老道士算出來的二姓之人的卦象,彌補一下她的氣運。
這樣一來,她認祖歸宗的動靜,暫時就不適宜鬧得太大,省得一羣人找上門找她借氣運。
救死扶傷起死回生什麼的難度太大,請恕她無能爲力。
只是還要跟A市那邊打過招呼,統一口徑。
想來只要她在部隊安安穩穩地不冒頭,也沒人故意找茬,特意去調查她一個新入伍的“農村兵”。
奶他們會幫她的吧?
蘇海棠心裡沉甸甸的,打過幾遍腹稿,終於下定決心拿起電話,打給奶。
有些事情,提前主動坦白,比事後從別人嘴裡泄漏真相,帶給人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可話還是難以說出口。
再難說也要說。
“奶,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有個心理準備,千萬站穩了。”
蘇海棠開門見山,語氣沉重。
“怎麼了?賀家不認你?別怕,奶叫你海濤哥去帝都接你回來!”張月娥心急地連珠炮似的問。
“不是,蘇海燕帶着她媽找來帝都了,又被押送回去了。”
蘇海棠語氣越發艱澀,想着奶花白的頭髮慈愛的眼神,腦子裡打好的草稿忘了個精光,乾巴巴地想到哪說哪。
“啊?她不是回孃家啊。她又去鬧你了?這個貪心的東西,賀首長都給了一千塊了,還沒夠呢?等回來我罵她!”
張月娥顯然很吃驚,更覺得丟臉,又怕給孫女添麻煩,倒是沒留神她說的“押送”這個詞兒。
“奶,你聽我說,事情比這嚴重得多。村長伯在邊上不?你叫他看着你點,你也千萬挺住,別太生氣。”
蘇海棠受不了奶一如既往的關愛,很想逃避地掛掉電話,繼續維持表面上的假象。
“奶,我不是蘇家的孩子,但劉蘭翠當年生的確實是個女孩兒,被蘇海燕找到了,是市歌舞團的何玉珠。”
“何玉珠也不是蘇家的孩子,是劉蘭翠跟鄉衛生所的馬大夫馬全友偷生的。”
“馬全友不想認這個閨女,又想彌補何玉珠,就把她抱到醫院裡頭,跟我換了。他想叫他的親閨女去好人家享福。”
“何玉珠調包後又被偷走,又跟何家的兒子調了包。就是這樣。奶,你還在聽嗎?奶?”
蘇海棠一鼓作氣說完,聽不見奶的反應,心慌地連連喊人。
良久,話筒那邊傳來長長一聲出氣聲,張月娥沙啞的聲音傳來,彷彿一瞬間又蒼老了十歲。
“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奶,你見到何玉珠就明白了。她長得跟劉蘭翠蘇海燕都很像,還像馬全友的大閨女。”
蘇海棠突生一股愧疚感,覺得此刻還想頂着蘇海棠身份盤算得失的自己是那樣卑鄙!
“奶,你放心,這事兒就爛在咱家肚子裡,不會傳出去。劉蘭翠她們回去直接關精神病院,就算亂說別人也不會信的。”
“我也還是您的孫女,還是蘇海棠,我說過要養您一輩子的,分家協議上還摁着我的手印呢。”
“奶,對不起。”